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同桌相看两厌(7)
俞白就等在外面,帮着司机师傅一起给班上的同学把行李箱塞到大巴车的车腹里。全班一共五十多件行李,基本上都是陈非誉和俞白几个个子高的男生,跟着大巴车师傅一起搬上去的。
俞白出了点汗,他脱掉了校服外套,放在一边,就穿着黑色毛衣。
陈非誉在搬行李箱的空档里,看了一眼俞白,俞白正好弯下腰,把行李箱搬进车里。俞白的毛衣是贴身的衣型,他怕冷,从来不穿宽松款的毛衣,总觉得透风。这种修身的毛衣,穿着俞白身上,很显露他的身材。
“俞哥,你……你的腰好细。”陈非誉鬼使神差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俞白抬起头,擦了擦汗,觉得莫名其妙:“你刚刚说什么?”
陈非誉立刻搬起另一个行李箱:“没,我说,谢谢俞哥。”
在陈非誉的审美里,他一直很欣赏能够把一件简单的纯色毛衣穿得很好看的人,而在那么多颜色里,陈非誉又觉得,黑色毛衣是最检验一个人气质的。
其实这个颜色,对于十六七岁的少年来说,穿起来很容易显得老气,陈非誉虽然自己喜欢,但从来没穿过这个颜色,今天真是巧得很,他发现俞白穿的很好看。
搬完行李,俞白看没什么自己要做的事,就先上车了。陈非誉走的比他晚,他还要最后清点一遍行李箱的数目和班级人数,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以后,才能上车。
大巴是六十一座,座位充足。
陈非誉和几个班委最后上车,几乎所有人都是两人一排挨着坐,陈非誉一眼就看到,只有俞白身边空着。
体委周子林问陈非誉:“一起坐?”
陈非誉摇了摇头,走到俞白的旁边。
俞白坐在倒数第三排,他上车晚,就只剩下后面的位置。
陈非誉把解下的背包放到行李架上,然后坐到靠过道的位置,系好了安全带。
俞白原本靠着窗闭了眼睛在听歌,察觉到旁边的动静,睁开眼睛看过去,正好对上陈非誉的视线:“你要跟我坐?”
陈非誉点头,好像这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俞哥,有水吗,渴。”
陈非誉说了一早上的话,嗓子干得要冒烟。俞白无奈,拿出一瓶没开过的水,递给陈非誉:“谢谢,俞哥。”
俞白想,陈非誉有那么多朋友,应该有很多人想和他一起坐,为什么陈非誉要跟自己坐在一起?是怕所有人都有伴,就他一个人单着不好吗?
俞白不会因为一个人坐就觉得孤独的,但是,好像有个陈非誉坐在旁边,也没什么不好。
大巴在将近8点的时候,终于缓慢开动了。
每辆大巴上都有一个跟车员,开车的时候,跟车员会拿起话筒为大家简单介绍本次车程。
俞白他们这辆车的跟车员是个年轻的男人,看着像大学刚毕业:“同学们好,非常开心能够跟大家这趟车,我们这次的目的地是岳市凤溪镇大兴乡。大兴乡是我省新农村示范基地,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同学们将在大兴乡里体验丰富精彩的学农活动……”
俞白摘了一只耳机,一边听跟车员讲大兴乡的概况,一边分神看车窗外的景致。他很喜欢看窗外的风景,随着汽车的移动,光影的变化,每一帧都是新鲜的图样,俞白觉得永远看不腻。
跟车员讲完大兴乡,就要开始活跃汽车气氛了:“同学们,车程有三个多小时,很长,我们有哪位同学愿意主动表演个才艺,展示一下自己?”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有些害羞,除非表现欲特别强的同学,一般很少会有人主动站出来。
跟车员对处理这种情况非常熟稔,他笑着说:“那有没有推荐?”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种时候,大家就唰地活跃起来。
“叶程安!文艺委员带个头!”
“陈非誉!班长来一个!”
“俞白,俞哥!”
俞白没想到自己也会被在这种时候叫到名字,他一时有些懵,另一只耳机掉了都没发现,还是陈非誉把俞白的耳机捡起来。
陈非誉没把耳机还给俞白,他自己戴上了:“听什么歌?我听说,如果想要了解一个人,就去听他耳机里的秘密,音乐是人心的横截面。”
俞白反应过来,一把夺回自己的耳机,关掉了音乐,嗤之以鼻:“还横截面,你要不要再做个辅助线,求个表面积和体积。”
叶程安在一群人的起哄下,带头唱了首歌:“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我听见远方下课钟声响起,可是我没有听见你的声音……”
这是一部很受欢迎的青春电影的主题曲,班上很多人都会唱,到了副歌部分,变成了满车人的大合唱:“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
俞白以前没听过这首歌,也许是在现在的氛围太好,他竟然觉得这首歌很好听。
“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大家又唱第二遍的时候,陈非誉忽然抓住俞白的手腕,“我听见远方下课钟声响起。”
“俞哥,一起唱。”
俞白愣了,下意识地就想拒绝。
“一起唱吧,俞哥。”陈非誉晃了晃俞白的手腕,对着俞白露出了大大的一个笑。陈非誉笑起来很好看,他笑得很乖,让人对着这样一双笑眼,说不出一点拒绝的话。
“青春是段跌跌撞撞的旅行”
“拥有着后知后觉的美丽”
“来不及感谢是你给我的勇气”
“让我能做回我自己”
真的是氛围太好了,俞白到最后,熟悉了这个旋律,也跟着小声的唱了几句。
他声音很小,但是陈非誉听到了。
一首歌唱完,大巴里的同学都疯狂鼓掌,在一片噼里啪啦的掌声里,陈非誉靠近俞白:“俞哥,你唱歌很好听。”
俞白绷着一张脸,也在鼓掌,他鼓得很不走心,就是做个样子。陈非誉凑近他说话,俞白立刻递给陈非誉一个嫌弃的眼神,他掌也不鼓了,直接伸手摁在陈非誉脸上,把陈非誉的脸推了过去。
陈非誉重新坐正,笑得很快乐。
跟车员拿回了话筒,问大家:“叶程安唱的好不好?”
“好!”
“那叶程安选一个同学接龙,再给我们带来一个节目好不好?”
“好!”
“叶程安,选周子林,周子林说他想唱歌!”周子林的朋友推了周子林一把,大声地喊,他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就被周子林勒住脖子捂上嘴:“滚啊!”
叶程安和宋楚坐在一起,两个小姑娘商量了一会儿,然后叶程安笑吟吟地抬头,大声说:“我们不选周子林,我们想听俞白唱歌。”
“哦~俞白!俞白!”
陈非誉率先吹了一个口哨。
班上的同学齐齐回头,看向俞白。
俞白一时脑子里跟新买的毛坯房似的,一片空白,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正准备要说拒绝的话,又听见叶程安和宋楚说:“俞白是新同学,可能会有点不好意思,班长你帮帮他,和他一起唱首歌吧?”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作者要卖萌才会有人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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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乡
俞白原本还绷着一张脸,结果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陈非誉也在笑,他看向叶程安和宋楚:“不厚道,拉一个俞白也就算了,连我都不放过。”
宋楚他们仍旧起哄:“班长加油,班长来一个,班长!”
女生叫起来的声音特别尖,陈非誉无奈地捂住耳朵,小声地问俞白:“唱吗?”
俞白眼睛里带着点笑意,这好像是陈非誉第一次看见俞白笑,他笑起来的时候……陈非誉觉得俞白的眼睛里头好像落了一颗星星。
“不唱。”俞白笑归笑,回答倒是干脆利落。
起哄的声音海浪似的,一阵跟着一阵。
陈非誉对这种被起哄的事情好像习以为常,他举起手,往下压了一下,吵闹的声音像被全部灌进□□里,倏地没了,陈非誉有几分无奈地说:“我唱,你们别为难俞哥了。”
陈非誉话音一落,又是一阵掌声伴着尖叫声。
陈非誉接过话筒,拍了拍,起了个范,大家配合的鼓掌。
俞白看着陈非誉装模作样,嘴角一直微微上翘。
陈非誉唱的是首粤语歌:“秋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秋风即使带凉亦漂亮”
“啊,是哥哥的《春夏秋冬》。”
班上有喜欢张国荣的女生,很快说出这首歌的名字。
陈非誉的粤语发音很有味道,他的嗓音很干净,唱这样节奏轻缓的歌,带着天然抒情的意味。
俞白惊诧地看着陈非誉,察觉到俞白的视线,陈非誉朝他挑了一下眉。
这是刚刚俞白在耳机里放的歌。
“冬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天空多灰我们亦放亮一起坐坐谈谈来日动向”
陈非誉唱歌很动听,只是俞白没想到,陈非誉会唱一首刚刚在他耳机里听到的歌。
俞白看了一会儿陈非誉,偏过头看向窗外。
“暑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火一般的太阳在脸上”
班上的同学轻轻拍手,给陈非誉打拍子。车窗外的风景还在不断变换,他们快要离开岳市了。
“能同途偶遇在这星球上 是某种缘分我多么庆幸”
陈非誉唱完这一句,忽然伸手勾住俞白的脖子:“还剩春天,俞哥唱吧。”
“啊——俞哥——”班上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俞白眉头皱得很紧,他想要推开陈非誉的手,陈非誉却笑眯眯的整个人带着话筒凑了过来:“唱吧,俞哥,大家都可喜欢你了。”
陈非誉话筒都递到俞白的下巴上,俞白想伸手推开,抬头瞧见班上同学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宋楚和叶程安还挥舞着胳膊为他打气:“俞哥,唱一个!”
再矫情下去,好像不太好了。
这首歌也不是不会唱,唱首歌好像也不会怎么样,俞白犹豫了一下,接过话筒。
大巴里的掌声加尖叫声差点把车顶掀翻。
俞白接过话筒,看了一眼陈非誉,陈非誉轻声说:“俞哥,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