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恒郢一把将郁辛搂入了怀中,“新年快乐,郁辛。”
郁辛缓缓抬起手相拥住,说:“新年快乐,傅恒郢。”
谢谢有你的一年。
新的一年在钟声响起时到来,或许是应景,天空纷纷扬扬的落下了雪,似是为一年落下帷幕。
同事们互相道着的祝福声中,郁辛也结束了这一年的最后一个班。
收拾好东西要离开时,小周凑到了郁辛身边。
“老师。”小周小心翼翼的叫道。
郁辛扭头看去,“嗯?”
“刚刚那个人,是你的伴侣吗?”小周一脸好奇的问。
郁辛听着这话一愣,而后笑着点点头,“嗯。”
“他好帅啊。”小周感叹道。
傅恒郢长的好看郁辛一直知道,但小周下一句话,却是出乎郁辛的预料。
“老师,你们好配啊。”小周说,“我一直都好奇老师的伴侣会是什么样的人,毕竟,我觉得,像老师这样温柔的人,应该要与一个很好的人在一起才对。”
这是郁辛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他和傅恒郢相配,他很意外的看着小周。
一直以来,外界信息给他传递的,都是他很普通,而傅恒郢很优秀,而如今,小周跟他说,像你这样温柔的人,的确该与这样优秀的人在一起。
一直以来,郁辛住着的信息茧房打破了。
郁辛心中是说不出的动容,他低下头,揉了揉发热的眼眶,然后再次看向小周,笑着说:“谢谢。”
是真的,打心底的谢谢。
小周听着这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老师不觉得我说太多就好……”
她释放完自己的善意,还害怕会给别人带来困扰。
“怎么会?”郁辛想到了以前的自己,他的余光瞥见刚出办公室的阳烨,想到了点什么,笑着对小周说:“小周你,也同样值得与很好的人在一起。”
“阳烨。”郁辛在阳烨经过的时候,叫住了他。
“嗯?郁哥。”阳烨脚步一顿,目光在小周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看向郁辛。
“时间太晚了,小周一个人回家我不太放心,我记得你好像和小周住一个方向,你方便顺带她回去吗?”郁辛问道。
阳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以后,答应了下来。
看着小周和阳烨离开的背影,郁辛心情愉悦的笑了声,抬步离开。
他也要,去见他的爱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按爪。
第47开始
夜深人静, 城市喧嚣散去,郁辛却是迟迟无法睡去。
当大脑冷静下来,傅恒郢的那句“我的确,喜欢了你好些年。”就开始在郁辛的脑海里循环往复, 来来回回, 挥之不去。
傅恒郢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为什么他一点也不知道……
而且, 傅恒郢这么会喜欢他呢?明明他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的不起眼, 可傅恒郢, 却是人群中最瞩目的存在。
一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傅恒郢已经偷偷喜欢他好久, 郁辛的脑子就越来越清醒, 心跳声跟打雷似的,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做个心电图。
无数个念头在郁辛心里冒出,他想要问傅恒郢,但因为当时被小周打断, 现在显然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郁辛有些心烦意乱的翻了个身, 腰上就在这时搭上了只手, 傅恒郢贴着他的背,问:“还没睡?”
“嗯。”郁辛轻声应道, 他说:“有点睡不着。”
“心里有想问的话?”傅恒郢拉着郁辛转了个身子,面向自己。
房间里没开灯, 遮光窗帘拉着, 所以整个房间都很暗,但人眼已经适应了黑暗,让他们能在黑夜中也看清爱人的轮廓。
“有, 但感觉, 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郁辛说。
傅恒郢听着这话, 轻笑了一声,指腹抚过郁辛的发梢,说:“你想问的话,任何时候都是好时机。”
“问吧。”傅恒郢语气温柔,“我都会回答你的。”
郁辛的心又被傅恒郢牵着动了一下,他低下头,曲着的手,指尖捏住傅恒郢睡衣的纽扣,似是无意的摆弄着,其实是掩饰着自己的紧张。
“我就是在想,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呢?我怎么……”郁辛垂着头,轻声说道,“一点也不知道啊。”
说后面那句话时,郁辛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遗憾和懊悔,似乎是想说,如果早点发现就好了。
他想到,傅恒郢偷偷喜欢了自己好多年,可自己一点也不知道,除了开心以外,余下的全是难过和遗憾。
暗恋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更何况对方还一无所知。
傅恒郢听着郁辛这个问题,轻轻将郁辛搂入了怀中,他沉默了好久,才缓缓说出个答案,“大概是……高一的时候。”
在高一那年盛夏,傅恒郢的人生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他一向敬爱的爷爷去世了。
他失去了人生中,最爱的亲人之一。
傅恒郢的父母,出生优渥,都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在疼爱中长大,无忧无虑,爱好自由,是典型的艺术家性格。
两人年轻时相遇在金陵的梧桐大道,彼时正是梧桐树秋黄落叶的时节,大道景色如画,两位灵魂浪漫不羁的年轻人,只见一眼,便彼此钟情,定下终生。
他们结婚后生下了两个孩子,一个女性Beta,一个男性Alpha,但他们自由的灵魂并未因此而停歇,将孩子留给父母以后,便又继续到处游玩。
傅恒郢和姐姐从小就在爷爷身边长大,在旁人的眼中,傅恒郢的爷爷位高权重,说一不二,严厉果决,是傅氏商业帝国的掌权者。
但在傅恒郢和姐姐傅如佳这里,爷爷却是一位严肃而不失温柔的老人,他悉心照料着两位小孩,可以说,傅恒郢如今的模样,很大部分都来自于爷爷的影响。
爷爷于傅恒郢而言,是如指明灯一般的存在,是傅恒郢心中最崇敬的长辈。
而高一那年,这盏明灯灭了。
傅恒郢一向不是情绪外露的那种小孩,他将所有的难过都藏在心里,从老人去世到下葬,都未曾掉一滴眼泪。
父母说他早熟,亲戚朋友都说他薄情,就连姐姐也问他怎么没哭,好像所有人都看不见他的难过,好像只有眼泪能诉说悲伤,没有人知道“哀莫大于心死”时,是流不出眼泪的。
他沉默的听着他们的讨论,就似默认自己并不难过这个事实,只是在经过老人的黑白遗像时,会不太明显的停下脚步,看上半晌。
葬礼结束以后,傅恒郢回到学校上课,每天三点一下学习回家,生活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直到某一天,那是极其平凡的一个午后,他一如既往的等人走光才离开教室,他一向安静的新同桌,忽然叫住了他。
“傅恒郢。”新同桌的声音小小的,似乎鼓起勇气才叫住他。
傅恒郢平静的看着他,这个新同桌是葬礼请假那段时间换的,他们之间没说过几句话,傅恒郢只记得,对方好像叫郁辛。
“有什么事情?”傅恒郢问。
郁辛听着这话,耳朵浮现起一抹红,伸手往桌肚里慌乱的摸了许久,抓出了一把糖,朝傅恒郢递过来。
“给我的?”傅恒郢余光瞥过郁辛耳尖的绯红,低声询问道。
然后就见郁辛点了点头,“嗯。”
“为什么给我?”傅恒郢没接,问道。
“我……”郁辛支支吾吾的,“傅恒郢,我就是感觉,自从请假回来以后,你好像很难过。”
说完,郁辛又不好意思起来,“当然,也可能不是难过,是我感觉错了,但是……”
“但是,书上说糖类可以透过血清素缓解坏情绪,我希望你……”郁辛顿了顿,继而说:“可以开心。”
郁辛说得很不流畅,安慰的话也十分笨拙,但傅恒郢心却好像撞了一下,他整个人都愣在了那儿,盯着郁辛,眼眶不知为何就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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