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还是好好检查一下吧。”
他们接受不了洛斯出事,更遭不起白濋发疯。
另一边,白濋在车上找到了伊酒,伊酒正对着后视镜上药:“我替他给你道个歉,他刚醒脑子不清醒,别跟他一般见识。”
“这话刚才怎么不说?”伊酒往后一靠,镜片后的眸光锐利,“想起来了,刚才忙着挤兑我呢。”
白濋胳膊搭在车窗上,闻言懒洋洋地扯出个笑:“他又不是燕戮,想明白自然会给你道歉,没必要逼着压着。再说确实是你靠的太近了,放个听诊器,你都快趴到他身上去了,不是趁机耍流氓占便宜?”
伊酒承认自己有故意的成分,但那也怪白濋,在旁边指手画脚,让他的手别乱碰乱摸,他一时气不过,就靠的近了些。
不过白濋这番话里满是幸灾乐祸,伊酒敏锐地听出点不一般的意思,他用消毒湿巾擦着手,直到指尖闻不到药膏的味道才停下:“我是不是耍流氓你心里清楚,我看你这心思倒是不太对劲。”
从没见白濋这么护过人,跟恶犬护食似的,宝贝得被别人碰一下就乱咬人。
燕戮和维克特的态度也很奇怪,伊酒自然看出了其中的暧昧。
“你老实告诉我,你那个传闻中的变态喜好是不是真的?”
他原本是相信白濋为人的,现在发现白濋的人品根本就不值得信任。
感染区常年笼罩着浓雾,方圆十里的天色也是灰蒙蒙一片,偶尔有异变的鸦雀经过,留下一串“咕咕桀桀”的古怪叫声。
白濋抬起头,看着三两只鸦雀掠过,在天际拖出一条弯曲的飞行轨迹,玩味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还怕我看上你吗?”
伊酒表情飞速变换,嫌弃地往后仰了仰身子,身体力行地诠释了“莫挨老子”四个字:“别乱开这种玩笑,整个中心城怕被你看上的人能从城南排到城北,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想被我看上的也能从城南排到城北,这你怎么不说?”白濋收回视线,敲了敲车门,“懒得和你废话,带上东西,给那小废物好好做个全身检查。”
“跟你做朋友,我真是瞎了眼。”
伊酒骂骂咧咧地从车上下来,背着医药箱,想到白濋说的全身检查,又带上了抽血的全套工具。
为了及时观测燕戮的身体状况,装甲车上配备了简单的血液检测设备,这是针对感染发明的,能够检测出被感染的程度及感染类型。
肉眼观察不能面面俱到,只有仪器不会说谎。
伊酒带着工具来到帐篷,看到靠坐在床边的白濋,又是一阵怄气,刚才被白濋给搪塞过去了,他问的事情还没得到准确的答案。
洛斯面上讪讪的,看到伊酒严重到微微红肿的侧脸,心里又涌起一阵愧疚:“医生,很抱歉,我刚才一时冲动,要不你也打我一巴掌吧。”
白濋淡淡挑眉:“胡说什么呢,哪里有打病人的医生,你犯了错还得拉着医生一起犯错?”
伊酒:“……”
他还能说什么,真要动手就是犯错了。
“没事,都是误会。”伊酒冲他温和一笑,打开药箱。
抽血工具是一次性的,真空包装,伊酒撕开的时候故意把扯出很大的响声:“白濋说的没错,我跟个病人计较什么,军区有军区的规矩,下属犯错长官代罚,我要打也是打你的长官。”
“白长官,我说的是不是?”伊酒一手拿针,一手真空采血管,抬了抬下巴,“搭把手。”
火药味十足,燕戮和维克特默默挪远了些。
伊酒在军区驻地是出了名的不好惹,别看他平时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那都是假象,拿起解剖刀的伊酒跟变了个人似的。
伊酒是从中心城医科大学空降到军区驻地的,因为长得清秀,吸引了不少追求者,男女都有。
空降兵少不了被排挤,就算在医疗室也不例外,有一名医生平时总喜欢在背地里嚼舌根子,话里话外都是伊酒靠关系进的军区驻地。
伊酒嫌烦从来没搭理过,风言风语传开了,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可以肆意欺辱的软弱羔羊。
驻地里一名小有权势的军官追求伊酒被拒绝,恶向胆边生,趁伊酒值夜班的时候把他强掳进了宿舍,想要直接上了他,他笃定以伊酒的软弱,肯定不敢说出去。
军官的洋房宿舍恰巧邻近白濋的宿舍,白濋当时刚进军区,听到呼救声觉得有意思,就和燕戮爬墙去看热闹了。
热闹看到了,是一场精彩的捅刀秀。
伊酒在军官身上扎了近百刀,几乎将人活剐了,军官浑身血肉模糊,但就是咽不了气。伊酒冷静地收起刀,将人拿被子一卷,一路拖到宿舍区,丢在医疗室里爱嚼舌头的医生宿舍门口。
军官的哀嚎声一直没停,血迹拖了一路。还不到休息的时间,动静太大,惊动了整个军区,这也导致所有人都看到了发生的事。
嚼舌头的医生整个人都吓傻了,伊酒把人往地上一丢,揪着医生的衣服擦了擦刀上的血:“是你把我今晚值班的消息告诉他的?”
伊酒没对医生做什么,他就是借了个手铐,把“血葫芦”军官和医生拷在一起,丢进医生的宿舍里,锁了门,让两人待了一晚上。
第二天他神清气爽的起床,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才打开医生的宿舍门。
医生被吓得满脸涕泪,伊酒大大方方地表示:“以前你多嘴多舌,按我的性格是要割了你的舌头,但我昨晚玩得很尽兴,咱们两清了。”
军官也没死,伊酒把人救了回来,当天上午用轮椅推着他去了军区总部,下午就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自那以后,军区里就没有人敢惹这个温温和和的笑面医生了。
后来白濋和伊酒成了朋友,两个人倒是常常凑在一起吵嘴,伊酒也是军区里鲜少敢和白濋叫板的人。
白濋握着洛斯的胳膊,熟练地撸起衣袖,绑上止血带:“说的是,只是你有所不知,我们行动小队的队长就是他,他是行动外援,也没有长官。”
伊酒有些惊讶:“你是行动队的队长?”
洛斯看看白濋,见他没有说笑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接下这个名头:“可能是因为在永生轨内,我比较厉害。”
一点都不谦虚了。
白濋微微勾了勾唇角,拍拍洛斯的胳膊,扬起的唇角瞬间拉平,笑意又淡了:“你太瘦了,回去体训,饭也得多吃。”
胳膊上没多少肉,血管细得不像成年人,这样一针下去,他都怕把洛斯给抽晕了。
白濋拧着眉头,冷声吩咐:“燕戮,找点糖冲杯热水过来。”
洛斯攥了攥拳头,小臂上隆起一点肌肉的弧度:“长不胖的体质,吃多少都这样,你别看我瘦,这身上都是肌肉。”
胳膊内侧的针孔变淡了很多,几乎看不出来,有一两个没有褪尽的黑点,乍一看像是痣。
白濋捏了把他的肌肉,面无表情:“软绵绵的,你这是白斩鸡肉吧。”
洛斯:“……”
伊酒拿药棉消毒,笑着安慰道:“他这张嘴就是招人恨,我看你的肌肉挺好的。”
白濋轻呵了声:“是挺好,军区食堂标价10元一份。”
洛斯最熟悉的就是食堂,标价10元一份的,只有辣子鸡:“你辣子鸡吃多了吧!”
伊酒快笑疯了,见洛斯一脸憋闷,忍不住也逗了他一句:“往好了想,他可能是在夸你。”
“夸我什么?”洛斯看了眼伊酒手上的针,条件反射绷紧身体,抿着唇神色严肃。
小废物似乎怕打针,意识到这一点的白濋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把一头白卷发揉得乱七八糟:“还能是什么,夸你辣呗。”
洛斯一噎,刚张了张嘴,就被扎进胳膊的针给扎失声了。
妈的,好痛!
进行血液检测需要采集更多的血液,足足十公分的采血管,一共有两根。
保守估计还得抽半分钟,白濋一把捂住洛斯的眼睛,将他的头掰向自己:“这一个月打算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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