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是微服出访……这样可能不太妥当。”
殷怀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明白归明白,问题是他怕死,特别怕死。
于是他忧心忡忡的问重苍,看着他的身板,“你的武艺练得如何?能够保护得了朕吗?”
重苍抿了抿唇,沉声道:“属下会拼死保护陛下。”
殷怀大为感动:“好,朕相信你。”心里却还是在默默盘算,要不要多带几个死侍。
平喜酸溜溜的挤进来,“我也会!我为陛下生为陛下死!”
殷怀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脸,“死就算了。朕还有个艰巨的任务要委托你,事成了大内总管这个职位就是你的了。”
平喜顿时两眼放光,一拍小胸脯,“陛下尽管吩咐。”
“此次朕微服出巡,还需要一个人待在宫内替朕周旋。”
平喜身为他身边跟着的公公,在宫中存在感实在过高,就连殷太后也注意到了他,如果他也不在了,肯定会引起大家的疑心。
平喜一听要升职,立刻像打了鸡血,“奴才保证完成任务。”
一路上殷怀是随着释无机出宫的马车溜出的宫,他看着身后渐行渐远的皇宫,心中跃跃欲试,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远离了的皇宫。
他这是算跑路了吗?
可一看周围杵着的人,又顿时泄了气。
放下心思后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虽然在他看来这只是普通的马车,布置也比起他常见的要朴素不少,雪白帷幔落下。充斥着淡淡的菩提清香,可明镜台的人却称呼为神辇。
殷怀背靠着软榻,给自己剥着橘子,见释无机双眼紧阖,端坐在一旁,手里捏着一卷经书,微微阖眼,面色无悲无喜。
他了个哈欠,觉得有些百无聊赖。
于是掀开帷幕问外面骑着马亦步亦趋的重苍,“还有多久到?”
“还有半天左右的路程,陛下是乏了吗?还请稍微忍耐一下,前方不远处就是驿站了,我们会在那里歇息片刻。”
驿站处有不少路过的商客,人流络绎不绝,门口栓了不少马匹,还有专人在帮忙喂草。
马车一停殷怀便迫不及待的下了车,他穿着月白色便装,头顶戴着雪白帷帽,看不清面容。
身后的释无机脸上带着银面具,只留出半张脸,跟着他的只有一位神侍,也是做寻常打扮。
重苍倒没什么遮掩,毕竟也没什么人知道他是谁。
叫了几大碗茶和几张麻饼,殷怀便尖起耳朵去听隔壁桌的议论声。
“听说上面那位又病了。”
“要死就死个痛快,磨磨唧唧的。”
重苍脸色冷凝,殷怀连忙按住了他的手,然后拍了拍,摇摇头。
他心里有些感慨,看来自己的名声确实不太好听,
而这时另一边的皇宫里,平喜蹲坐在龙鸾殿前的台阶下,心里美滋滋的盘算着自己升官后要买的大房子,正在他越想越开心时,远远地就看见了前方出现了一道玄色身影。
“……誉王殿下。”他连忙站了起来,跑到他跟前讪笑了几声,“怎么今日想起进宫了啊。”
殷誉北冷冷的视线扫过他的脸庞,“听说陛下又病了?”
“确实如此,国师大人说要静养,现如今实在见不了人。”
殷誉北拧了拧眉,沉着脸问道:“不是说国师已经治好了吗
“这……”平喜眼神开始左右躲闪,“……奴才也不知道,反正陛下就是突然病了。”
看殷誉北沉默不语,他心中又灵机一动,为了加大渲染突出自己话的真实性,开始胡言乱语,“陛下还吐血了,真的,誉王殿下你是没看见,陛下还疼的死去活来。”
话音刚落,他还来不及反应,就察觉到旁边有人掠过,一脚踹开了龙鸾殿的大门。
平喜见状脸色惨白,他哪里想得到殷誉北会如此大胆,也没想到他会跑来看皇上。
毕竟皇上已经走了快两日了,并没有什么人过问他的病情。
大概是因为皇上他以前经常如此生病大家,都习惯了,连殷太后都不怎么过问。
所以这两天都风平浪静,哪里想到会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他脑海里已经能够预见大房子飞走的场景了,但还是决定挣扎一下,开始睁眼说瞎话。
“……陛下已经歇息了。”
殷誉北置若罔闻,扫过空无一人的床塌,凌厉冰冷的目光直直的朝他射来,仿佛带着无形的威压。
“陛下在哪?”
平喜被他瘆人的视线盯的头皮发麻,但还是不忘坚守阵地。
“奴才实在不知道。”
殷誉北厉声道:“我不想再问第二遍。”
见他面色阴冷的盯着自己的瞧,平喜有些认怂的缩了缩脖子,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回答令他不满意,下一秒就要血溅当场。
想起殷怀临走前交代的嘱托,说如果实在瞒不住的话就老实交代,反正别人又不会因为他微服出访就治他的罪。
于是平喜咽了咽口水,挣扎半天最后还是心一横眼一闭。
“陛下去了蘅洲。”
殷誉北眉头紧蹙,冷声道:“他去那干什么?”
那里现在正乱,还有不少北戎人夹在其中想要浑水摸鱼,可不是个安生的地方。
“不知道。”平喜老老实实的摇了摇,这他是确实不知道。
“和谁一起?”
平喜又回答:“国师大人。”
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哦对了,还有重苍。”
“……”
……
殷怀一行人越往蘅州走,所见之景便越荒凉。
土地干涸皲裂,枯树奄奄一息的努力伸展枝桠,想要找到哪怕一滴水,地上还有不少动物的尸体。
快到蘅洲城时,便看见一群面黄肌瘦的人聚在一起,有老人,有小孩,也有青年妇女,都围着一口大锅。
“停下。”
见到有马车驶来,一群人面色麻木的望了过来,眼神空洞。
锅散发出阵阵刺鼻的怪味,殷怀下车后,走进才发现大锅里煮的是什么,竟然是动物的尸体,表皮已经被烫熟了,但是还是可以看出腐烂过的迹象。
没想到竟然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殷怀让人重苍拿了一些干粮,问:“你们是要到哪去?”
他穿着月白长衫,头上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只听着声音悦耳清冷。
为首的老者见到他,眼里恢复了些神采,总算像个人,说话的声音嘶哑得要命,“官府不管我们,我们只好去投奔别人。”
“谁?”
他没有说话了,反而是旁边一个嘴快的年轻人先冒出来了一句,“去小香山找燕军。”
老者冷冷的看了一眼年轻人,那个年轻人像是自觉失言,连忙闭嘴。
他这才收回视线,朝殷怀深深的鞠了一躬,不打扰贵人赶路了。”
殷怀心情有些沉重的上了车。
沉默片刻后,他看向一旁面色沉静的释无机,问道:“这就是你想让我看到的吗?”
释无机垂下眼,轻声道:“陛下,我只是观棋者,非下棋人。”
殷怀:“…….”
到了衡州城后,他又发现城内看上去没什么异样,街道两边摆满小摊,茶楼酒肆林立,街上人头攒动,虽然比不上别处繁华,但是并没有想象中荒凉。
不过也是,旱灾影响的是农民的生计,城内的人又不是以种田为生,最多影响物价,日子紧巴的顶多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和城外的人比起来已经好了许多。
这里靠近边境,往来的外邦商人在城中并不少见,甚至还有北戎人出现在其中,不过明显是商队打扮。
殷怀不由感慨,“果然是天高皇帝远,都知道大殷和北戎交恶,可这里的州守却放北戎人大摇大摆的进城。虽说只是商队,但未免太掉以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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