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怀只觉手上碰到都莫名有些发烫,他不知道这些东西释无机当宝贝似收起来干什么。
“…….”
释无机站在门口望着他,面容清清冷冷,不知道在想什么,隔了半晌,才缓步入内。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殷怀见他这样,觉得有必要开口再强调一下。
释无机却径直走了进来,随即微微弯下身子一一捡起了地上散落的东西。
他眼皮子半垂着,紧紧抿着唇,沉默半晌后,才抬了抬眼,语气比平常还要轻许多。
“……你已经知道了。”
他用的是陈述语气而不是疑问,殷怀难得的主动错开了对上他的视线,“……知道什么?”
他顿了顿,又望向释无机,小声嗫嚅着说:“知道你其实爱吃凤梨吗?”
释无机:“……..”
殷怀把装傻充愣的功夫发挥的淋漓尽致,依旧一脸无辜的望着他。
释无机静默片刻,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东西一一装进盒子里,他的动作极轻极慢,眼睫微微垂着,似是轻微的颤了颤。
不知道为什么殷怀看得觉得怪有些不自在。
他犹豫了一会,想要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我……”
释无机重新将盒子装好,神色如常,仿佛刚才一切都没发生,神情淡淡。
“没什么,回去睡吧。”
殷怀想要酝酿的感情被一下子堵住,最后只憋出了个“好”。
等走出屋才惊觉自己刚才还没问自己手上绳结发烫的原因,不过说来也奇怪,现在他的手上倒是什么感觉也没有,那绳结也不再作怪。
他回头看向不知何时已经紧掩住的门,也不愿意在如此尴尬的时候转身去找他。
再加上手上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所以他便转身走开了。
接下来的几日里殷怀再也没怎么见过释无机,据说他闭关去了,可自己问神侍怎么好端端的跑去闭关,他们也都是一问三不知。
这让殷怀很难不多想。
他叹了口气,只能告诉自己先好好养伤,不要东想西想。
他身子好的差不多已经是几周后,但是也只是看起来好了些,还需要精心调理。
但是殷怀已经不准备在这里多待了,准备等释无机出来后就和他告别。
释无机闭关的地方是片红梅林,红梅林中有片明镜湖,周围石堆上还积着不少落雪。
殷怀便在林口等着释无机出来。
他靠着一颗梅树,微微歪着头,眼皮子半垂着,乌发散落在肩侧,雪白长袍衬得他人更加清瘦。
乌发雪肤红唇,眉心一点朱砂。
他本就生得白,若不是身后红梅艳丽,仿佛整个人都会和这白茫茫雪景融为一体。
释无机走出梅林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他脚步不由微微一顿,随即停在了原地。
他原本清清冷冷的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迷惘
他闭关这么多天自以为破了心障,断了贪欲。
可等他再一见到他,却一瞬间便彻底溃不成军。
殷怀察觉到脚步声,不禁睁开了眼,便看见释无机踏雪朝自己的方向缓缓走来。
他发丝银白如冷雪,眼睫雪白,眸色浅淡,正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自己。
殷怀回过神来,笑吟吟地朝他打了个招呼,“国师大人。”
释无机神情静默,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不知过了多久,才低声道。
“你是来告别的吗?”
殷怀心情也有些复杂,轻声嗯了一声,“多谢国师照顾。”
释无机摇摇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湖面有白鹤斜掠过,留下道道水波,释无机转过头,没再去看殷怀,而是注视着湖面,神情不明。
殷怀好半天没等到他说话,正准备再次开口时。
释无机终于淡淡开了口,眼神却未往殷怀这边瞥过来,如果不是他留心注意,还以为他是在自言自语。
“你打算去哪?”
殷怀思考了一会后,回答说:“还是准备在殷都。”
他之前在衡洲准备了套宅子,可事出突然。自己的地契也没拿出来,根本没办法动身前去居住。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现在长相和之前完全不同,更别说还换了个名字换了个身份,还有释无机帮自己打掩护,怎么看都不会那么倒霉。
听到殷怀并不打算走远,释无机紧绷的神情微微松动了些,他颔首轻声道:“你的身子现如今也跑不了远路,离得远我也没办法为你调养身子。”
殷怀:“…….”
他倒是没考虑那么多,就是单纯丢了地契。
殷怀离开明镜台的日子就在三日后,当天来临,他一早就爬起了床,换好了衣袍。
他穿的不再是明镜台神侍的雪白长袍,而是水红银丝的双襟短褂,里面穿着雪白长衫,一头乌发则随意拿了支玉簪懒洋洋绾起。
他以前鲜少穿这么艳丽的颜色,竟出奇的适合。
走出明镜山口时,殷怀却没在送行里的人看到释无机的身影。
他心中觉得有些诧异,但是也没有问出来。
可等他走了几步,目光不经意瞥到不远处红梅林浮动的一角雪白衣袍,不由微怔,随即哑然失笑。
他装作毫不知情,挥手告别了众人,还不忘用手做喇叭状大喊道。
“我会经常回来的。”
虽然这些神侍整天板着一张脸,只是得了释无机的命令,但是那些悉心照顾却没有假。
至于释无机,虽然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但是之后因为身体原因肯定免不了和他打交道。
之后事情果然如他预料的那般,自己在殷都租了个其貌不扬的小院子,只不过他身无分文。
租房子的钱都是从自己当掉那日自己被救出来时身上带着的玉佩钱中出的。
他的身子骨不好,释无机下山时也会顺道来看他,并且带上不少名贵药材。
可是量太多,殷怀不止一次提出过抗议,可是还是被无视了。
但是他实在是喝不完,就算一次性熬成药汤都不知道要熬多久。
释无机听了他的理由后,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似是在思考着解决方式,最后也只轻飘飘的丢下一句。
“吃不完就卖了吧。”
殷怀:“……..”
不过他最后也真的照做了,索性把多余的药材卖了出去。
无他,因为穷。
可没想到自己买药材的事竟然越传越离谱,从一开始的买药郎变成了包治百病的神医。
殷怀有点懵,看着屋里又堆积如山的药材,觉得它们仿佛都在发出淡淡金光。
没想到这些在他看来是普通药材的东西,竟然如此之灵。
现在人人一口“叶神医”,听得殷怀美滋滋,当然赚得钱也不忘要分给国师,只不过得到的却是一句轻轻淡淡的话。
“这些对我没什么用,你自己留着吧。”
殷怀知道钱财对他早就是身外之物了。
日子不知不觉过去,天气渐渐的暖和了起来,这几天早春时节,却又像是进入了倒春寒,料峭冷意似按捺不住又再次袭来。
殷怀开了一家小药馆,就靠着这些药治病救人,他虽然之前对医术一窍不通,但是他肯下苦功夫钻研,再加上释无机经常下山带医书给他,并且亲自给他讲解指导。
几个月下来,殷怀竟真的懂了些医理,不过只限于简单的事,复杂的还是要去请教释无机。
虽然现在的日子依旧忙碌,但是殷怀却觉得比从前自在了许多。
他一到太阳下山就准备关了铺子去遛弯,偶尔也会带点东西上明镜山去看望释无机。
可平静的日子似持续不了多久。
这日殷怀刚准备关门歇息,铺子里就闯进了一群带刀侍卫,恨不得将这个药铺给团团围得水泄不通。
殷怀愣了愣,随即皱起了眉,神情警惕,“你们是干什么的?”
“久闻叶先生大名,今日冒犯实则是无奈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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