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品即人品(22)
“你就当我发烧说胡话了。”他心里想过,自己不能和牧苏距离太近。
“我可没当,你还亲了我。”牧苏很是天真的指了指自己的唇“我第一次亲人,也是第一次被人亲。”
“你学什么不好,非学这个,我只是做梦梦游罢了,不许当真。”清风感觉到牧苏越来越靠近,咻的一下起了身,坐在床上。牧苏跟着起来,没心没肺道“我当真了,你赖账也不行,你问我为什么对你好,喜不喜欢你,我们试试就知道喜不喜欢了……”这般近似玩笑的话,但是牧苏却格外认真“我没骗你,我们试试好不好。”
“不好,这种东西不能试,你别当其他游戏玩。”清风正要下床,双腿却被牧苏跨坐而上,牧苏双手压着他的肩膀,仰着他的小下巴“我是真的想对你好,我也喜欢清风,我可以追你,等你看到我的好,我们在一起,你就知道我不是玩游戏了。”
“牧苏……”
“我是认真的,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从来不带着心事睡觉,可昨晚很晚才睡着,满脑子都是你的问题,我很清楚我在回答你的问题,为什么你反倒不听我的答案了呢?”牧苏的质问满是孩子气,问的清风哑口无言,是啊,一个人认认真真回答问题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他这个提问者却不想听的人。
“我,我也挺好的,长的挺好,家境挺好,性格挺好,而且我不听别的家教的话,我听你的话,你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双眼微垂,微微鼓着脸颊,看起来还有些可惜清风的不识人。
“你很好,但是有些事不能乱决定,你看见我看见柯澄了吗?这就是后果。”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你还小,过两年遇见喜欢的姑娘便不会在意我为什么拒绝你了。”
“万一我遇到喜欢的人不是姑娘呢,谁不都一样,既然喜欢还分现在还是以后吗?”牧苏总是说出一些令清风难以回答的话,也许是太过真实,不带一丝的掩饰,反倒让人有些不适应。
刚要开口解释,嘴却被人狠狠的堵上,更准确的说是撞上,只觉得门牙一阵酸疼。牧苏将他压在床上,霸道且笨拙的亲吻着。
走出宾馆,牧苏跟屁虫一般的在他周边晃悠,并且小声的问道“牙真的这么疼吗?”
“有你这么撞过来的吗?”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还咬人。”
“我没有咬人!”牧苏急于反驳,很是不喜欢清风给他定义的罪名“我是亲你,我没有咬你!”
“我嘴角这个是小狗咬的?”清风指了指自己嘴角的小伤口,到现在还阵阵刺痛,都是拜这小鬼所赐。
“我是和电视上学的,电视上都是这么亲的,有些还伸舌头,那叫法式热吻。”说着牧苏还踮着脚尖凑上去,没皮没脸,没羞没臊的,清风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你不要脸我还要要脸呢,让你少看电视剧。”
放开牧苏,转身就要下楼梯,牧苏还是喋喋不休的在他身边念叨着“不然你教我,我下次便不会咬你了,你昨晚就挺好,没有咬我。”
“牧苏!”手臂绕过他的后颈,箍在怀里,捂住嘴巴一路粗鲁的拖下去了。
清风见牧苏老实了,才将手松开,掐着他的后颈拉到旁边的早点店里,推了推“要吃什么赶紧说。”
“没有我爱吃的。”牧苏压根没看一眼,仰着下巴盯着上面,又遭到后脖的一阵攻击“大叔,两个包子,一杯牛奶。”
“你问都不问我?”牧苏不乐意了,清风压根没有将他的刁难放在心上。
“你吃不吃?”包子递到了牧苏嘴边,牧苏鼓着腮帮子,瞪着一双大眼睛,紧闭嘴巴,清风顺势将包子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不吃,回头饿了别找我。”
“谈清风!”牧苏小跑跟在后面“你把包子还给我!”
“你吃吗?”停下脚步,无奈的望着面前这个使劲闹着小孩脾气的人。
“你别想饿着我,不然,不然我就再亲你,这回尽量把你门牙给撞碎。”他踮起脚尖,凑近清风,压低声音,故作威胁。被清风朝嘴里塞了一个大包子,堵了回去。
☆、情窦初开(13)
“吃完就回去收拾东西,我们坐大巴回去。”两个人站在路边,牧苏专注的低头吃着包子,清风则略有所思“再不回去,叔叔该担心了。”
“你家真的没问题吗?其实你先用着我的卡,没关系的,以后再慢慢的还,我又不收利息的。”牧苏说完抬头,却迎面撞上了清风的手心,一只手覆在牧苏的脸上,像是在玩耍似的“别说了,我不会用你的卡,真想帮我,以后做作业乖一点。”
“爸,哥的卡是他给的,那张卡就是给我们赔钱的!”突然一声尖锐的女孩子叫声划破了两人之间的气氛,吓得牧苏一哆嗦,躲到了清风的身边。
宾馆就在刘家父母的院子旁边,果然有人匆匆的从里屋跑出来,刘原和李昭云跑出院子的一刻,刘东东便急忙拉住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留住牧苏这位“财神爷”。
林家人陆陆续续出来,清风正要带着牧苏会宾馆,谁知被截了去路,老太太颤颤巍巍的拉住他“清风,你不是说你不能用那张卡吗?怎么人家都说是给你还钱用的,你就是舍不得拿出来。”
“你放开!”清风轻轻的挣开,见着老太太的手要去碰牧苏的手臂,他一把断开了“您听错了。”
“我明明就听到了,那个男的说,以后慢慢还,而且还不收利息!”刘东东手指头一直跟着牧苏的身影晃着,如果眼前有一根绳子,她应该要去把人绑起来了“就是他说的。”
“你闭嘴!”清风极少当着众人的面吼过刘东东,但是这回眼睛已经气的发了红,拨开他们,拉着牧苏进了宾馆。
两个人躲在屋内,牧苏慌乱无措,连连道歉“我是不是又给你惹事了,我不知道她听到了。”
清风替他收拾着背包,将衣服一件件的折叠好“是我给你惹事了,你本就不该淌这趟浑水。”
“对不起!我没有帮上任何忙,还连累你这么狼狈!”怀中一重,牧苏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好半天没能放开。
清风伸手习惯性的揉了揉他的脑袋“没事,你又不是第一次惹事,见怪不怪。”他的下巴抵着牧苏的头顶,就任由牧苏一声不吭的抱着,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愿,不愿让牧苏看到自己这样的一面。
一直到牧苏过了瘾,还没放开双臂,仰着头问道“我以后可以多抱抱你吗?”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可以以这样天真无邪的眼神问出这个问题。
“行了,赶紧收拾吧。”说完转身继续手中的活,没能回答牧苏的问题。
牧苏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孩子气的一直抱着他,清风没办法帮他收拾东西,只能无奈的叹息道“你现在闹脾气可不是时候。”
“我不开心从不管是不是时候。”微微努着嘴,脸颊贴着清风的胸膛,力度愈发的加大。
清风掰开了他的手,双手制住了牧苏的肩膀,微微俯身与他相视“你看看你,年纪小,个子又不高,至少也要这么高再来和我说这些。”说着手比划了自己鼻子这个高度。
“我迟早会这么高的,你急什么,别以为我是小孩子,骗我什么长大了再说,我已经长!大!了!”牧苏根本就不吃这套“我就算只有这么高,我照样可以亲得到你!”
“你呀……”实在是拿这个小子没辙了,清风只能捏了捏他的脸颊随之而去了。
两个人走出宾馆,果不其然,有人在外面候着,其中还有那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老太太对着他们哭诉着,他们则拦了清风的去路。
“我说,你这个拖油瓶,在这儿生活了这么久,林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点钱都不拿出来,说出去全镇的人都知道我们林家养了一头白眼狼。”
“你说什么呢!”牧苏一听急了,撸着袖子就要上前打架了“你再说一遍,谁是白眼狼,你们才是赖皮虫,又臭又脏的赖皮虫!”
“牧苏!”清风拦下了,暗中捏了捏他的肩膀,牧苏转了转眼珠子,心中了然,转而换了一副嘴脸“我们要回家了,你们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
“让清风把卡教出来。”后面的刘原喊了一句,牧苏得到清风的授意,不紧不慢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卡,正要递给刘原之时,又缩回了手“钱是我的,我借给谁是□□,今天这钱我借给你暂时应应急也不是不可以。”
一听有戏,老太太在一旁连连点头,还不住的数落着清风“你看看人家孩子,压根没说不借,人家心眼多好。”
“不过,我和你们又不熟,借钱可以,打借条,这里面零零碎碎有我这些年老爸给我的奖励和压岁钱,不多也有五万块,借条上必须写明,今向牧苏借五万块整,一年内须还清!”只要肯借钱,两边倒是有商有量的,甚至连还钱的时间都没有计较,显然是没把一个孩子当一回事。
借条写完递给了牧苏,清风暗笑,却不显露于人,牧苏将借条好好的折叠放进口袋里,大大方方的将卡给他“这卡的密码是清风的生日,我们可以走了吧。”
趁着他们让道的时候,牧苏拉起清风就疾步离开了,当他们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的时候,一阵大笑着奔跑,牧苏更是笑的放肆。
“哈哈哈……想要我的钱,没门!”说着还冲着那个方向做着鬼脸“清风,你这招实在是太损了。”
清风没有做停留,以最快的速度带牧苏赶到了客运站。临行前又看了一眼那个小镇,心里有些放不下母亲,但是他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不狠心他与牧苏都会被卷进这个丑陋的漩涡之中。
“我刚才打过电话了,□□挂失了,他们就算有卡和密码也取不了钱,还白饶了我一张借条!”说着将那张崭新的借条递给清风“好好保存,说不定以后还有要债的机会呢。”
清风坐上大巴之后便情绪不高,牧苏后知后觉的察觉出了,敛起了笑意“你是担心你妈妈吧。”
“她的选择,我无可奈何。”清风头扭向了窗口,嘴上说的无可奈何,但是心里依旧有些愧疚,仅仅止于对亲生母亲罢了。
☆、情窦初开(14)
肩头一重,回头才发现牧苏的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怀里抱着背包,身子使劲的往里面拱了拱。
脑袋被人按住了,轻飘飘的一声落下“这样的环境,你会后悔与我在一起的。”
不做犹豫,牧苏顶着他的手心,仰起头问道“如果今日和你表白的是人是柯澄,你会这样回应他吗?”
清风不语,收回了那只手,牧苏舒服的继续拱了拱,见没有任何排斥的样子,得寸进尺的将清风的手一把握住,清风挣了挣,没能狠心挣开。
路途遥远,牧苏靠在他身上真的睡过去的,等到半路醒来之时,嘴角还残留着口水,迷迷糊糊的擦了擦,意外的发现清风的肩膀上也沾染,脸蛋刷一下全红了。
“刚才好像还打起了小呼噜。”清风故意逗弄他,结果惹得牧苏更是不好意思,抓了抓头发“我昨晚没睡好。”谈起昨晚,牧苏伸手覆在清风的额上“你昨晚发烧了,今天还好吗?”
“我没事。”将他的手拿下“别担心我。”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我在追你呀。”牧苏凑近,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语气天真无邪。反倒是将清风臊了一个大红脸“你真是……没脸没皮。”
牧苏视线紧紧盯着他,清风总觉得他像是一只正在捕食猎物的小兽,跃跃欲试。
就在小兽冲上之时,一扭头,没能撞上清风的唇,反倒是亲在了他的下巴上,半个人都扑到了他的怀里。
“你呀。”低头看着那怀里的一颗小脑袋,手指在他的发旋里戳了戳。
这趟车开的很远,牧苏见着清风不太打理他,扭头又靠在椅背上睡着了。一直到身后没有了动静,清风才开始打量身边的人。
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怎么会有人如此直白的表达心意。若是三分钟热度,那这个热度未免太高了,这小孩是否想过,一份感情若是注定得不到好的结局又何必在一起。
小孩身子扭了扭,似乎脖子睡的不大舒服,蹙着眉头,哼哼唧唧的。清风伸手从他的脖颈后面,将身子揽到了自己的怀里,将牧苏的脑袋靠在他的手臂上,轻轻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
看着牧苏仰着脑袋睡着的模样,有些可笑,但是又觉得蛮可爱的。脑海中掠过当时他心疼自己脸上淤青时,眼睛里带着的伤心和心疼,清风相信牧苏所表现出的样子与他所说的是一致的,只是自己很没有勇气的胆怯了。
柯澄与牧苏很不同。
柯澄见过无数次那样狼狈的他,愤怒过,痛骂过,眼中所展现的大都是哀其不争,怒其不幸,牧苏眼中的情绪是他在柯澄眼中从未见过的。
不可否认,牧苏对清风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他对这个男孩有着异常的耐心。总是告知自己,告知牧苏,他们只是普通的雇佣关系,无非只是被一份薪水系在一起的缘分。可是他没有理由去解释许多事情。
他无法解释,为何总是将牧苏闹的脾气和情绪挂在心头。他无法解释,为何自己总是拿他没办法。一切的一切都超出了他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车子即将经过一个很长的山洞,清风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熟睡的牧苏,手指在滑嫩的脸颊上蹭了蹭。
大片黑暗袭来,过了许久,即将开出洞口之时,两个人的姿势又恢复如初,只是唇似乎更红润了一些。
牧苏吧唧了两下嘴巴,动了动身子,缩在他的手臂中,拱着脑袋没能醒来。
清风手肘撑着车窗,轻轻的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略有所思。
第二日来到学校的时候,牧苏戴着口罩坐在教室里,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莫文自从上次那件事后便和别人坐在了一块,这块地彻底成为了牧苏专属了。
一整天,牧苏的咳嗽声总是在教室里响起,戴着口罩,闷闷的声音,看着神情很是疲惫,趴在桌上,但是听课却比从前更加认真了。
没有人和他说话,现在连莫文都没有来找他。正如清风所说,牧苏好像已经渡过了最难熬的时期,现在已经为此不大在意,闲暇之时拿着食谱好好的研究着。
其实莫文并非是不理牧苏了,只是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他,瞧着牧苏没有任何介意的样子,心里的疙瘩愈发的大了。若是牧苏一如从前那般嚣张的追究闹事,他反倒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下一来,却觉得这样安静令他不安。
“这是没脸见人了吧。”牧苏站在洗手池旁,听见了旁边人的窃窃私语,口气满是不屑,但是他已经懒得计较了,如果说话的人是清风,他才要考虑要不要发脾气。
见牧苏没有任何反应,所有人都以为是这家伙的气焰已经没有了,更是得寸进尺“连莫文对他这么好的人都能被赶跑,真是活该。”
正在洗手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知道莫文就和他们在一起,下意识的想要听一听莫文的想法。
只听莫文和着稀泥逃避着“你们真是够了,赶紧上课去……”耳边的声音终于清净之后,牧苏也要离开了,却被人抓住了肩膀,压在了洗手间的门板上。
此时临近上课,洗手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莫文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对不起。”千言万语,面对牧苏,他没能解释太多,闭着眼睛甚至做好了被一顿拳打脚踢的准备。
“我接受,可以走了吗?”口罩里传来闷闷且沙哑的声音,顿时让莫文一把火烧上心头“你不问问我吗?你一点想问的事情都没有吗?”
牧苏想了想,其实心中有很多问题,但是他明白不能问,问了莫文更加不能放开他了,于是摇了摇头。
“我没有和那些人一样孤立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相信的都是你!”莫文凑近他,两张脸几乎快要贴在了一起“从小到大,哪次不是我陪着你一块疯,一块闹,现在你和谈清风越走越近,越来越好,你还记得我吗?”
“我和清风和你,这不是一回事。”牧苏想要解释,却被一张嘴隔着口罩堵了上来,挣扎着却被越抱越紧,一直到牧苏用力的撑开一条缝隙,竭尽全力的大喊一声“我有喜欢的人了!”
莫文被这一声吼的愣在了原地,牧苏趁机将门打开逃了出去。
☆、情窦初开(15)
虽然是隔着口罩被亲吻了,但是牧苏却还是想想不是滋味,摘下口罩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他觉得莫文突然之间变得很陌生,很可怕,不是从前那个和他玩在一起,吃在一起,疯在一起的人了。
“……kao!”憋了半天才小声的骂出了一句。
放学之后蹲在马路边上,今天没有心思骑车,随便找了一个车站便蹲在那里等车。
就在他看到公交车正要起身之时,突然身子被人踹了一脚,整个人跌出了公交站滚落到了公交车前“啊!”尖锐的叫声穿透了整条马路。
还未等牧苏回过神来,只觉得自己被许多人围绕着,身上没有被大车碾压过的痛苦,只是觉得骨头咯到柏油路,刺疼刺疼的。
过了好一会儿,身子被人一把拉起,勉勉强强站了起来。身边的司机骂骂咧咧的,说些什么牧苏也没能听清楚,被扶着坐到了公交站牌下。
清风戴着口罩坐在教室里上着自习,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昨日奔波令他惹上了感冒,一整天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
就在此时,一个偷溜出外面买吃的人咬着一个鸡排路过走廊,迎面碰上了他们同班同学,的谈凌,扯着大嗓门喊道“刚才你那个小学弟差点死于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