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封闭式的环境让季言很畏惧, 似乎打从心底他就对这种的地方天生的排斥,好像他曾经在这样一个环境之中呆过很久很久的时间。
季言的脚向后退了一步,眼前一切突然归于混沌之中,风起,飓风刮得眼睛生疼。季言抬起手臂遮挡,耳朵里突然听见屋内的门锁被人从外面打开的声音。
季言猛地睁开眼睛,透过一个门缝他就看见一个染着浓郁酒味的男人摇摇晃晃冲撞了进来。他心中一惊,猛地抽回身将后背倚靠在身后的门上,轻喘了一口气。
不知何时他已经躲进了那间不敢靠近的杂货物子里,门外突然响起了争吵声,以及酒瓶子被摔碎的声音。剧烈的响动声,让季言下意识的蹲在了黑暗的角落中,将头埋在膝盖之中瑟瑟发抖。
身上的魔气逐渐在周身逸散,落地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出来,黑影凑到跟前俯身凑到季言的耳边低语,“门外那个男人,可真是吵啊。”
季言将头从膝盖之中抬起,屋外光亮拢着的脸上染着泪珠子。
黑影笑了一声,手指捏起了季言的下巴,“哭什么,你其实心里早就已经讨厌那个男人了吧,来吧,顺从本心,大胆点。”
季言向后瑟缩了一下,摇了摇头,“不……”
他心底似乎还有个声音告诉他,如果信了面前这鬼东西的话这么做会是错的。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胆小怯懦,只能被人欺负,受制于人。一年,十年,还是百年……你都要这么躲躲藏藏的活下去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去护你的,只有你自己,只有你自己可以……”黑影将杂货间内地上的木楔子拿起塞进了季言的手中,“大胆点,拿着它,杀了他。”
“杀了他,你就自由了。”
“杀了他,你就再也不用害怕了。”
脑海之中这个声音一直的在徘徊,随着时间的推移声音就像是一个魔咒一般的回荡在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刚刚的话语。
“杀了他……”
“杀了那些人……”
季言口中喃喃自语,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双眸子里染了一片猩红之色。
面前的虚掩着的门被季言推开,当昏黄的灯光映照进这间昏暗的杂货同时,屋外的一地狼藉就展现在眼前。
季言赤脚踩在地上,碎裂的玻璃刺入脚心亦没察觉到疼,他握着手里的木楔子,一步一步走向了屋内那个正跪坐在女人身上的男人面前。
男人似乎是被惹急了,额头上青筋迸发,眼睛凶红一片,他的一双手正掐着女人纤细的脖子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声,季言在去看那女人似乎只剩下一口气了。
如果再不救人就要死了。
季言:“你想杀人吗?”
男人的手在季言的声音之中停了,他的目光从女人身上移开落在了面前拿着木楔子正朝着他走来的少年身上。他这个儿子他最是了解,从小到大性子软的很,平日里一直都是像个可怜虫一般的躲在仓库里。
男人笑了一声,“舍得出来了?”
男人的视线落在少年手里握着的木楔子上,嘴角的笑意骤然收起,面色起了一层凶色,“怎么?你要杀了你老子吗?”
高呵之声让季言的脚步似是害怕的顿住,就连握着木楔子的手都在发抖,“你……你放开她。”
男人冷笑了一声,低头扫了一眼手里犹如蝼蚁一般的女人,“你想救她?”
季言刚想点点头,男人揪着女人的衣服朝着人扇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伴随着女人尖叫声回荡在屋子里,季言吓得闭上了眼睛,向后退了一步。
突然一个冰凉的手握住了他的脚踝,他低头去看,就看见女人挂着满眼的泪珠冲他哀切的出声,“小言,救我……”
季言还没出声,男人一个巴掌又扇了过去,“臭婆娘,老子掐死你。”
季言顿住脚步,举起手中的木楔子,“你放开她!”
窗外响起了一声惊雷声,男人却是充耳不闻,他的手再次掐上了女人的脖子,死死的掐住,看那模样是要下死手。
魔气在地上凝聚成人形,“你再不动手人就要死了。”
季言摇了摇头,那人却是握住了季言握着木楔子的手,带着他走上前一步,“杀了他,一切都结束了。”
窗外惊雷声阵阵,季言红着一双眼冲上前,却只是伸手将男人从女人身上推开。
男人本就没有对季言设防,此时被这么冷不丁的一推,一个踉跄的跌倒在地上,手被地上的玻璃碎片给划破了手掌。
季言趁着这个功夫将地上的女人扶起,然而男人却是在此时从地上站起身,用他那染着猩红血的手拿起了一个烟灰缸就朝着两个人头上抡了过来。
如果被砸中,恐怕必死无疑了吧……
电光火石之间,季言伸手护住女人害怕的闭上了双眼,下一瞬,却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溅在了脸上。他长睫颤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男人那一双不可思议,死不瞑目的双眼近在咫尺,正死死的盯着他。
季言脸色发白的低下头去,就发现他握着木楔子的那一双手被身后的女人握着,而手中握着的木楔子已经全部没入了男人的身体里。他瞪大眼睛想要向后退的同时,女人握住他的手将木楔子从男人的身体里抽了出来,那滚烫而又灼热的鲜血顿时洒了一地。
一瞬间,季言就嗅见了屋子里逸散开来的血腥味,浓郁刺鼻,让人有些眩晕。
季言:“母亲……”
女人跌坐在地上边哭边大笑出声,“死了……终于死了……”
“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我到底有多么的渴望这一天的到来。”她有些疯疯癫癫的仰头看向季言,笑着握住了季言的手臂,“小言好样的,你杀了他……”
季言站在原地摇头,“母亲,我想救你,但人不是我杀的……”
刚刚明明是……她出的手。
女人却是握住季言的手,安慰出声,“孩子别怕,事情做了就应该敢做敢当……”
季言皱紧了眉头,向后猛地退了一步,“真的不是我……”
紧闭着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来,眼前的一切景象就停留在这一刻。那些闯入的警察,看热闹的人群都纷纷的朝着他看了过来,那眼神季言知道,他们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一个杀了自己亲生父亲的疯子。
面前的景象再次归于混沌,季言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大雨倾盆的雨夜,他就站在小区单元的楼下。不知道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几个小时,浑身上下已经被雨淋了个透湿。
街坊邻居似乎是听到动静纷纷从楼里走了出来,季言站在雨中就听见那些人小声议论出声。
“听说就是他杀了自己的父亲,是个疯子。”
“小小年纪不学好,要不是年纪小少管所怎么会这么快将人放出来。”
“回来还做什么,要是我随便找个什么地方死了算了。”
“可不是嘛,晦气很……”
雨声很大,那些议论声伴着雨声断断续续的传到了季言的耳朵里。
季言没去管,因为他站在这,只为了等一个人。
大约等了十分钟以后,女人从楼道里打了一把伞走了出来。她走上前,扫了一眼周围的街坊邻居,就一脸嫌弃的冲着季言挥了挥手,“不是给你安排好住的地方了吗?怎么来这里了?走走走,赶紧回去,以后别来了。”
季言的视线从女人的身上扫过,目光停留在对方的身上。
夏日,女人身上穿的单薄,他在对方披着的单衣之下看见了些许暧/昧的痕迹。据他所知,在那件事情之后未出一个月,女人就找了另外一个男人,两个人住进了他原本的家。
女人被季言盯的1有些不舒服,她伸手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转身离开。
季言移开目光,伸出那被雨水浇的冰凉的手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臂,“你去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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