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像是被吓了一跳,她压低了声音冲着季言低呵出声,“自什么首?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季言将女人拉到跟前,“那天,真正杀了父亲的是你,你去自首,你去告诉他们……”
“告诉他们什么?真相难道不是只有一个吗?”女人一把将季言给从身边推开,“季言,你跟你父亲一样疯了吗?你杀了你父亲,现在还要来这里逼死我吗?”
逼死她?
季言跌坐在身后的泥塘里,自嘲的笑了一声。
隔着浓重的雨幕,他看向了面前女人的脸。
其实说是母亲,他跟这个女人长得一点都不像,说出去是母子,恐怕都没有人相信。可他却是为了她,为了那所谓的亲情,出面去救她,可她呢,却让她背了这么多年的锅,自己却跟别人在外面潇洒快活?
他图什么?
季言偏头看向四周的邻居,只见那群人正冲着他指指点点,似是在指责他今日之行的可笑。季言伸手将脸上的雨水给抹去,刚要站起身,身后却是有警车的声音响起。
季言被人从地上拽起的同时,他就看见女人指着他大喊出声,“警官,他疯了,你们把他关起来,再也别放出来了……”
“我没疯你们放开我……”
“季先生请您配合。”
“她才是凶手!你们抓错人了!放开我……”
“季先生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手腕被锁上手铐时的疼痛,季言的一双眼睛变得猩红如血。
人都是自私的,他救她出深渊,而她却因一己私利,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推向另一个深渊之中。
死一人可安天下,救一人却要亡了天下,他救了人,安了天下,可又有谁来救他?
谁又来救他呢?
季言闭上眼睛,身上的魔气更盛了几分。
四周的景象全部湮灭在浓郁的魔气之中,他站在被魔气笼罩着的漩涡之中,握着长剑的手在隐隐发抖……
心魔说的不错,所有人都该死……
所有人都该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胸口突然的刺痛,让季言拧紧眉头,猩红的一双眼中划过了一丝清明。此时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心口的位置,有一块地方在隐隐发烫。
他捂住胸口的同时,不知为什么会让他眼眶酸涩,他总觉得以前似是有那么一个人曾经有护过他,会听他诉说这一腔酸楚,可后来他却消失不见了……胸口的痛楚越来越重,季言闭上眼睛的同时,眼前又换了另外一个景象。
那是一个医院,而他躺在一个洁白的房间之中,这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四面无窗,站在床边的几个护士正按着他将一支镇定剂注射进身体。
季言拧紧了眉头,但不知道是药力的作用还是胸口太痛,他再次昏睡了过去,等到醒来时,屋内空无一人。他醒来又睡去,来来回回数次之后,他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已经躺了多久。
只知道时间一天一天的流过,而他四目望去,却只有这间四面无窗的房间和他自己……
心里那股子没来由的恐惧与怨气随着时间推移一天比一天加剧,这让季言越来越痛苦……
谁来救救他……
救他出去……
眼眶之中有一滴泪像是落入平静无波的湖水之中,在平静的湖面上溅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阿言。”
半梦半醒之间,一道温柔的清浅的声音似在耳畔响起。
是谁来了吗?
是幻听了吧……
季言自嘲的一笑,就在他打算再次睡过去的时候,放在一侧冰凉的手被一人执起,幽冷的莲香在鼻间拂过,刚刚那个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来护你了。”
谁?
谁在那?
与此同时,心中一个电子机械的声音响起。
【06:宿主绑定成功,欢迎进入小世界。】
【06:此趟旅程为您服务的系统为工号06……】
06到底说了多少话季言都没有听清,他只是张了张口,问了一句,“……可以帮我离开这里吗?”
【06:可以。】
季言笑了,“那就开始吧。”
*
季言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依旧是混沌一片的世界,可掌心的温暖却告诉他,现如今这片天地之下却不再是他一个人。
经此一遭,他终于明白过来,这一切因果竟然是这样的。
亲情背叛,被困于深渊。
记忆当中那个所谓的现实世界才是他所经历的第一个世界,是这里一切的投射,是藏在心底最深的恐惧来源。
心口的位置似乎还在发烫,季言捂上那处,似是能感受到那处的温暖,他低头笑了一声。
傅云华:“醒了?”
季言嗯了一声,声色沙哑的喃喃的出声,“我一直在等你。”
一年,十年,百年,他终是等来了一个人救他出深渊。
“我知道。”傅云华透过面前的混沌黑雾望向不知名之地,“那一次我来晚了,可以后不会了。”他抽回目光,握住了对方执剑的手,安抚出声,“别怕,我会陪着……”
一个你字还未发出声,季言就扣住了傅云华的肩膀吻了上去。
傅云华的脚步向后退了一步,睁大了眼睛。
季言的手改为搂着对方的脖颈。
傅云华自记事起,推崇的变是尊师重道,礼仪为重,活了大半辈子丝毫不敢逾越。可是后来再遇见季言之后,什么礼仪,规矩全都成了放屁。
而今他为了一个人而来,亦是为一人而活,他只知道现在这个人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唇齿相依,傅云华收紧了搂着对方腰身的手,闭上眼睛加深了这个吻。
季言收紧了攥着对方衣襟的手,风中一滴眼泪从眼眶之中滑落而出,落于唇齿之间。
季言:“傅云华,我从来没有哪天如今天这般高兴。”
谢谢你。
谢你将我从深渊之中拉出,谢你一次一次的在危难之中护我。
傅云华伸手收紧了放在季言腰上的手,将吻落于对方的额头之上,吻上了那颗滚烫灼热的泪痣,“傻瓜。”他抬手刮了对方鼻子,“这么说,你之前跟本君的日子不高兴?”
季言:“不高兴。”
傅云华:“嗯?”
季言:“你都不会哄哄我。”
傅云华揶揄出声,“呦,魔头还会说这样的话?”
季言伸手掐了傅云华一把。
一声清咳声突然在一侧响起,季言扒着傅云华的肩膀朝着声音来处的地方瞧了一眼,就看见混沌之中,一只四角花鹿踏路而来,而坐在鹿背上的老者不是瑶和仙尊又是哪个?
季言只瞧了一眼,就赶忙抽回手,缩进了傅云华的怀里,“我晕一会,你顶着。”
傅云华:“………”
“还装晕?”瑶和仙尊盯着傅云华怀里捂着头没敢见他的小兔崽子冷哼了一声,“整出这些事你当老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傅云华将人挡了挡,“师尊,阿言也是……”
“你别给他求情。”瑶和仙尊抬手指了指傅云华,“这人,要被你宠坏了。”
傅云华:“这自己喜欢的可不得宠着……”
瑶和仙尊听着傅云华的低语,恨不得揪着季言的耳朵将人揪起来。
看看这几年,他这个大徒弟都变成什么样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墨都黑透了。
瑶和仙尊甩了衣袖,“这大阵要毁了,还不把人带出去。”
“阿言?”傅云华低头轻唤了一声,却是看见怀里那个刚刚说要晕一会的人,还真就晕的不省人事。
傅云华面色一变,他刚要抬手去看,瑶和仙尊就走上前来,“我来看看。”
傅云华:“有劳师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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