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太香了!
闻着上头,跟吸大麻似的,时间越长瘾越大。
他心里清楚舔了这东西就离死差不多了,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说什么胡话。”洛斯和维克特一起攥着他的手腕,“有我们两个看着你,你怕什么,一定会没事的。”
洛斯担心再拖下去燕戮会坚持不住,没心思去想更周全的办法:“防弹玻璃,能不能打碎?”
塔西拿出随身携带的武器:“执行队有相关的训练项目,我们可以试试强行爆破玻璃,但需要时间。”
“那就交给你——”
“恐怕不能选择爆破了。”
洛斯目光微凝,看着脸色突然变得沉重的白濋,隐隐有了一丝预感:“外面是不是出事了?”
白濋转过头,对着他微微一笑:“真聪明,我看到说话的人了,是田蜜蜜和主管们。”
田蜜蜜手里有蛋挞和草莓奶油蛋糕的胸章,只要他们拿到手,就能凑齐最后一套甜品,通过考核。
洛斯一脸茫然,田蜜蜜在不是好事吗。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广播的声音:“在今晚的最终考核开始之前,我们先来统计一下之前发布的考核达标人数,有人要上交搜集到的装备吗?”
之前发布的考核是集齐甜品,要将装备上交,即为通过考核。
至于最终考核,应该是像昨晚一样的屠杀,活下来才能转正,即活下来才能通关。
窗台已经被甜品淹没了,无处下脚,为防踩爆甜品,白濋抓着床边的栏杆跳到了床上:“田蜜蜜和主管们坐在驾驶位上。”
塔西皱眉:“驾驶位,他们开了车?”
不对,开个车不至于让白濋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甜品、不明液体、驾驶位……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洛斯不敢置信地喃喃:“是机器吗?”
众人纷纷看向他。
“我们小队长真是聪明死了。”白濋歪了歪头,靠在他肩头,“昨晚的大机器只是个模型,窗户外头停着一个比宿舍楼还高的同款机器,我们这栋宿舍楼在它面前顶多算个塑料桶。”
那他们的处境岂不是和那些被扔进塑料桶里的人一样?
宿舍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洛斯已经有所猜测,但得到白濋的验证之后,他还是控制不住发自心底的震惊。
“被吓到了?”
何止是被吓到,简直要被吓傻了。
洛斯推了推靠在自己肩上的白濋,叹了口气:“你坐好,我们想想对策。”
机器在,塑料桶在,npc在,那武器大概率也不会缺席。
从窗户爆破,很可能被直接射成筛子。
洛斯看向透着夜色的玻璃,心情复杂。
这道玻璃封堵了求生之路,同时又是保护他们不被射杀的屏障。
白濋抿着唇坐直身子,拨了拨他的发尾,微凉的触感令他眯了眯眼,心里的不爽散了几分。
人的身体是温热的,如果体温不断下降,身体机能就会受到影响,拒绝和推避的行为也会变缓。
如果死了,就会变得冰冷,会乖顺,永远不会想着逃离。
白濋的心里涌起一股突兀而强横的渴望,像是无边野火在烧,烧得他喉咙发干。
如果是那样的洛斯,就不会拒绝他了吧。
白濋眼底漫开血色,疯狂蕴成狰狞的凶狠,心脏鼓噪,催促他去执行,将想象变成现实,将这个人永远留在怀里。
“喵~”
漆黑的天幕被劈开,一道光透进来。
白濋长出一口气,近乎惊慌地抽回要碰到洛斯脖子的手,指间微凉的刀片冰得他浑身发冷,如坠冰窖。
储备粮赤红的猫瞳紧盯着他,叫声较以往的软糯而言,多了一丝沉意。
像是在谴责。
白濋莫名有些心虚,默默移开了视线。
他有双相障碍,是很多年前患上的,那时候父亲失踪,幸福的童年戛然而止,他一个人流落厄利斯都,心理问题也越来越严重。
为了活下去,他开始学习杀人,成为佣兵。
有很长一段时间,白濋晚上都不敢睡觉,他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自己被困在密闭的空间里,满身鲜血。
最严重的时候,他连饭都吃不下,饿得形销骨立,如同游魂一样窝在废弃的小房间里。
白濋曾无数次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最后还是下不了手。
他有念想,有未完成的心愿。
人类的求生欲是最大的奇迹。
在快把自己折腾死的时候,白濋开始触底反弹了。
白濋至今记得,当时他已经连续三天没有睡过觉了,困得眼睛都要瞎了,却无法入睡。
他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到卫生间,费力地拧开花洒开关,凉水浇了他满头满脸。
他的全身都被水打湿了,像一条苟延残喘的野狗,蜷缩在地上。
然后是发烧,病好,精神逐步恢复。
接的任务越来越多,白濋变得越来越麻木,再也没有经历过那种无助的时候,只是偶尔会冒出一些突兀的念头。
疯狂的,充满恶意的,反社会的念头。
这些念头触犯法律,违背道德。
但末世之下,社会秩序崩塌,厄利斯都更是不存在道德与制裁。
白濋知道自己精神出了问题,所以他有意地克制自己,那些疯狂的念头,他也从来没有付诸行动。
后来伊酒帮他检查过,是双向情感障碍。
此时的白濋不是当初的白濋了,虽然无法自愈,但他的症状已经有了很大的缓解。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冒出那些荒唐的念头了。
白濋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就无法关上,他有预感,这只是一个开始。
洛斯思考了几种方案,和塔西等人商量过之后,选择了爆破。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冲击力会使得甜品从窗口涌出去,那样他们既不用直面npc,也不会有被甜品“淹死”的风险。
他看向白濋:“你觉得怎么样?”
白濋神色恹恹的,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走出来,一看到洛斯的脸,就想起差点无法控制自己,酿成大祸。
“随便,我都行。”
洛斯敏锐地皱了下眉:“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你想多了。”白濋捞起储备粮,装作吸猫,避开和他的视线交流。
“喵喵。”
洛斯挑了挑眉,有些不敢相信,储备粮刚才竟然对着白濋叫傻子了。
这破猫偏爱白濋,黏他黏得厉害,从来都是夸奖,没说过一句不好的词,今儿个怎么转性了?
猫咪的肚子柔软温热,让白濋紧绷的心神逐渐放松下来。
储备粮是一只很懒的猫,被吸肚子的时候很乖,爪子乖乖地搭在白濋头上。
洛斯多看了几眼,又开始嫉妒了。
平日里他撸一撸都可能被储备粮躲开,别提这样吸肚子了。
“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白濋努力过了,还是无法忽视他的视线。
洛斯戳了一下被他提起的储备粮:“它刚才叫你傻子。”
白濋:“嗯?”
“从今以后,你就是傻子家族的一员了,欢迎你成为这破猫嫌弃的对象之一。”
白濋沉默了一会儿,语气迟疑:“你是在跟我告状吗?”
“不,我是在陈述事实。”洛斯坚决不承认告一只猫的状,“顺便为你指明今后的立场,储备粮骂你,嫌弃你,你今后应该和我统一阵线,好好教训它。”
会跟一只猫斤斤计较,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白濋从善如流:“好,我和你统一战线,以后它欺负你,我就帮你教训它。”
储备粮一脸懵逼:“喵?”
洛斯满意地拍拍猫,搭着他的肩膀:“你帮我教训破猫,我们统一战线,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尽管说。”
满屋子都是甜腻的香气,白濋却捕捉到了从洛斯身上传来的气息,和他的目光一样,透着小心翼翼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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