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河靠回座椅,轻声问:“陈豫川,你让人跟着我?”
陈豫川沉默了几秒,没有否认。
沈河转过头,不带情绪地打量着他:“为什么?”
“我想知道你每天干什么。”陈豫川说,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去哪里吃饭,有没有好好休息。”
“靠边停车吧。”沈河说。
“沈河。”
“停车,我们好好说说。”
陈豫川咬了咬牙,把车停在路边。沈河解开安全带,陈豫川猛地转过身,抓住他的手臂:“你听我说……”
“以前分开那几年,你有没有监视我?”沈河打断他,声音很平静。
陈豫川愣了一下:“没有。”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这么做?”沈河语气平淡,“以为我和你谈了恋爱,就是你的所有物了?”
“我没有。”
“你有。”沈河说,“你就是这么想的。”
陈豫川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半晌才开口,声音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沈河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控制不住。”陈豫川说,眼睛发红,“我知道你需要空间,我也知道不该这样,但我他妈就是做不到!我怕你过得不好,我怕你受伤害!我怕你那些舍友又排挤你。”
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稳定住情绪:“那天听到老板说你做苦力,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我每天闭上眼睛就想到你自己一边做那些脏活累活,一边还要学习上课,而我不在你身边。”
沈河叹了一口气:“陈豫川,那只是玩笑话,你可能没接触过,现在很多学生都是自己赚钱读书生活,这很正常。”
“你不一样。”陈豫川的声音低下去,“你是我喜欢的人。你那时候才十八岁,为什么要过得那么辛苦?”
“但你这样做——”
“我错了。”陈豫川猛地打断,伸手过来抱住他,“原谅我,好不好?我改,我什么都改。”
沈河很长时间没说话,脑子里杂乱的思绪涌了上来。
他推开陈豫川,突然问:“喜欢我,你是不是很痛苦?”
陈豫川像被重击了一拳,整个人僵住:“你说什么?”
“我说,喜欢我让你痛苦。”沈河看着他的眼睛,重复道,“陈豫川,这不是一件好事。”
“不是。”陈豫川猛地抓住他的手,力气大得吓人,“我没有痛苦。”
“你有。”沈河轻轻回握住他的手,“我感受到了,和我在一起,你不能抽烟喝酒,要压抑本性,要听我的话去做那些无意义的事,为了我改变自己,我让你成了一个规矩里的人。”
“没有!”陈豫川的声音提高,“不是!”
沈河的语气很轻,但每个字都很清晰:“我就是在驯化你,陈豫川,我在把你变成一个和我心意的同伴。我讨厌那些动物园和海洋馆,讨厌它们把动物关起来训练表演,但我对你做的事,和它们有什么区别?”
陈豫川的手指颤抖起来,指尖深深陷进沈河的手心:“你不是,我是自愿的。”
“动物园的动物也是自愿的,他们是为了一口吃的。”沈河说,“而你是为了我。”
“动物园的动物不知道生活在野外是怎样的,你也不知道自由的爱是什么样的,所以你……”
“我不痛苦!”陈豫川几乎是吼出来的,“我他妈特别开心,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之前,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那就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我不分开!”陈豫川的声音提高,整个人压过来,紧紧抱住沈河,“沈河,你不能离开我!”
“陈豫川。”沈河摸了摸他的头发,“你冷静点,放开我。”
“我不放。”陈豫川把他箍得更紧,“我们马上就可以一起去D国了,以后你在我身边,也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你可不可以当作这件事没发生过。”
“那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感受?”
“我现在问,你什么感受?”
“我不太舒服,被陌生人注视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让你痛苦这件事,我也不开心。”
“我不管!”陈豫川盯着他,眼里有种接近疯狂的东西,但开口却又有点语无伦次,“我给你准备了很多礼物,你看了就会开心,宝贝,我们回家,好吗?”
沈河看着他,过了很久才开口:“先算了。”
“为什么算了?”陈豫川的声音紧绷着。
“因为我不想。”沈河说。
“那你想要什么?”陈豫川吼出来,“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冷静一段时间,好好想想。”沈河说,声音放得温柔,“也给我一点思考的时间。”
沈河补了一句:“行吗?”
陈豫川怔住,手颓然松开,整个人靠回座位上。他盯着前方,下颌线紧绷,喉结剧烈滚动,双手握成拳。
沈河推开车门下了车,他扭头看了陈豫川一眼,食指关节突然隐隐作痛,原来喜欢真会让人变得扭曲痛苦,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
他觉得自己矫情,但他好像本质上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永远以自己的感受为第一位,自私自我自大,但又被一些莫名其妙的道德标准所束缚。
他想要陈豫川围着他偏爱他,但他又不喜欢失控的感觉。
他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情,被人监视,按理说他应该愤怒,但没有,发现自己在折磨陈豫川,他应该自责,但也没有。
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这么奇怪,为什么连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
陈豫川坐在车里,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过了很久,他猛地砸在方向盘上,刺耳的喇叭声响起,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回荡。
第65章 大吃特吃
半年后,沈河站在D国的公寓里,看着窗外陌生的街景。他比预期更快拿到了offer,提前处理完国内的事就出了国。
收拾行李那天晚上,他想起和陈豫川的约定,如果他要离开,告诉对方一声。他拿起手机,想了很久,最后只发了一句:“我走了。”
消息发出去就显示已读,但没有回复。
沈河盯着那条消息看了会儿,关掉手机。
这边的学习生活过得很快。他忙着适应新环境,每天的课程也排得满满当当。有很多同学约他出去玩,他通常会拒绝,更喜欢一个人待在家里看书看文献。
这样的忙碌让他很少想起陈豫川。
周末,沈河在厨房做饭。
陈豫川说他没天赋,他偏不信,试了几次,成品勉强能让自己满意。
切菜的时候,刀滑了一下,划到手指,血立刻涌了出来。
沈河放下刀,去冲冷水,血混着水流进下水道,留下淡淡的粉红痕迹。
他站在水槽边,看着伤口,突然想起陈豫川给他做的泡面。
那天陈豫川在厨房忙活了很久,端出来的时候面已经坨了,菜也煮烂了,但他吃得很认真,还说好吃。
后来陈豫川每次做饭都很小心,生怕出错。
还有那次他自己煮泡面烫到手,陈豫川隔着手机声音里掩饰不住的焦虑。
沈河关掉水龙头,用创可贴包好伤口,继续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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