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经过这一段时间跟谷清的接触,也知这谷清高傲,但他心地还是善良的。
景行现在也不跟谷清计较那么多了。
他憨憨地冲谷清一笑。
“嘿嘿,只要睡得舒坦,难看就难看些吧。
这木枕我特意做矮了些,以后你枕着它定能睡个安稳觉。”
谷清见景行此时傻笑着还挺有趣的,他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个,谢谢啦。
谢谢你做得这个木枕。
我睡在这个木枕上,应该能够做个好梦了。”
景行挠了挠头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微笑。
此时两个人都放下了心结,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就连外面天色渐渐变黑,俩人都没有离开之意。
也不知咋的,俩人都不愿意打破这难得融洽的气氛。
谷清想这笨牛有时候也不笨,也挺有人情味的。
景行想这谷清虽然表面上这么傲,实际上人还挺细心的,很会照顾人呢……
……
在阳岗县徐府,秀兰急匆匆地进入到四奶奶的房内。
四奶奶问:“是老爷回来了吗?”
秀兰点点头:“四奶奶,老爷刚回来了,不过看他脸色可不太好。”
四奶奶闻言赶紧站起身,又将身上衣裙打理一番,然后又让秀兰在自己的头发上插进了一支老爷上次送给她的珠钗。
“我不是让你平时机灵点,见着老爷脸色不好,你就要向那苏林打听出了啥事?”
秀兰帮四奶奶插好头上的珠钗,边小心地回话。
“四奶奶,我记着呢。
我等老爷走了,就赶紧找到苏林问了他。
四奶奶您猜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事说起来可不太好。”
四奶奶回头望着秀兰,脸上带着疑问。
“快点说,别吞吞吐吐的,是啥不太好的事?”
秀兰:“那苏林说老爷在雁落塔陪一个客商谈事呢,就遇上了鹅湾村景文他们一家子人,就是每个月跟咱们公子小姐做衣服的那家人。
他们那家人有一个小子,脾气很冲就跟咱老爷起了争执。
苏林说当时老爷可生气了,双方差点打起来呢。
后来是周府的周老爷出面才把这个事给调停了。
不过,咱老爷肯定知道跟他起争执的正是帮咱公子做衣服的。
估计老爷此时挺上火呢。”
四奶奶一听,眉头就皱起来。
“哎呀,这家人可是我们让他进来做衣服的。
这老爷若知道是我牵的头,会不会迁怒于我?”
秀兰赶紧安慰自家主子。
“四奶奶,这跟您有啥关系?
做衣服归做衣服,他们起争执是另外一回事。
而且你确实是看她们手艺好,才让她们来做衣服的。
那个时候他们跟老爷又没过节。”
四奶奶听了,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她赶紧站起身。
“咱们快点去迎接老爷。
等会儿去晚了,那些个妖精若听到这档子事,还不找到老爷面前添油加醋的把我给说进去,咱快点过去。”
等四奶奶跟秀兰走到厅堂时,果然见到二奶奶、三奶奶打扮的花枝招展,正围着老爷转呢。
四奶奶在心里腹诽着,这些妖精动作还挺快,一会儿不见就黏上老爷了。
四奶奶心里想着,脸上早已露出娇美的笑颜。
“老爷,您可回来了?”
徐老爷还是比较喜欢四奶奶,便上前拉过她的手,笑眯眯地说:“怎么说今天也是元宵节,我该当回来同你们欢聚一堂。”
这二奶奶跟三奶奶,正使出浑身解数向老爷邀宠呢。
她俩恨不得老爷一天到晚呆在自己的房里才好。
再说今天是元宵节,她们也千方百计地留老爷在自己的床榻缠绵。
这会儿她们见四奶奶一来,老爷注意力就转移到她身上去了。
脸上都闪过一丝嫉恨,但很快又恢复成笑容可掬的模样。
这俩人都围上来,一边一个地拉着老爷的手,悄无声息的就把四奶奶给挤兑到边上去了。
二奶奶:“老爷,我今儿可是亲自做了几样您最喜欢吃的点心。
等会可记得到我房内品尝一番。”
三奶奶也不甘落后,扭着杨柳腰,娇俏地说:“前些天我刚学了一首新曲呢。
我天天练,练得手都疼了,我就想晚上老爷能来我房里,我好弹给您听呢。”
徐老爷笑呵呵地回道:“好,好,我都会去。”
这时,四奶奶的儿子跑过来,他身上穿得正是何君他们制衣坊做的衣服。
徐老爷甩开几个姨奶奶的手,上前抱住了儿子,亲了亲他的脸。
然后徐老爷就注意到儿子身上的衣服,他想起在雁落塔的时候,有一个下人告诉他,他们家小孩的衣服都是跟他起争执的那家人做的。
老爷想到这心里就有点不痛快。
本来他见谷清是个模样好的,就想着使个手段把他弄上自己的床。
但后头看他言语粗鲁,又桀骜,就对谷清及其他一家人的印象变得很差。
在他看来,乡下人就是粗鲁蛮横,上不得台面。
让这样的人家替自己的儿子做衣服,那也太跌面了。
于是徐老爷对着四奶奶说:“以后咱家的衣服不要交给那些人去做。
我看他们那伙人粗鲁蛮横,不讲理。
咱儿子这么金贵的人怎么能穿他们做的衣服呢?
而且他们不知好歹,当着众人的面公然地顶撞我。
若不是那周志承出面,我早就让人把他们扔到河里去了。
下次换一家,就以前那个裁缝铺,我就觉得不错。
以后还是找那裁缝铺做衣服。”
四奶奶只能陪着笑脸应允了。
这二奶奶跟三奶奶觉得此时是一个奚落四奶奶的好时机。
那些乡下人可都是这四奶奶给招上门的,当下就说起了风凉话。
二奶奶:“哟,妹妹,你眼光可真不太好,怎么会招惹这些不讲理的人来做衣服?”
三奶奶也阴阳怪气地应和。
“我听说是妹妹到外边转了一圈就惹上了这些人。
妹妹,你可真够拈花惹草的啊,嘻嘻。”
四奶奶一听这话,肚子可起了火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这话里分明是暗指自己在外头不检点,当即她就回了句。
“姐姐们,这话可不能乱说呀。
啥叫我拈花惹草?
就是一做衣服的裁缝而已,况且我儿子穿了她们做的衣服,你俩不也直夸漂亮吗?
后头你们也不是为自己的儿女也定做了吗?
怎么现在单单就说我一人呢?”
那二奶奶、三奶奶正要回嘴呢,徐老爷不耐烦了,他可没闲功夫听这些女人在这里打口水仗。
徐老爷直接往外走,那二奶奶三奶奶赶紧跟上去,忙不迭地说:“老爷,您可答应过我俩。
等会您一定要来我们房间哟。”
待他三人离去,这四奶奶的脸都气白了。
“这些个落井下石的妖精,想看我的笑话,那可没门,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秀兰赶紧上前搀扶着四奶奶,安慰她。
“她们是嫉妒你,所以她二人才会抓住时机就说您的坏话。
她们还不是看老爷特别宠爱您,她们心里就恨。
您别往心里去,老爷不会生您的气的。”
四奶奶听了秀兰一顿劝,心里才舒服些。
随后她带着自己的儿子去花园散心了。
而秀兰跟在后面心里头却想,本来景文、大娘他们家做的衣服这么好看,徐府的衣服是能够长久地包给他们做的。
没曾想出了这么一件事。
按理说景文、何君他俩也不是莽撞的人。
那么冲撞老爷的应该另有其人,但景文家里还会有谁性子这么野呢?
下次回鹅湾村,我再问问琴儿去。
唉,好不容易帮景文家揽上徐府这个活,现在就这么黄了,还真替他们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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