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国贵族学校当绿茶(32)
善初隐隐想起,不久前,他在琴房里和格雷伯爵的对话:
——格雷伯爵说:“有时候,我看你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
——善初道:“我看你也有同样的感觉。”
就是这样的感觉。
因此,善初也向格雷伯爵的管家求证,套出了一些有效的信息:管家表示,格雷伯爵确实是从夏天开始就发生了改变。
这样的改变,是不是重生带来的改变?
如果是这样,格雷伯爵对自己态度的突然变化也解释得通了。
善初那一套用在心思浅、血气足的少年人身上百试百灵,但如果对象是一个见过世面的大人,那就可能会适得其反。
善初一开始把格雷伯爵当成了未经风雨的少年人,因此走错了路。他的一切行为在格雷伯爵眼里必然是极为不入流、上不得台面的。怪不得在他疑似“投怀送抱”的时候,格雷伯爵会避之不及。
虽然没有办法成功撬开管家的嘴巴,但善初作为格雷伯爵的助理、又是艾米莉的gay蜜,他还是能拿到一些资料,来佐证他的荒唐猜想:
比如说,格雷伯爵在春末的时候在自家庄园落水了,发烧之后醒来有过一阵子的“精神错乱”,但他很快平伏下来。
在那之后,格雷伯爵变得比较沉默。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因为他刚刚病愈没精神,所以没有太在意。后来,他的生活习惯发生了变化,从前他很喜欢去阳光下料理花草,但他现在更多的呆在室内,听古典乐,看书,读报,和顾问打电话,有时候则独自喝一杯苏格兰纯麦威士忌——这是让管家和男仆最觉得奇怪的事情。
因为,格雷伯爵以前不怎么喝酒,而现在,却几乎每晚睡前都会喝一小杯。
格雷伯爵亲自挑选酒和杯子,眼光相当老到,就像是一早就研究过威士忌酒和相关酒杯似的。
……
凡此种种,似乎都能证明,格雷伯爵也是一名重生者,只是重生的时间点比善初要靠后几个月。
也就是说,这个重生的轨迹应该是:冬季,善初在李妮房子里重生,开春后回到雅典学院上学,被泰坦抢袖扣,遇到了骑着白马的格雷伯爵,这个时候的格雷伯爵还是少年伯爵。他虽然有心机,但看起来还是没什么阅历的。在那之后,善初在布莱顿的带领下去了格雷伯爵的庄园,善初还在那儿认识了艾米莉,弹了一首钢琴版的《梁祝》,那个时候,格雷伯爵气质还是比较清浅的,应当还是少年之心。
转入夏天,格雷伯爵发烧了,那个认识到善初“单纯善良”并盛情邀请善初加入组织的伯爵,很可能已经是重生归来的伯爵。因此气场才骤然变强了那么多,善初也开始在他面前吃瘪了。
现在善初回想,这一切有迹可循,不然,他一个资深绿茶被小少年压着打也说不过去。
善初原本还以为,格雷伯爵躲着自己,可能是出于少年人别扭的喜欢,他才会在十七岁生日那天故意去装柔弱、扮可怜,博取怜惜。
现在他发现了格雷伯爵可能是个成年人,那么,他的推测可能就是自作多情了。格雷伯爵的灵魂是成熟的大人,既然是成熟的大男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喜欢一个人而闹别扭?
善初心里悠悠一叹:如果是一个十七八岁的伯爵,我要想把他拿下估计是绰绰有余。但现在这个……保守估计和我年纪应该差不多,那我可……
可就更要试试了!
老子早就腻了吊打未成年了,我就是要找个段位高的,征服起来才有快感!
善初一颗好胜的心蠢蠢欲动:既然他是成年人,我就不客气了——善初下笔如神,挥笔而就《攻略格雷伯爵的计划-最新·升级成人版》。
作者有话说:
哲夫要杀青了,是时候腾点舞台给校草,不然他都没戏份了。 如果你们还记得校草是谁的话…… 无奖问答:校草的姓氏是?:a.施;b.萧;c.别问了已经完全忘记了
第21章 不当小白花
雅典学院里。
长长的室外走廊铺着灰青色的板砖,两侧是已经要凋零的紫藤萝在夏季的光线下了无生气地悬垂着,丝毫没显现出春日时那袅娜的魅力。
善初穿着藏青色的校服、黑色的皮鞋,慢慢走到长廊的中央,在石头做的凳子上坐下。他装作休憩的样子,但其实他是在等人。
这是从校外到考点的必经之路。
——今天是十三年级生进行夏考的大日子。
哲夫住在校外,要赶赴考点的话,这是他的必经之路。
善初低头看看手上的腕表,心里想着:应该差不多了。
他推算得非常准确,很快,他就听见了哲夫的声音。
哲夫语带惊喜地说:“初?早安!是你吗,初?”
哲夫自认和善初十分熟稔,已经不带姓地喊他的名字了,只是英国人发音总是有些奇怪,把“初”说得像是“true”一样。
善初抬起头来,脸色冷若冰霜,转身就走。
哲夫心里一紧,忙追上去:“怎么了,初?”
善初仍然不理他,充分表现pua的冷暴力之道。
哲夫被弄得心里发慌,追着他问了好几句,善初才一脸勉为其难的开口:“今天是你考试的日子,我不想破坏你的心情。有什么事,等你考完了,我再和你说清楚吧!”
哲夫听到这样的话,更加慌张了:“你是什么意思?你告诉我吧,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善初冷瞪他一眼:“你快去考试吧。”
哲夫急了:“你这样子,我怎么能安心考试?你得说个明白,我才能好好考试啊!”
善初便一脸“既然你都这样逼我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吧”的表情,气哼哼地说:“泰坦已经告诉我了,你如何擅长情感操控、如何将我玩弄的事情了。”
哲夫听到这话,脸色霎时白如薄纸:“什、什么……”
“你不要再骗我了。”善初冷冷道,“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事实上,你简直是个恶魔!从今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哲夫就像是被天降一块转头砸了脑袋,眼冒金星,冷不丁的便是头破血流。
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善初就内八字嘤嘤嘤的跑了。
路过人看见善初的跑姿,都不觉惊呼:内八都跑这么快!中国人果然会功夫!
善初一溜烟的跑了,哲夫回过神来想追已经晚了。
而且,他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现在得先去考场。
哲夫一脸恍惚地走到了考场,心里七上八下的。
原本这些日子以来,他就被风言风语弄得心神不宁,学习质量直线下降。学生会的工作没了、额外项目也停摆,不仅如此,他的名声跌到谷底,被禁止社交。
父母本意是好的,怕他被外界的嘲讽所影响,让他专心备考。
可这样的“禁闭”效果适得其反,哲夫觉得连父母都嫌弃自己了。
他每天都陷入自我怀疑的漩涡之中,只有善初一个人鼓励他、相信他、给他暖意。
而这一刻,善初也转身离开了……
哲夫浑身发冷,脑子混沌不清,别说专心做题了,就是冷静下来好好看试卷都办不到……
考试完成后,哲夫几乎能确认自己是考砸了。
他浑浑噩噩地走出了考场,明明是夏天,他的心却像是浸泡在冬天的冰水里。
他哆嗦着嘴唇往外走,却瞥见善初和泰坦在一起:原来是善初瞅着考试完毕了,专门来找泰坦的。
哲夫立即一个激灵,想起了善初的话“泰坦已经告诉我了,你如何擅长情感操控、如何将我玩弄的事情了……”
是泰坦!
是泰坦!
是泰坦告诉他的!
哲夫根本不会自我检讨,他只会甩锅。
他想的不会是:如果我不欺负善初,就不会被善初讨厌。
他只会想:如果泰坦没有告诉善初一切,我就还能和善初好好的!
哲夫气冲冲地跑上前,拦在泰坦和善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