无弹窗完本耽美小说
本文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 > 古代耽美

明月台赋(166)

作者:辛加烈 时间:2023-12-05 11:45:48 标签:宫廷 救赎 架空 酸酸

  周身浴在汤池里,容安轻轻替我擦拭身子,低声道:“公子,奴听闻前朝有个大臣……”

  “他走时面色不好看罢?”我试图翻个白眼,又因肩上伤口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哎哟,好疼。”

  “青云说他很不高兴,还说他铁定要作个大妖。”容安忙用干净的白绢仔细拭去伤口四周,心疼道,“怎么伤成这样,真是王上咬的么?”

  “要真有个仙人把邹吕那个妖精收了才好呢。”我心酸得厉害,“从小就咬我,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改不了这个坏毛病!”

  “奴听过一个说法。”桑鸠捧着干净衣裳过来,熨得整齐服帖的衣服上还压着一小瓶药膏,“说是,咬与要二字同音,有时也同义。这么一咬,也算是私下定个亲……”

  定是乱说的!我心中嘀咕一句,随手掬起一捧水往他身上泼。桑鸠笑着闪身躲开,容安亦憋着笑,被我瞪眼凶了回去。

  “你们这两个小奴胆子越发大了,还敢拿我取笑。”我刚要直起身就觉得眼前发黑,只好瘫在浴桶里干瞪眼,“哪日都被罚掌嘴才好,治一治乱说话的毛病!”

  桑鸠跪在一侧替我擦干手臂,可怜兮兮地小声道:“公子真的舍得打奴么?”

  “你又不是王上,怎么舍不得?”容安自然地接过话头,说罢才突然顿住,眸子缓缓转向我,悄悄颓了脊梁。

  我道:“就是他来,我也打得!”

  他们二人这才如释重负地露出张笑脸,赞道:“公子说得是。”

  末了,门框被扣了三声,青云在外头道:“贵人,王说睡不着,想……让贵人去陪着。”

  我正想着他何时这么娇弱,飞快地意识到自己方才说的话,遂强忍着倦意道:“知道了,我这就去。”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容安扶着我从水中起身,将水珠擦净了,衣袍披上,“王这些日子一定很想公子罢?”

  他们并不知道今晚殿中发生何事,只当是伽萨思念浓重。我默不作声地接过桑鸠递来的药瓶,被他们扶上了软轿。

  浓云蔽月,隐约可见几点星子孤零零地挂在天上。轿奴走在宫道上,手中的灯笼火光映照着两侧宫墙上凸起的浮雕。这些白玉浮雕纪念着历代万明王的丰功伟绩,却没有先王与伽牧的一席之地。

  或有一日,百年之后,伽萨的功绩也会留存于此罢。

  自古帝王多薄情,唯独不愿负江山。这壁上刻满了他们,却只有奢夫人一位女子。其余的王后也好、女官也罢,终生葬在王权之中,史书里却无她们的一席之地。

  我心心念念当他的王后,却从未想过一旦将自己置身于后位,所面临的会是怎样的境遇。

  直至此刻,我才明白了皇叔当日的担心并非仅仅是心存偏见。最知帝王者,莫过于帝王,或许天下的国主终会囿于责任之中而负心爱之人罢。

  原来……这样的事也会发生在我身上。

  我打了个哈欠,多有些伤感。不过多时,轿奴已停住步子,白虹拥着我的身子从软轿上下来。

  与其说是睡不着,倒不如说是不敢睡。伽萨卧在床上,双眼眼皮困得都要打架了,还是勉力睁开一道缝儿盯着门口。见到我缓缓走进,他撑着身子坐起来,让我落入他怀里。

  “眠眠,”他抱着我,唤了一遍又一遍,“眠眠,你今日所说只是气话,对不对?”

  他牵着我的手,垂首在上蹭了蹭,浓密的睫羽挠过手背。那样的感觉,让人觉得他陡然从一匹凶悍的狼变成了受伤的小狗,试图一点一点重新讨得人的欢心。

  不该是这样的。

  我以为他会一直意气飞扬,永远做那个叱咤沙场的少年将军、我曾经无数次爱慕艳羡的二殿下。

  “眠眠,”他惆怅地唤我,“自从继位,我总怕守不住这江山,日夜不得安寝。可我从未想过会有一日,连你也守不住。眠眠,你别走。”

  一时间,我思绪万千,一齐堵在心口,难过得说不出话来。我抱住他的头,良久才答:“嗯。”

  “嗯?”伽萨抬起头,双眼望着我。

  “我不走,我说的都是气话。”我心里万般后悔对他说出“要走”二字,更是明白他如今被人逼得太紧,越发患得患失。若是我就这般闹脾气地离去,只会更加给他当头一棒,“我不会走的,你放心。”

  我缓声安慰他,片刻,伽萨终于得以握着我的手腕安睡。我躺在他身侧,抬眼望向他难得安详的面容,方才在路上所想的种种悲伤都在一瞬间抛诸脑后。天下帝王皆为江山操劳一生,若是再不得所爱,该是何等惨烈?

  他向来深明大义、凡事尽心尽力,不该落得这样的结果。

  忙于朝政也好,不得空见我也罢。我默默地想,只要我一直留在这里,纵使他被诸多杂事折磨得遍体鳞伤,终有一处可以安栖。

  若我能做他的安栖之处,那便足够了。

  作者有话说:

  这是什么?眠眠,咬一口!这是什么?眠眠,咬一口!这是什么?眠眠,咬一口!

第122章 偷闲

  际时东君初现,一道人影端着灯烛进来。我揉开交错的眼睫,伸手将帷帐掀起一角,青云弯腰道:“已经寅时三刻了。”

  才至寅时。

  侧眸望了眼沉眠中的伽萨,借着昏暗烛火,他的胸腔缓而绵长地起伏着。我动作极缓地托住他搭于我腰际的手,将锦衾团了团垫在他腕下,披上衣袍起了身。

  “他平日里都是这个时辰起身?”我用力眨眨眼,干涩地疼,仿佛钝刀子割过眼眸。

  “是。”青云知道我心中所想,倒也不隐瞒,“夜里子时安寝,有时还要拖个两三刻。”

  如此算来,他每日总共也睡不了几个时辰,难怪白日里常打不起精神。

  “先王也是这个时辰安置么?”我又问。

  青云摇头,“自王接过国君之位,常忧心于社稷,恐万明在自己手中走了下坡路,又怕无法复往昔光辉灿烂之景。”

  “不是叫你们劝他早些休息么?如此这般,人如何受得住?”如一场急雨落在心上,沉郁溢满胸腔。我知道伽萨性子里蕴着股倔劲,别说是跟在身侧伺候的奴,就连我的话他也未必肯全听,只好叹了口气,随手翻开一折奏章来看。

  奏西南三百里黄雾四起、奏东南边陲蛮族屡屡进犯、奏边关统帅中饱私囊苛待军士……举国的萧条都缩在这一卷卷字上,积压在他的案上。其中不乏劾奏渊国工匠的,亦不乏针对我的,所幸亦有言官为我辩驳,想来朝廷许是因此事分作数个党派了罢。

  我沉吟片刻,将奏折搁在手边,“今日可否告病假?”

  “奴去安排。”青云所想与我一拍即合,欣然领命,退了出去。

  我抬眸望了后殿片刻,撑着眼皮又拿起一折奏章,是奏渠溪一带杨梅树抽枝,愿折一枝呈献王上与贵人。伽萨的批注是,“无需树枝,不必再奏”。

  从前听闻渊国大臣若是无事能奏,便奏些风啊雨啊、何地结了桃子何地生了荔枝的话,每每都被沈澜嫌弃。不过在冗杂的灾事之中,这“杨梅枝”倒是显得格外清新脱俗。

  我思索一瞬,寻来纸笔画了支树枝,附言“树枝已有,赠与王夫”,压在那奏章下。又画了一盏茶,附言“吉时已到,请用茶”,压在另一叠奏章下;再是一只小鸟,附言“今日未见眠眠,恼”压在了最后一本奏章下头。

  略坐了两刻,困意重新卷上心头。我托着愈发沉重的脑袋,强行又看了几本,终于两臂叠作枕、伏在案上睡了过去。

  -

  “怎么睡在此处?”猝然被唤醒时,伽萨正关切地看着我。他还未更衣,银丝散乱垂在胸膛前,显然是仓促起身。

  我迷糊了一会儿,伸手捋了捋他的发,忽地笑道:“从前听闻挑灯夜读之人易发墮,我一直以为是浑说的。今日细瞧瞧,似乎又不假。”

推荐文章

朕的御医不老实

异族战神非要做我的猫

夫君似有恶疾

小夫郎和他的残疾赘婿

君子无咎

乌骨仞

还玉京

假世子经商致富后揣崽跑路了

作者部分作品更多

明月台赋

上一篇:朕的御医不老实

下一篇:金羁

[返回首页]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