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辛。”
打开车门的郁辛动作一顿,扭头朝傅恒郢看去,“怎么了?”
“能不能把你的排班表发给我一份?”傅恒郢问。
郁辛一愣,显然没想明白傅恒郢要这个做什么,但却还是答应了下来,“可以的。”
将排班表发给了傅恒郢,郁辛还是有些想问傅恒郢为什么要他的排班表,心里纠结着,话还没说出口,傅恒郢却已是先看透了他的想法。
“要你的排班表,是因为我想知道你上下班的时间。”傅恒郢一双眸子带着笑意,看着郁辛解释道。
“这样,我就能更好的安排工作时间,与你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去搜衬衫夹!去!都给我去!
这几天暂时隔日更,那天挂了公告,怕还有宝贝没看到,所以在这再说一下!
第16威胁
郁辛直到进科室脑海里还一直重复着傅恒郢刚才那句话。
——“这样,我就能更好的安排工作时间,与你在一起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郁辛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傅恒郢要自己的排班表,是为了知道他的休息时间,从而安排自己的工作时间,在他休息时,与他待在一起。
想到这,郁辛脑海似是绽放起烟花,绚烂明媚,让整个人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脸上不自觉的洋溢起笑意。
有只手拍了拍他的肩,郁辛扭头看去,脸上的笑意未散。
来人是徐珠。
徐珠对上郁辛脸上的笑时先是一愣,而后才一如既往的洋溢起明艳的笑容,“老师,早上好啊。”
“早上好。”郁辛回道。
对于徐珠,郁辛还是比较有好感的。
毕竟,活泼开朗的人,总是讨人喜欢的。
“老师,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是遇到什么喜事了吗?”徐珠打量着郁辛,说。
郁辛听着这话一愣,想了想,回答:“的确遇到了值得开心的事情。”
“什么事啊?”徐珠好奇的问。
郁辛转头看向走廊的窗外,今天天气很好,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病房走廊上,照得整个科室都亮堂堂的,让人感觉很温暖。
“大概……”郁辛说,“是今天阳光很好吧。”
徐珠听着这话,看向郁辛的眼神有些莫名,大概是因为郁辛这个答案,与她所提出问题,想听到的东西不一样的原因。
清早科室交班,医护人员全数聚集在医生办公室。
医生一排,护士一排,实习生一排,规培一排。
郁辛站在最角落的位置,静静听着交班内容。
忽然,同事推了推郁辛的手,“郁辛。”
郁辛闻声扭头看去,眼神中带着询问。
“你从值班室搬出去了?”那人问道。
郁辛不明所以,却是点点头,如实答道:“嗯。”
“房子租在哪啊?我租的房子快到期了,正好那里离医院也有点远,想换个地方。”同事轻声说。
郁辛听着这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他住在傅恒郢家,并不是租房。
好在交班这时候结束了,护士长走出来打断了同事的继续询问。
“都别说话了,说点事情。”护士长环视一圈,神情严肃。
本还有些小声音的医护瞬间都安静了下来,注意力全数投注了护士长的身上。
要知道,一个科室最可怕的存在就是护士长,上到主任,下到实习生,就没有一个不被护士长威慑力震慑的。
“最近科室病人比较多,大家可能也比较累,所以找我调休的人很多。”护士长说,“但是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坚持一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进行调休。”
“接下来这段时间,是我们科接收病人的高峰期,所以除特殊情况,婚假,病假以及孕假,其它理由调休,我都不会再批。”
夏季为信息素类疾病高发时期,也是他们科室病人来往的高峰期,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要忙上好一阵。
科室医护人员有限,休一个少一个,所以几乎每年护士长都要重复一遍这样的话,大家都习以为常。
郁辛低着头,莫名感受到一股视线正注视着他,他抬头看去,就对上了顾淮的眼睛。
顾淮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憔悴,平日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人,今天居然连胡茬都没剃,头发乱糟糟的,眼下也是乌青一片,他直勾勾的看着郁辛,眼神不善。
郁辛对上顾淮这直勾勾又带着恶意的眼神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拧了拧眉头,总觉得顾淮心中正打着什么坏算盘。
果然,下一刻郁辛便见顾淮扬了扬唇角,本懒散靠着墙的身子站直,开口道:“护士长,我有个疑问。”
郁辛眉头拧得更紧了,看着顾淮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
“顾医生,什么问题,说就是了。”护士长和颜悦色的。
“关于休假,你刚才说,婚假可休?”顾淮说。
郁辛隐约知道顾淮要说什么了。
“是。”护士长一愣,“怎么了?”
“没什么。”顾淮笑了一声,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郁辛,里头带着讥讽和戏谑,“我只是帮别人问问,二婚,也有婚假吗?”
这个问题可谓是有着满满的恶意了。
郁辛身子僵住了,他看着顾淮,眉头紧皱着,他实在不明白顾淮到底想干什么,明明当初提出离婚的是他,可后来做出一件件奇怪举动的也是他。
郁辛本以为五年的婚姻生涯让他对顾淮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可如今却觉得,这个人他或许并不了解。
更或者说,这个人比他想象的还要恶劣。
护士长显然也被顾淮这个问题问懵了,缓了一阵才反应过来,笑道:“怎么?顾医生,这么快就有喜事了?”
“没有,帮别人问问而已,况且……”顾淮又恢复了以往道貌岸然的模样,他脸上带着点惭愧和落寞的笑意,“我才刚离婚,除非早就出轨无缝衔接,否则哪里会那么快又能进入一段新的婚姻。”
“就算条件允许,我的感情也是无法接受的啊。”顾淮说着,低垂下眼眸,配合上他今天憔悴的面容,看起来格外伤神,就似是被人抛弃似的。
众人都被他这副模样迷惑,纷纷看向了郁辛,各色眼神情绪复杂,投射在郁辛身上,就似一把把利刃,刺伤着他。
顾淮就这样不动声色的将自己放在了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让郁辛与傅恒郢的婚姻,一旦说出口,就成了他人眼中的不轨。
郁辛感觉胸口一阵憋闷,他看着顾淮那张虚伪到极致的脸,左腹胃部一阵抽搐反酸,喉咙也发紧,他有些反胃想吐。
太卑鄙了……
垂在身侧的手缓缓虚握成了个拳,这是郁辛第一次心中有了一种冲动,一种名为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的冲动。
他想大声的辱骂顾淮,甚至是挥舞拳头,将顾淮按在地上,呵斥他闭嘴。
可他匮乏的骂人经历,让他连想象着这样的场景都无法成功组出几句骂人的话。
郁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脸色苍白的别开了脸,闭上眼睛,不愿再多看顾淮一眼。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
讨厌这样将忍让刻进骨子里,成为习惯的自己。
这样的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郁辛回想着。
或许是从幼时自己心爱的玩具被弟弟抢走,而他正想要拿回来,就被父母大声呵斥,“让给弟弟怎么了?你一个做哥哥的这么这么不懂事!”时开始。
又或许是每每遇事,明明他才是占理的那一方,可当他想据理力争时,父母却责备他说:“你一个男孩子这么小气干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懂不懂。”时。
在郁辛的成长经历中,他不断的被告诫退让,仿佛只要为自己争取一点权益,那便就是错的。
他的需求、尊严、人格,在一次次的呵斥与责备中边缘化,让自己本身,变得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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