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整个身形没入其中的同时,那缝隙再次消失不见,长街之上风过,悄然无声,就像是刚刚的一切从未发生,连四周藏在暗处的东西都未曾惊动。
*
季言将眼前一群聒噪的东西处理干净不过须臾的时间,等到他再抽回手的时,便有些嫌弃的看了看自己手,仿佛那上面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季言盯着看了半晌,抬眸在长街上扫了一眼,就发现一侧的路边放着一口破缸。
季言走了过去,朝着里面看了一眼。
面前的水缸里已经没水了,缸壁沾染着蛛网,显得破败不堪。
季言没在意,他掐了个诀,下一刻,那破裂的水缸之中就盛满了干净澄澈的水,立在水缸跟前着了一身艳红色的人就将手放在水里面慢条斯理的洗了洗。
水声浮动,回荡在寂静的长街之中,显得比那些从屋舍当中爬出来的障妖还恐怖一些。
洗干净的手季言不打算再用,他懒散的靠在一旁用帕子擦着手,目光从四周爬上来的障妖身上扫过,“还真是烦,又丑又恶心。”
现如今季言只要一想到手指捏上那些东西脖子上的粘腻感就觉得自己的这双手快不能要了。
季言拧紧了眉宇,抱怨出声,“哎,我好弱。”
要是以前,他能将这些玩意连同这阵都给炸上天。
【06:…………】
在看见这祖宗徒手杀了刚刚那波障妖之后,06就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了。
没人陪他说话,季言叹了一口气,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腰间的铃铛。落音铃声一声一声的回荡在空旷的长街之上,不是悦耳倒是有点瘆人了。
可这祖宗倒是玩的乐此不疲,像是就怕那人听不到似的。
季言等了一会,傅云华还没来,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已经又爬了出来。
这些障妖是大阵之中生成之物,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次比一次能力强。除非一口气全部杀死,否则就是不死不休。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在白日里傅云华不让他惊动这些障妖的原因。
可现在季言等人等的无聊了,他倒是觉得逗几个障妖也挺有意思的。
季言指尖稍动,魔气从身体里勾出来的同时,落进了扑上前来的障妖身体里,季言的手指在原地转了个圈,那障妖就跟着他的动作掉了个头。
“不错。”季言靠在一侧的柱子上,启唇吩咐出声,“去陪他们玩玩吧。”
障妖听到吩咐就扑向了自己的同伴。
季言如法炮制了几只,就拂袖在面前招了个躺椅和一个茶桌。
他掀袍躺在上面,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口茶,就悠闲的看着那群障妖窝里斗。
茶水清香的飘散在鼻息之间,是他惯喜欢喝的白茶。
季言摩挲着杯子,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他原以为一切都需要一个适应,可直到他真的动手掰断了那障妖的脑袋,季言才发现自己什么都记得。
只是,一直不愿去想不想动罢了。
一杯茶喝完,季言有些困得打了个哈欠,“傅云华到底行不行?这都多久了,还没找来?”
季言的声音刚落,面前的虚空之中就被人撕裂开一个口子。
金色的光在面前涤荡开来的同时,地上的障妖因这金光被绞杀殆尽。
昏暗的长街像是被这束光给照亮,季言抬手将面前的东西拂去,站起身来,与此同时一个雪色的身影就从那片黑色的虚空之后跨步而出。
那人似光,驱散了面前的黑暗。
季言站在原地没动,风将他身上的艳红色的衣袍吹起,翻飞似蝶。他看着傅云华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握着他的手,将他带入怀中。
季言:“你来啦。”
傅云华:“找到你了。”
季言弯了弯唇伸手抱住了对方的腰,将下巴枕在对方的肩膀上,委屈巴巴的控诉出声,“你再不来我就要怕死了。”
傅云华:“顺便去把他们也给带出来了。”
泷佑:“魔头!谁让你抱我师父的!”
季言抬眸,果不其然就看见傅云华的两个好徒弟正从裂缝之中走出,他挑眉,手臂放在傅云华的肩膀上,故意当着两个人的面在傅云华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活脱脱像是一副家里白菜被猪拱了,泷佑脸色气的铁青,“你……”
“大师兄非礼勿视。”空落赶忙将自家大师兄的嘴给捂住,拉着人转过身,“师娘这是与师父恩爱。”
空落:“你也看到师父刚刚找不到师娘的时候的脸色,我看师父这回肯定是认真的,我们就别掺合了。”
泷佑泄气的冷哼了一声,“那魔头除了脸长得好看点,到底有什么好?”
空落:“师父喜欢,我就叫人师娘。”
泷佑:“那魔头花花肠子一大堆……”
季言的视线从不远处嘀咕的两个人身上扫过,“欸,你从哪找来的两个徒弟,看上去对本尊敌意很大啊。”
傅云华:“落霞谷捡到的。”
季言将这个名字在口中呢喃了一番,就想起来是哪了。
一百年前他刚刚入魔之时,魔气还尚未能够控制,那时浑浑噩噩之间他回了一趟归珩仙域,在落霞谷之中似乎宰了不少外门弟子。
现在忆起,他尚是能嗅见那日飘散在鼻息之间的血腥味,季言的手指微微蜷缩,轻笑了一声,“原来那次还留下两个活口啊。”
也难怪对他敌意这么大。
“季言。”傅云华叫了他一声。
听着落在耳畔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提醒和警告,季言将头埋在傅云华的怀里,委屈巴巴的出声,“我就是说说。”
“本尊现在可是虚弱的很。”季言有气无力的哀叹出声,“连这群障妖都解决不了。”
傅云华叹了一口气将人拢在怀里,“本君收了他们也算是替你还了那些业障。”
季言感受着对方纵容之意,弯了弯唇,“那你回头将两个人借我玩两天?”
傅云华拧紧眉头,“季言!”
季言:“好好好,我不玩就是了。”
天还未亮,四周潜伏在暗处的障妖突然如潮水一般的退了下去。
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之后,阵法内就出现了变故,季言从傅云华的怀里退了出来,朝着长街上扫了一眼。
泷佑与空落显然也想到了刚刚的变故,此时都拔了剑一脸警惕的看向四周。
傅云华:“现在离天明还有一个时辰。”
季言:“这阵法奇诡,如果不出意外应该还会变。”
果不其然,在季言的声音落,刚刚因为傅云华金光荡开的雾气再次笼罩了过来。季言与傅云华对视了一眼,走到了泷佑两个人身边去。
好在这一次雾不算浓郁,站在原地尚能看见周围的人。季言观察了一番周围的动静,一股风从不知名的地方吹了过来。那风带着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在四周易散开来。
空落捂住鼻子,“什么味道?好臭。”
泷佑一手掩唇,另一只握剑的手扇了扇,“好像是什么东西放在地窖里腐烂变质而发出的霉味。”
若是这种味道就好说,毕竟谁家没扔过什么个被沤烂的菜叶,可这股子味道再配上这个地方就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邪性了。
季言扬眉,淡淡的开口,“尸体不下葬,放在屋子里放个十天半个月就是这个股子味道。”
空落:“………………”
泷佑:“………………”
傅云华看着自己两个小徒弟被人三言两语就吓白的脸色,不得不伸手将这个作妖的祖宗扯到身后,自己亲自看着点。
季言待在傅云华身边后果然就老实了。
傅云华抽回目光,落在了一处,“味道是从那边传来的。”
一阵风从傅云华看着的方向吹了过来,随后有什么东西似雪花一般的从空中落下。
季言抬起手,就看见落在掌心之中的压根不是什么雪花而是白花花的冥纸钱,他捏着手中的纸钱来回翻看了一番,再次望向那处时,大雾微微散开了一些露出了翻飞的引魂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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