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脸上的红晕就没褪下去过,他也不知道简单跟老师告个状,怎么就要成婚了。但是……但是哥哥都说愿意了,他怎么能拒绝,怎么舍得拒绝?
赵羽茜默然,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两人情投意合,竟然硬是没戳破那层窗户纸,她倒好,提着把刀咋咋唬唬,自己成了那把锥子。
好在两人是真的互有情谊,不然她就尴尬了。
景年愿意跟宗廷结婚契,他以为会在春天,像其他族人那样,但宗廷着急,他稍一迟疑,宗廷便用祈求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嘴上却说着:“其实什么时候举行仪式都可以,我没关系的,反正都等了那么久,也不差这几个月……”
赵羽茜下意识捂住鼻子,啊这久违的茶香气。
景年哪见识过这个,一下子心软了,觉得他哥太委屈了,他自己太不是个东西了。“不用等,一天都不要你再等了。”情绪上头的景年,就这么把自己交代了出去。
当然,一天都不等是不可能的,他们两人身份都不一般,要成婚,也不是嘴一张就能办好的,赵羽茜忙忙碌碌三天,才把一切布置好。
这个时间,外族的兽人即便听到消息也来不及过来了,但他们廷部族已经足够繁盛,光他们自己部族的族人,想挤进举行仪式的中央大广场就够呛。
外族的祝贺都是雪季过去,跟着春天一起来的,此时的景年和宗廷都顾不上那些了。
他们像任何一对即将结为伴侣的新人,沉浸在喜悦的情绪中,景年还带着几分的兴奋,牵着宗廷的手,一同走到高台之上,他们要在此处,在所有族人面前,互相宣誓结为伴侣,携手与共,不离不弃,恩爱不疑。
赵羽茜有点遗憾,要是春天举行仪式多好啊,她可以有很多的鲜花布置场地,现在这样,虽然也新搭了喜台,族人们都说好看,可她还是觉得能用到的鲜花少了点儿。
“下雪了……”
顽皮的兽人幼患伸着舌头,去舔手上接到的已经开始融化的雪花。让人意外的是,今冬的第一场雪,降临在了景年和宗廷婚礼这一天。初雪甫一降下,便飘飘洒洒如絮如鸿,准瞬间在地上、人的发间覆了一层薄薄的白。大家没有急着离开,这场难得的婚礼的热情,足以抵消初雪带来的寒意。
赵羽茜略有些征愣的看着满脸羞涩甜蜜的小徒弟,和跟他紧紧牵着手的宗廷,他们的喜服上,头发上,都落上了一层薄雪。
宗廷一手牵着景年,一手替他拂掉不断头发间的碎雪,完全不管自己的黑发已经被雪色染得斑驳
赵羽茜忽然想起前世在网络上看到的那句话,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她失笑摇头,自己怎么伤春悲秋起来了,难道是嫁儿子后遗症?
她家年患,和阿廷还有很长很长的岁月可以一起走过,他们可以携手白头,用不着雪色描补浸染
对景年而言,要说成婚后生活有了什么很大的变化,那是没有的,他连家都不用搬,以前睡哪现在还在哪。
要说一点变化都没有,那也不至于,身份的转变意味着宗廷可以理直气壮要求一些自己想了很久的事,久到景年一度以为他是不是憋太久已经变态了。
他们的婚礼时间也很巧妙,婚礼之后是漫长的雪季,按照兽人以往的风俗习惯,整个雪季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很悠闲的,尤其是不用补习的族人,囤足了食物,愿意的话甚至可以一整个冬天都窝在家里。
景年这个冬天虽然没怎么出门,但过得相当精彩,每一天宗廷都能刷新他的认知,到后面甚至已经有种忘记今夕何夕的感觉了。
待到春天来临,积雪消退,万物复苏。
憋了一冬的兽人们欢笑着走出房门,景年裹着厚厚的兽皮衣,深吸一口初春冷冽的空气,有种重回人世的感觉。
身后笼下一层阴影,黑色巨兽走到他身旁,挡住风口,低头舔着他裸露在外的脸颊和脖颈,直到这些在冷空气中冻得发凉的部位重新暖和起来,才停下动作。
景年淡然处之,不淡定能怎么办呢,只是被舔舔脸而已,又不是……
反正一个冬天过去,他觉得自己的皮都被舔薄了一层。
好在春天已经来了,景年振奋了一下精神,不能这么堕落下去,沉溺于温柔乡是不对的,他还有未完成的理想和事业。
景年火速拉起探索队,开始筹备下一次出行,春天出发的话,能走得更远。
宗廷一整个不理解,春天来了,这是兽人传统的交配季,发展到现在,在廷部族成了年轻兽人们的相亲结婚季,他们会在这个季节互相交往,早有情意的兽人伴侣,也会在这个季节举行婚契。
整个部族都洋溢着甜甜、暖昧的气息,而他,刚成婚的小伴侣要丢下他跑路了。
宗廷接受不了,他试图劝说景年,景年以前会跟他撒娇,上一个冬天经历了无数次撒娇求饶反而被弄得更狠之后,景年开发了一个新技能。
!
他捂住耳朵闭上眼睛,不去看宗廷那张让他心动的脸,也不听他诱哄,就是这样被骗了好多回的
宗廷: “……”
拿景年没办法,打不能打骂不能骂,更不能把他关着不让出去,虽然有时候会冒出这些阴暗的念头,但很快会被抑制住。
他的少年是振翅天空的雄鹰,不是笼子里圈着的小鸟。
宗廷去找赵羽茜,试图让她帮着做个说客。
赵羽茜咧着嘴笑得张狂:“你是说,年患要带探索队外出?”
她就知道,年患肯定要跑路的,冬天难得见一回面,她小徒弟身上的气息都被淹透了,闭上眼睛,光靠嗅觉,恐怕都分不清他们两个。
笑成这样,宗廷很难相信她愿意帮自己。他转变思路:“年患要走也行,我跟他一起。”赵羽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不是,你讲点道理,你可是族长……”
她小徒弟跑路了也就算了,赵羽茜对于景年热衷于往外跑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宁愿自己多忙忙,也是心疼他。
她选了景年当自己的继承人,往后,等她退了,景年就得接任祭司的位置,到时候恐怕就得跟她一样,守在部族里,再难出去了。
趁着年轻多走走吧,看过了远方的风景,往后才会不留遗憾。
但景年一个人走就算了,宗廷要再走了,她真会忙死,活活忙死。
宗廷神色恹恹,语气也很低落:“早就不想干了,你找个人接手,不行的话,力也能顶一段时间,我要跟年患一起。”
说完不等赵羽茜回话,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态度相当坚决。
赵羽茜:“……”
趴在书案旁边睡意懵懂的大老虎抬起头,迷迷糊糊道: “谁叫我?”赵羽茜无奈抚额,这大猫还能顶什么事?
为了不发生祭司被活活累死的惨事,赵羽茜只能去找小徒弟,让他好歹哄哄自家伴侣,别真的撂挑子了。
景年跟他老师同仇敌忾,一起谴责某人:“他怎么这样呀,太不负责了!”赵羽茜:“就是就是……”
“这样。”景年煞有介事地说: “到时候我偷偷走,不让他知道,老师你把他留下来干活。”赵羽茜猛地抬头: “你偷跑?”她来找他,是让他安抚宗廷,不是让他火上浇油的!
景年心虚地别开眼,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赵羽茜。
赵羽茜气得捏他脸:“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就忍心让你可怜的老师一个人留下承担这一切?”“那我怎么办嘛……”景年被捏着脸颊,说话含糊不清,“我跟他说,他也不听的。”赵羽茜:“你哄哄他啊,男人嘛,你……你应该懂的。”
景年确实懂,很懂,赵羽茜一句暗示,他已经因为脑海里充斥的数不清的画面,面红耳赤坐立不安。
就是因为懂,才不敢去尝试的啊!赵羽茜叹气,语气怅惘: “怎么就这么想往外跑呢,外面真得有那么好吗?”
“其实……其实也不好……没有好吃的,睡的地方也很糟糕……”景年心疼地看了眼老师,他是被遗弃的幼患,没见过阿妈,赵羽茜于他,是老师是长姐也是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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