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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是以前沈河用他手机胡乱拍的，拍照技术很差，他勉强找到几张不那么难看的。
沈河低着头，沉默了很久。
过了一会儿，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好像这么多年压在他心头的阴影都被拨散了。
沈河抬起头，眼神比刚才松弛了很多，肩膀也放松了下来：“谢了兄弟。”
陈豫川忍不住想打趣几句缓和气氛：“诶，谢什么谢。你以前不是说你是它们爸爸，我是它们哥哥吗？大家都是一家人。”
沈河一愣。
他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去水里收集水葫芦叶，准备回家养鱼，上岸时，陈豫川正躺在草地上装深沉，被那只黑狗咬住胳膊拉扯。陈豫川推开狗头，狗非要硬凑上去；狗想跑开，又被他抓住嘴威胁。沈河看他俩那哥俩好的样子，随口说了句“以后你就是它哥”。
陈豫川当时不乐意，说凭什么要给狗当哥，沈河自己怎么不当。
沈河说我是它爹，怎么能给它当哥。
陈豫川扯出一个“我服了”的表情，但后来好像顺理成章地成了那条狗的哥。再后来，那只猫也加入了他们的小团体，还有那条唯一寿终正寝的鱼。
那段日子现在回想起来，仍然是温暖的阳光、葱翠的树木、波光粼粼的湖面和泳池。
沈河希望永远不会结束，最后却只能仓促地封存起来。
只是他没想到陈豫川会背着他，偷偷做了那么多事。把那段他不敢回望的过去，以一个能填补遗憾的结尾收束。这些陈豫川从不提起，如果不是今天，沈河可能永远不会知道。
他看着陈豫川，目光有些复杂。
陈豫川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吊儿郎当地笑了笑，半开玩笑地说：“怎么感动成这样啊？哥们可是做好事不留名。你要真想谢我的话……”
他拖长了声音，做出一副打量沈河的样子：“你这种成色的，估计也只能以身相许了。”
空气静了一秒。
沈河抬起头，看着陈豫川那张故作轻松的脸，脸上写着“我就是开玩笑”，但眼睛里的心疼却藏不住。
然后沈河轻轻笑了，那笑容很温柔，眼角微微弯起，眉眼舒展开来。
陈豫川愣住了。
沈河看着他，轻描淡写地回了一个字：“行。”
陈豫川脑子里嗡了一下。
“啊？”他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怀疑自己听错了。
几秒后，大脑终于处理完这个信息。
“卧槽！”陈豫川猛地站起来，瞪大眼睛看着沈河，“你刚才说什么？！”
沈河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陈豫川已经反应过来了。
下一秒，他直接扑过去，双手用力搂住沈河。
力道很大，沈河被他撞得往后仰了一下，陈豫川扶住他的腰。他抱得很紧，沈河能感觉到他微微发抖的手臂。还有贴着自己的心跳，擂鼓一样快。
陈豫川低下头，额头抵着沈河的额头，鼻尖几乎碰到一起。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喷洒在沈河脸上，带着薄荷的味道。
然后他吻上了沈河的额头，唇贴着皮肤停留了几秒，温热的触感让沈河浑身一僵。
虽然现在陈豫川是他男朋友了，但被一个人，还是个男人这么亲密地贴着，沈河还是感觉非常尴尬，他伸手推了陈豫川一把：“差不多得了。”
陈豫川不仅不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他紧盯着沈河的嘴唇，但他看到沈河眼里一闪而过的尴尬，最后只是低下头，把脸埋进沈河颈侧，嘴唇擦过那里敏感的皮肤，狠狠亲了一下，才闷闷地说：“再让我抱一会儿。”
脖子传来湿热的感觉，沈河这下真觉得自己有点崆峒了，扯住陈豫川的头发，告诫他：“别蹬鼻子上脸。”
陈豫川抬起头，两人的脸离得很近，近到能看清彼此眼里的倒影。他盯着沈河的眼睛，声音低哑：“你刚才说的话算数吗？”
“……废话。”被这么盯着，沈河的声音不自觉带上点烦躁。
陈豫川忽然产生一种错觉，自己怀里是以前那只沈河喜欢的白猫，已经准备挣脱他的怀抱了。
于是他手指收紧，扣住沈河的腰。
“能再说一次吗？”
“行。”
“……你倒是说啊？”
“说了啊。”沈河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
陈豫川愣了一秒，然后忍不住笑了，把人抱得更紧，他感觉自己从内心深处生出一种躁动。
下一秒，沈河推开他站起身，顺手揉乱他的头发，轻飘飘地留下一句：“我暂时还是个直男。”
第48章 第 48 章
没等沈河走出两步，手腕就被人拽住了。
陈豫川用力一拉，沈河猝不及防地被扯回来，陈豫川的手垫在他背后，沈河后背贴上墙壁，陈豫川紧跟着贴了上来，双手环在沈河身侧，把人圈在墙和自己之间。
“你说什么？”陈豫川盯着他，眼神里带着点危险的审视，“暂时是直男？”
沈河抬眼看他：“不然呢？”
“那我得抓紧了。”
话音刚落，陈豫川就低头吻上了沈河的脸颊。他吻得很急，带着一股子不管不顾的劲儿。
沈河扭开头：“你干嘛？”
“被我多亲几次就不是直男了。”陈豫川说着，唇擦过沈河的鼻梁，“你自己说的行，现在没机会反悔了。”
沈河伸手推了他一把，但没用多大力气。
陈豫川感觉到他的容忍，唇移到他眼皮上，轻轻碰了一下，又顺着往下，停在嘴角边缘。呼吸喷洒在他唇上，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陈豫川只是贴得很近，鼻尖抵着鼻尖，像是在等什么。
过了几秒，他才偏过头，在沈河下巴上亲了一下。
沈河抬手按住陈豫川的脸，把人推开一点距离。
“行了，明天还有事，得早起。”
陈豫川被推开，但手还扣在沈河腰上没松：“什么事？”
“陪我去趟A市。”
“去A市干嘛？”
“一点小事。”沈河从他怀里挣出来，“我去洗漱了。”
陈豫川看着他走进浴室，舔了舔嘴唇，走到阳台上，摸出烟盒拿了根烟，又没敢点燃。
沈河洗漱完，换了身宽松的睡衣。
陈豫川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正用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沈河瞥了他一眼：“怎么还不回去？”
“……”陈豫川的视线在手机屏幕上飘了一下，没说话。
“？”
“再让我坐会儿呗。”
沈河停下擦头发的动作，盯着他看了几秒。陈豫川还是盯着手机，但那姿势明显僵硬，眼神也根本没聚焦在屏幕上。
沈河忽然反应过来什么。
沈河放下毛巾，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陈豫川：“你想和我睡一起？”
陈豫川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喉结滚动了一下，没说话。
“算了吧，你和我睡一起每次都睡不好。”沈河说。
“……谁说的。”
“你自己脸上写着呢。”沈河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有点无语，“等会儿，你和我睡一起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陈豫川心虚地别开眼。
“说话。”
“能想什么。”陈豫川拉住沈河的手，把他拉到身边坐下，声音又带上那种惯常的无赖劲儿，“心上人在侧，谁能坐怀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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