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宗廷的车去公司,省去了通勤安排,中午吃公司食堂,或者蹭宗廷的饭,又或者宗廷带他出去吃。
晚上继续一起回家,有时候宗廷加班,有时候景年加班,让另一个人先走,都不愿意。
灯火通明的大楼,知道有人陪着你,加班……加班还是辛苦的,但总归多一丝暖意。
唯一让景年忧心的,就是宗廷那个不知身份的“心上人”。
虽然宗廷答应说不再喜欢,但感情这种事,要是控制得住,就没那么多话本子和传说故事流传至今了。
但后来没有合适的机会提起,他怕自己贸然去提,会让宗廷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
至于景年自己,宗廷或许有同样的担忧,但当他占据了几乎景年所有的空余时间,除了工作,其他时间全都跟他在一起。
那个所谓的“心上人”,连通个电话的机会都没有,宗廷稍稍放了点儿心,这样严防死守,时间久了,景年也就真能放下了吧。
两人都不敢提,那一晚的谈话,仿佛成了个梦,有时候景年都会恍惚,那一晚是不是真的存在?宗廷真的有个求而不得的心上人吗?不像啊,或许是他情绪管理做得太好了,一点儿波澜都没有,也再没提起过。
这是好事不是吗?景年这么安慰自己,最起码,说明宗廷跟那个人的感情不深,他还有机会。
不过即便打算追人,人家刚“失恋”,景年没好意思现在就出手,顶多旁敲侧击的展示一下。
比如定个闹钟早起给宗廷做饭,然后不小心把锅摔了。
他真不是故意的,太多年没进过厨房,提起锅的时候,把手上有油打滑了。
宗廷吓坏了,冲进来问他砸到哪儿了没,问他怎么想起来自己做东西吃,是不是饿了,景年只能红着脸点头说是。
怎么说呢,想献殷勤结果先献了个丑,实在没办法说是想亲手给宗廷做点儿好吃的。
当天早上,宗廷给景年煎了两个超漂亮的太阳蛋,看着景年一口一口吃下,才殷殷叮嘱:“想吃什么跟我说,我来做,你的手要画图,可别弄伤了。”
景年什么都不敢说,只能点头了。
后来金洲他们几个陆续进了各自的实习单位开始自己的实习生活,他们跟景年比,就难多了。
刁钻的同事、刻薄的领导、工作中时不时的意外,还有建筑人的宿命,画不尽的图纸。
最最难的,大概就是要求变幻莫测,让人永远猜不到下一句是什么的甲方。
曾经聊天打屁的寝室群,现在充斥着各种吐槽和发泄,景年看得瑟瑟发抖,对比一下,他的实习生活,偶尔加个班,真的算是轻松了。
这么过了两个多月,景年已经在实习部门待熟悉了,也有了聊得来的同事。
有时候不跟宗廷约饭,会跟关系不错的新同事一起吃。
这样的生活,没什么波澜起伏,但景年已经超满意了,每天都能见到喜欢的人,跟他互道早安,一起上班,晚上再一起回家。
如果不去想他们之间现存的关系,现在这样,似乎已经是景年理想中的生活了。
十一月的某一天,景年跟往常一样正常上班。
到了先忙一气,手上的活儿告一段落,同事问他要不要去茶水室喝杯咖啡。
景年不喜欢喝咖啡,哪怕公司的咖啡很不错——同事说的,他捧着自己的保温杯去添水。
他是整个部门年纪最小的,实习生嘛,但也是出了名最养生的,咖啡几乎不碰,走哪儿都是保温杯配枸杞——有一次被这么开玩笑,景年认真地回,不光有枸杞,还有干菊花,他家自己晒的。
一句话给同事干沉默了,不过虽然羡慕景年养生,不喝咖啡是不可能的,没有咖啡续命,怎么继续吊着命给资本家打工。
话说回来,同事们也习惯了景年的保温杯泡花茶,他们喝他们的咖啡,景年继续用他的保温杯泡枸杞,互不干涉互相尊重,倒也称得上和谐。
景年被同事邀请,拿起喝干水的保温杯跟着进了茶水间。
说是喝个咖啡,其实是想摸鱼聊会天儿,这可是带薪摸鱼的最佳路径。
别看景年跟公司大bss住一块儿,他的信息来源真没同事们广,每天喝咖啡的时候听八卦听得可上头了。
今天一进茶水室,就听见有人在说,总公司今天有大领导下来视察。
这不算什么隐秘消息,很多人都知道了,而且详细细节更多,说得有鼻子有眼。
又有人说,察也察不到他们这些普通人身上,不必担心。
景年对这个消息不感兴趣,也觉得同事说的有道理,反正察不到他身上。
很快话题又变了,再次说到他们新上任的ce,那叫一个帅,年纪轻轻能身居这种高位,能力背景都是杠杠滴。
这个话题景年就很感兴趣了,竖着耳朵听,遇见嘲讽的,就怼回去,遇见夸奖的,暗搓搓记下来,回头学给宗廷听,让他也高兴高兴。
茶水间适当摸过鱼,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继续工作。
临近中午下班时间,景年收到宗廷短信,说中午有事,不陪他吃午饭了,让他自己解决。
景年便约了关系不错的同事,中午一起去楼下的茶餐厅吃一点儿。
赶上中午下班时间,等电梯的人多得很,下去几趟电梯人都很满,景年他们只能等着。
又等来一趟电梯,电梯门打开,同事拉着景年就要往里冲,抬眼看见电梯里面的人,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这什么职场恐怖故事,一个电梯里,几乎塞了整个公司的高层,最最高的那一层,否则坐不下。
最中间的中年男人和青年,一样的英挺,长相甚至还有几分相似,同样的气势不凡,两人气场叠加,压得电梯间里的氛围跟凝固了似的。
其中一个,正是他们今天摸鱼的时候还讨论过的新任CEO。
电梯门打开,看见自家员工冒冒失失往里闯,行政总监何辛平客客气气开口:“专用梯临时维修,不好意思。”
也是忖的,总公司大老板八百年不会来一次,今天一来,两部专用梯先后出问题,离谱到家了。
景年同事忙不迭退回去,陪着笑脸说:“没事,我们不急。”
某不知名高管正要松开摁着开门健的手,忽然听见大老板开口:“站那做什么,过来。”
谁?大老板跟谁说话?
离电梯面板最近的高管手一抖,连忙又摁住了开门键。
宗恒招手,景年抿了抿唇,走进去,一众高管连忙给他腾出位置,宗廷将他拉到自己身边。
宗恒笑着打趣:“这才多久不见,不认识了?”
景年红着脸:“宗叔。”
他刚犹豫了,该叫董事长还是“宗叔”,转念一想,如果是前者,他凭什么站这?
电梯门合上,也遮挡住了同事们的震惊脸,景年尴尬地站在一众高管中间,浑身不自在。
宗廷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开口道:“没事,一起去吃个饭,一会儿送你回来。”
宗恒瞥了眼贴得极近的两个人,还有两人一触即分的手,心想宗廷这小子,嘴硬,行动倒是不慢。
财务总监张详跟宗恒稍微熟一点儿,笑着问了一句:“不知道这位是……”
宗恒面带微笑:“我家小儿子。”
众高层:啊?
所有人的视线,若有若无全都到了宗廷身上,说好的这是大老板独生子呢?难不成是私生子?
也不对啊,私生子,以小廷总的脾性,能这么和声细语的讲话?
而且,刚才景年进来,分明叫的是“叔”,哪有管自己爸爸叫叔叔的。
这时候有人想起从法务部传出的流言,说小廷总还没上任,先冲冠一怒为……为蓝颜,还是他们公司的小实习生。
后来没后续了,小实习生没有再被提起,宗廷也一心工作,大家就当听到个不靠谱的传言一笑而过。
现在看来……
有人斜着眼睛偷偷看景年脖子上挂着的工牌,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实习生吧。
景年被夹在中间,尴尬地快把电梯给抠穿了,脸上的红晕蔓至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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