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完本耽美小说
本文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 > 古代耽美

明月台赋(139)

作者:辛加烈 时间:2023-12-05 11:45:48 标签:宫廷 救赎 架空 酸酸

  若我今日当真带着刀去,回来就会多了个劫狱的罪名。这样的话从桑鸠口中说出来,倒是让我暗暗惊讶。

  太后想用这把刀要了我的命,是将我当傻子耍呢。不过她既然能拿到伽萨的东西,想来刺杀之事与她脱不开干系,她却并不避讳,反而将自己所为大大咧咧地呈现在我面前。这是想告诉我,就算我认为她才是背后主谋,苦于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她。

  我复而打量起桑鸠,倒是还有些忠心在身上,终是缓和了语气,“起来罢,这刀你先替我好好收着。”

  桑鸠连连点头,更加用力地将刀抱在怀中,小声解释道:“奴看着他们远远来了,原本想快些走开,可他们非要将奴团团围住。”

  “太后身边那几个侍女都不是等闲之辈。”我攥住缰绳,与他道,“下次再来,就叫人拿棍子将她们赶出去。”

  “是。”桑鸠感激地伏在地上拜谢。我扬鞭纵马,往宫外飞奔而去。

  -

  这偌大的渊京之中,看似是我的故土,实则亦是群狼环伺之地。

  先前追溯那刺客的来历时,我将这京城里有过动机的勋爵人家一一数尽。抛去太后不谈,头一个便是王妃。嘉王府与其母家沛国公府当初便因为母亲嫁与嘉王而不悦,前几日刚在王府中闹了一番,王妃记恨我是应当的。而嘉王府一众与沛国公府长年遭到沈澜责难,若是因此生出反叛之心,并非不可能。

  再说母亲曾经寄住的靖安伯爵府,梁氏一族亦因她屈居侧妃之位而不快,一早就与她断绝来往。这些年在沈澜多番打压之下早已不复昔日光辉,梁家众人想来也是怀恨在心。

  再者……镇国公家的公子当初被沈澜封为御使前往万明宣读册封世子的诏书,不巧赶上伽莱伽牧二人兵变,当场血溅阶前。听说,他们夫妇二人因此对我多有不满,对圣上亦有怨恨不能诉诸于口。

  这四家对沈澜与我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满在心中,又因出身显贵而时常入宫,自然有机会接触那些宴会上舞乐的万明乐伎。我起初只以为是有臣子因心怀不满而叛变,意图谋害圣躬,可今日的情况又将主谋指向太后。

  贺加兰因过去最喜欢宣官眷与幼子入宫,若有伶俐的就留下教养以待来日重用,单我见过的就有康王府家的女儿与安国公家的公子。我不在渊京的这段日子里,恐怕与太后亲近的各家子女只多不少。若是太后借此机会与京中诸位皇亲攀扯起千丝万缕的联系,情势便更加诡谲复杂了。

  如果这事是太后做的,又有谁与她同谋?前朝臣子生出谋逆之心,只怕沈澜的处境也不容乐观,不知他发觉没有?

  我骑在马上想着,越发觉得脊骨寒凉。整座八宝殿就如一座蛛网的中心,暗处四通八达,叫人明知太后与人勾结,却辨不清那些蛛丝究竟连接何处。亦不知那蛛丝将在何处断,断的又是沈澜的哪一条臂膀。

  若贺加兰因真的得势,恐怕渊国就危险了。当日她的疯狂之语重新回响在我脑中,令我不禁心惊胆战。

  我正蹙眉思考,忽听前头一声惊呼,胯下白马当即嘶鸣起来。我勒住缰绳,方知自己的马冲撞了旁人的车驾。细瞧,一只纤长白净的手挑开车帘,从上一跃而下的竟是温辰。

  他数日未见我,搀扶着自己父亲下了马车后便兴高采烈地开口:“阿──”

  蓦地,他突然想起什么,只与其父温从云一道拱手礼道:“鹤公子万安。”

  我忙让他们二人免礼,自己虽下了马却并不打算过多逗留,因此缰绳还紧紧握在手中。

  “温大人不必多礼,长砚在万明时对我多加照拂,如今才能这般顺利地回到渊国。”我谢过年近半百的温尚书,目光却始终紧锁在远处肃立的建筑之上。先前不知伽萨被沈澜扣在宫中何处,我抓着内监逼问多遍,方才得了一丝风声。

  万明诸人皆被押至天牢交由大理寺卿审理,沈澜不让我多嘴,我只能先去大理寺找伽萨问个明白,顺便……看看宴月的伤势如何。

  “下官见公子方才行路匆忙,神色疲倦,不知是要往何处?”温从云说话不疾不徐,是一个十足的文官清流模样。他向来崇尚与周边小国和睦共处,也因此受我父王任用。沈澜继位后虽因父王之事对他心存疑虑,念在温辰自请陪我去万明一事上,倒也不曾过于刁难他。

  闻言,我心中一阵愁苦,只道:“宫中风云剧变,大人日日在御前行走,想来亦有所耳闻,怎会不知我要去何处?说起来,还要求大人帮我一个忙。”

  温从云面上闪过一瞬的困惑之色,礼道:“下官愚钝,还请公子名言。若有下官力所能及之事,定万死不辞。”

  握着缰绳的手渐渐收紧,粗糙麻绳厮磨掌心。我叹了口气,道:“前夜皇叔遇刺,那刺客却自称与万明新王有所联络。皇叔大怒,恐怕要……”

  眼见温家父子俩神色渐渐严肃起来,我忙道:“这些事我自然不信是伽萨做的,只怕背后另有人在。如今那些刺客被押在大理寺内审讯,故而要去询问些要事。只是我想,若能请大人为我在皇叔面前劝说几句,拖延几日,真相才能水落石出,不至于叫两国交恶、小人得利。”

  “皇上遇刺,下官虽日日上朝却未曾听闻此事。想来是宫中有意不让此事外泄,还请公子莫要与旁人提起此事。”温从云虽惊讶,但很快收敛心绪,与我道,“至于公子所托,下官会酌情向皇上言说。”

  “这……前朝诸官皆不知此事?”我一愣。这等大事若要处决,理应将犯人罪名昭告天下,沈澜却按兵不动,难道说还有转圜之地?!

  温从云摇头道:“不知,大抵是宫中有自己的考量。公子不必担忧,此事下官定会为公子守口如瓶。”

  我心中希冀陡增,忙谢过温从云,跨上马背便要往大理寺去。温辰与父亲耳语几句,牵来一匹马要与我同行。

  -

  渊京屋舍布局错综复杂,我随专拣捷径走,还是免不了在路上耽搁了一阵子。

  此间,我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一并说与温辰听,他时而点头,时而眉头紧锁,“此事来得奇怪,亦有蹊跷之处,皇上不曾疑心么?”

  “皇叔生了大气,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我骑在马上,不时勒住缰绳避开行人,不断叹气道,“他一直记恨伽萨,此番未必没有将其除去之心。有了这么好的借口,不论刺客是否是伽萨授意的,他都不会放过他。况且现下在旁人看来,这事就是他做的。”

  温辰默然片刻,“阿鹤,我总觉得新王不是鲁莽之人。”

  他一谈起伽萨,我的脑袋就“嗡嗡”地痛,连带着心里也闷得慌,怨道:“我看他就是,这下可好,赔了夫人又折兵。”

  渐至人烟稀少之处,眼见大理寺就在眼前,我一时有些踌躇。万明兵力雄厚,沈澜不敢轻易对伽萨下手。我不怕他死,可这事若想和平解决,只怕难上加难。

  “阿鹤,你觉得这事是谁做的?”温辰又问,“只要找出那人,或许还有挽救的余地。”

  我抬起一只手,掰着指头将京中勋爵重臣一一数过,低声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事是皇叔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温辰眼瞳一缩。

  “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冒然与他对峙只会让他更生气罢了。再者,太后虎视眈眈地盯着,稍有差池,我连自己也保全不了。”我道,“论动因,谁都能有,也谁都能为自己开脱,唯有伽萨不能。那夜的刺客本就是万明乐伎,供词中又将主谋直指伽萨与万明。”

  “简而言之,这恐怕是旁人为我们布的死局,偏偏某人一脚踏进去了。”言尽于此,我噤了声,翻身下马。

  大理寺前早已候着位着紫色官服之人,是大理寺少卿严澹。

  严澹其人刚正不阿,落到他手上的重犯最轻也要落得个斩首的下场,车裂、凌迟,乃至于炮烙、剥皮,不在其数。我心下一凉,将马交与小厮,快步上前。

  “公子,小温大人。”严澹生得河目海口、苍髯如戟,甫一开口便仿佛有凛然正气排山倒海似的压过来。

推荐文章

朕的御医不老实

异族战神非要做我的猫

夫君似有恶疾

小夫郎和他的残疾赘婿

君子无咎

乌骨仞

还玉京

假世子经商致富后揣崽跑路了

作者部分作品更多

明月台赋

上一篇:朕的御医不老实

下一篇:金羁

[返回首页]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