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国贵族学校当绿茶(80)
他当然不知道,格雷伯爵若即若离,是因为害怕善初厌倦自己。
焦虑敏感的善初便钻了牛角尖,故意伤害格雷伯爵,逼格雷伯爵嫉妒、撕破脸,露出最紧张、最在乎的表情。
格雷伯爵也越发走向了不安、焦虑、执迷……
善初看着眼前的格雷伯爵——十九岁脸孔的格雷伯爵。
他心里忽然想到:原来十九岁的格雷伯爵长这样呢。
他记忆最深的永远是三十岁的格雷伯爵,和他确立关系的、成为恋人的格雷伯爵。衣冠楚楚、神情高贵,举止一丝错处也没有,看着自己的眼神里虽然有几分柔情,但永远隔着一层白雾般的疏离。
善初以为,疏离是因为格雷伯爵不够爱自己。
现在方知道不是。
十九岁的伯爵看起来青涩得多,清澈蓝色的眸子毫无遮掩地表露着深情。
善初忽而想到,如果自己当年在雅典学院并没有玩弄格雷伯爵,恐怕三十岁的格雷伯爵也会用这样炽热的眼神看着自己吧?
但如果……?
没有如果。
就算利用催眠回溯时间,也改变不了现世发生过的伤害。
善初笑笑,说:“我真的喜欢你。”
这是他第一次说这句话。
一直藏着掖着放在心里不肯说的一句话。
这句话对他而言是很重要、很重要的。
有多重要呢?
就像是一个输光了身家马上就要流落街头的穷鬼手里捏着的最后一枚银币。
他要把这枚银币放上牌桌吗?
所谓“十赌九输”,收获真爱的概率大概比赢大奖还低。
那他还要把这枚银币放上赌桌吗?
一个流落街头的穷鬼,全身已是筚路蓝缕、头发油腻得惹苍蝇、指甲缝里都抠着泥,但唯独手里捏着的这枚银币,因为被反复的摸索,光亮、洁白,闪着不属于他的美好光芒。
要赌吗?
任何理性人都不会用赌博的方式花掉身上最后一枚银币。
而善初也不会。
他今天之所以能坐在车子里,对着格雷伯爵说出这一句话,是因为他知道他不是在赌桌上。
他不用赌,他知道对方的心早已在自己身上了。
他才摊牌似的说:“我真的喜欢你。”
这句话落在格雷伯爵耳里,如惊雷炸响。
但也仅仅是一道雷。
光是打了一道雷,便没下文,无风无雨,甚至一片云都不曾翻涌。
格雷伯爵温柔一笑,说:“我知道。”
善初心下微沉:他知道,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对格雷伯爵说喜欢,格雷伯爵不会轻易相信。
善初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他才初入梦境的时候,没有选择和格雷伯爵普普通通、按部就班的来一场甜蜜恋爱。他也没有选择抛下其他人,老老实实地和格雷伯爵一对一谈情说爱。
他知道,这没用。
但他还是想告诉格雷伯爵自己的心意,不管他信不信都好。
他笑着说:“行,那我先下车了。”
说着,善初走下了格雷伯爵的车,然后回头对格雷伯爵说:“我知道你喜欢我。”
格雷伯爵一怔,随后一笑:“当然,谁不喜欢你呢?”
善初心想:回来了,那个爱跟我跳探戈的格雷伯爵回来了。
善初回去分析了一波,发现真我梦境里的格雷伯爵虽然比现实里的更容易破功,但其实整体上还是比较保守的。
格雷伯爵始终认为善初是一个贪新鲜爱玩的人,所以格雷伯爵不敢轻易表露真心,时时要若即若离、欲擒故纵,简直成了他的本能反应了。
唯一会让格雷伯爵破功的……非常不幸,就是吃醋。
因为施箫奈跑上门来示威,所以格雷伯爵给善初喝助眠牛奶了。
但平日还是无事。格雷伯爵还是游刃有余地和他玩些小把戏。
隔了几天,因为善初去男仆俱乐部消费,所以格雷伯爵加大力度了,没控制住,还让善初发现了端倪。
善初一下跑了,因为没跑去施箫奈家,所以格雷伯爵面前稳住,没有主动找善初,再次表现他的“游刃有余,若即若离”。
等善初说要和游念约会了,格雷伯爵就立即绷不住,跑来鬼屋惊魂了。
然而,善初在鬼屋里太配合了,一脸写着“i like it”,让格雷伯爵重新稳了下来,现在又有余裕来欲擒故纵了。
好心塞。
善初揉了揉眉心,真的对你好好的不行的, 非要我给你编织(假的)绿帽?
善初在格雷伯爵的安排下住进了酒店。
格雷伯爵安排得很妥当,生活用品也送过来了,还有一大箱新衣服,全都是善初的尺寸。格雷伯爵的意思就是,善初放在游念家里的行李可以不要了。
善初也是无语:醋劲这么大,还玩欲擒故纵?
唉!
善初想着,还是得再来一记猛药。
于是,他便拨通游念的电话:“诶,是我,要不要来酒店开`房?”
游念:“……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我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
“这不巧了?”善初说,“我对你的身体也没兴趣,喊你来打牌呢!”
游念说:“可以,但你会输。”
游念那超强大脑,对上业余者,打牌基本上赢多输少。
“……没关系。”
“你会输很多。”游念补充。
善初真怒了:“让你过来,你就过来!现在还想不想要催眠实验成功了?”
“你的意思是假装开`房从而刺激格雷伯爵是吗?”游念道,“你直接说就行了,我现在就过来。”
善初一脸的无奈:“看来在你心里,格雷伯爵比我吸引力还大啊?”
游念说:“不是的,在我心里,你们两个都一样没有吸引力。”
嗐,还挺一视同仁的呀?
第49章 拘禁
游念果然去了善初的酒店房间——打牌。
然后,善初就发现游念说得不错,脑子好的人打牌赢得也多。
只有自己在手气超好的情况下才能赢过对方。
这牌打得也太有挫败感了。
善初摊牌,说:“怎么回事?你真的能记住所有牌吗?”
“当然。”游念说,“我甚至能出千。”
善初瞪大眼睛,但想了半天,觉得游念会出千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
就好像……游念无论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不但博闻强识,还勤奋好学,两辈子的时间都用来学习了。
善初想了想,问:“那你刚刚有出千吗?”
“有。”游念说,“上一盘我动手脚换了牌,你没发现。”
善初一想就生气:“你居然出千!”
然而,他话音刚落,又奇怪地皱起眉:“可是上一盘明明是我赢了啊?”
“对,我换了牌,所以你赢了。”游念优雅地洗牌,说,“看你输太多了,有点不好意思。”
“……”善初这下也不知好气还是好笑,“那我还得谢谢你?”
游念说:“不客气。”
“……”善初:……日。
就在二人打了半天牌的时候,门铃忽而响了。
善初便站起身去应门,打开门一看,发现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格雷伯爵。
善初感到意外:“你怎么来了?”
格雷伯爵微笑道:“我是来得不是时候吗?”
说着,格雷伯爵径自走入门内,抬头便瞥见坐在沙发椅上的游念,眸色一沉:“看来我果然来得不是时候?”
善初笑了笑:“没有,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斗地主。”
语气坦荡得过分,还有点儿无耻的感觉,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像是:正房抓到老公和小三密会,冷冷说“我来得不巧”,老公大方地说“没有,你来得正好,我正想3`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