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总局人渣改造中心(上)(96)
李应还在絮叨:“原哥这就没参加宣传,黑他耍大牌的、脾气差的做什么都有,有鼻子有眼的头头是道,骗的我都差点相信了哎,认认真真拍个戏,拍完了还有这么多幺蛾子,他现在连自己辛苦付出的作品都不想看了,我没别的想法,就是觉得,特别的不值。”
不值?
这个不值是从哪里来,大概听着和这段话也没什么联系。
系统幽幽的说:“楚三岁,人家是觉得,原惜白吊死在辛幼宁这一棵树上太过于不值。”
楚歌:“”
李应毫无形象的蹲在那里,手里的两张纸扉都揉的皱皱巴巴了,满面乌云,愁眉不展。
谁都看得出来,他是万分想要将原惜白劝去首映仪式的。
以前都没有怎么关注,主要是辛幼宁的记忆有点儿问题,楚歌自从失去意识后醒来了自己也是恍惚的。
这时候,他便忍不住要去想,原惜白这一部戏到底是讲的什么,多多少少便回忆起来了一开始宣传期的事情,终于勾了一点儿记忆起来。
楚歌“咦”了一声:“统子,这部电影是讲同性|爱情的耶。”
没记错的话,据说导演还对之抱了极大的期待,指望着冲击三大?
“因为涉及了命运、爱情、伦理等方方面面,禁|忌之爱,往往伴随了严肃的气氛,来带令人印象深刻的悲剧色彩?”兼之导演在文艺片方向一直都颇有口碑,此次更是雄心勃勃三年磨一剑卷土归来?
系统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的吐槽:“想什么呢楚三岁,还禁|忌之爱呢,哪年的老黄历了,同性婚姻都合法多少年了”
楚歌:“”
第105章 Act2·剜心
想象中的出道即巅峰、接下同性电影、批判人性批判道德批判社会, 从此横扫三大、勇夺小金人、一跃成为影帝, 年纪轻轻就站在世界巅峰、接受万众敬仰的场景被无情拍碎。
李应怎么劝,都劝不了原惜白答应,最后是阿姨说要去试一试。
过了片刻后, 阿姨就笑眯眯的回来:“好啦, 他已经答应啦,一会儿和你一起去首映仪式。”
李应:“???”
李应简直是黑人问号,一脸懵逼:“阿姨, 你怎么做到的?”
“也没有什么啊。”阿姨说,“我跟小原先生说,这部电影以前不是被辛先生也问起过吗, 说不定辛先生也很想看呢。”
李应嘴巴张大的活似可以塞进一个鸡蛋:“就这样?”
阿姨说:“就这样啊。”
李应:“”
所以他刚才苦口婆心劝了老半天究竟是为了什么啊,早知道辛幼宁名头这么好使他就直接把辛幼宁给搬出来了啊
等等,可是辛幼宁现在的样子, 根本就没有办法去看首映仪式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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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此刻仍在昏迷中的辛幼宁是没有办法去看的,最后能去的也就只有原惜白, 还有做陪同的辛幼宁。
选定的影院就在这座城市内,只是驱车前去, 却要耗费不少的时间。
形象设计师被紧急招来,估摸着是还想要给原惜白设计一下什么的,但通通都被拒绝了。
原惜白就坐在轮椅上,被推去了影院。
当他的身影出现在了现场后, 有不少人都感到了惊讶。
关系远的, 以为车祸说不定只是个烟雾弹, 为电影上映噪一波势,关系近的,或许知晓车祸,但完全没想到,他居然伤成了这样,腿部打着石膏,完全没办法站起来行走。
当出现在了镁光灯下、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时,原惜白又带上了温和的面具,他显得翩翩有礼,麻木的、颓唐的、漠然的灵魂,被遮盖在那之下。
放映厅内,两侧的灯光渐渐按下,随之,大屏幕缓缓亮起。
水波摇曳,舟船飘荡,从海岸线驶出,渐渐漂流到了天际尽头。
远方的远方,海天交接处,那一点孤影渐渐暗淡,于是同时,赤|裸的双足踏上了码头的污水。响起的是风情迥异的语调,出现的是异国他乡的街头。
故事是一个并不复杂的故事,男主人公为了给母亲赚钱治病,经过同乡人的劝告和介绍,再犹豫和思索后,终于下定决心,来到了万里之外的陌生国度,成为一名背井离乡的劳工。
全新的环境,复杂的语言,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手足无措,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为母亲赚钱治病成为支撑他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直到在日复一日枯燥而单调的生活中,他与当地的另一名小伙子因为冲突误会而相识,却奇妙的走到了一起。
那成为他在异国他乡的单调乏味生活中的一抹亮色,有了那个人,甚至生活也不那么孤独。两个年轻人在蓬勃的爱情中,为以后的日子做出了诸多的规划,那未来应当是轻松而明快,带着使人愉悦的幸福的。
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祸事,戛然而止。
海难到来之时,生命危在旦夕,茫茫大海间,求生的浮木只有那么一片,最终的最终他将自己的恋人推上了浮木,而自己却被漩涡吞噬的一干二净。
许多年后他的恋人循着当初的地址想要找到他的故乡,却发现世事变迁斗转星系,过去的房子早已经拆去。费尽了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他的母亲,年迈的老人连身前人都看不见,却依旧颤颤巍巍的,问着什么时候,他才能够归来。
日光与水光摇摇曳曳,晕出来一片明明灭灭的影,当时年少的男主人公赤脚坐在桥边,单薄的身影分明被笼罩在阳光之下,却如同跌入了深深旋起的水中。那是沉沉的孤独,斩不断、理还乱,无可挣扎、无可逃脱的孤独,命运使得他颠沛流离,在这陌生的地方,看不着自己未来的去处。
画面跳转、声音跌宕,在一幕幕情节之后,他又一次坐在了桥头。
这一次,他并不形影单只,还有另外一个人,陪着他,坐在阳光之下。
沉沉的漩涡还在不住流转,另外的那个人却突兀的跳到了水中去,扬起的双手拍散了水面,击打起来了雪白的水花。
男主人公的小腿上满是水珠,沾湿了挽起的裤管,可是他却情不自禁笑出,连原本暗沉沉的水面也被这一时的嬉笑所惊破。
两个年轻人是那样的开心,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怀着对日后的美好渴望,谁也不会预料到那将来的结局。
这一次同行的归国,却即将撞上的,是一场海难。
黑夜暗沉,暴雨呼啸,楚歌几乎要看不下去。
无穷的黑暗中,他看到了男主人公的眼神,所有的犹豫、后悔、害怕都褪|去了,在生死攸关的那个时候,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心爱的人活下去。
于是他坠入了无边的深海里,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时光跳转,画面转明,终于来到了许多年后,那一个阳光曛然的下午。
年迈的老人近乎失明,已经看不清来人,依稀却以为,是自己当年远走的孩子归来。
然而她的孩子,已然长眠于海底,再也不会归来。
那个阳光曛然的午后,如同许多年前的期冀,终究是少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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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以忘怀的,是被大海吞噬前的那一个眼神,含着无穷的不舍与眷恋,却知晓此刻终于是走到尽头。
楚歌几乎无法控制不住自己,灵魂深处无数相似的画面被勾起,一幕一幕的在脑海中闪现。
等到放映厅中,灯光终于亮起后,他骤然发现,自己已经是满目冰凉。
那个眼神不断地在他眼前回放,如此的释然,却与记忆深处无数相似的画面重合。
海啸,船难,浮木,救生衣
意识深处有什么陡然泛起,他猝然转头,看向了另一侧、挨着自己坐着的人。
原惜白无声的坐在他的身边,神情安静且恬然。
他的眼睛闭上了,就好像已经睡去。
第106章 Act2·剜心
放映室内一片安静。
楚歌按住了自己的额头, 有一种隐隐的钝痛倏忽间浮起来, 那像是有一把迟钝的、生锈的钩子,直直的插|入了脑海内,正被缓慢而用力的翻搅。
搅起来无数沉渣, 冲刷着他的头脑。
“我到底”他不自觉的开口, 喃喃的呻|吟,“到底忘记了多少事情?”
在这个秋日的夜晚,在这个成为了魂灵的世界, 亦或是更早、更远、更加不可触碰的地方。
他怔怔的看着原惜白安静的面容,如同一层轻纱罩在他的眼前,于是, 所有的一切便被遮掩上了一层白白的纱影,摇摇曳曳的看不甚清。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时候,片尾曲终于走到尽头。
放映结束。
楚歌听到了四周絮絮嚷嚷、纷纷扰扰的人声, 那些谈话、那些交谈,甚至还间杂着隐隐约约的哽咽与抽泣。
他抹掉了自己脸上的泪水。
终于从一片幽蓝深海中走出来。
撕裂了一切美好的悲剧, 总是让人从骨子里都感觉着无力。
就像冥冥之中早已经写好了剧本,注定要划入看不见尽头的深渊里。
“惜白”楚歌伸出手, 轻轻落在了原惜白的眉心,“我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你?”
放映厅中。
许多观众张望着男主人公,然后,想起来, 那个长眠于海底的男主人公的演员便是原惜白, 出于心中想要确认、想要发泄出来的念头, 他们又想要找到原惜白在哪里。
于是,便见到了沉睡中的人,下一时刻,便见到了在那身下,全然不应该属于健康人到了轮椅。
原惜白闭着眼睛。
他的睡容宁静且恬淡,恍惚间,竟教人以为,是男主人公并没有长眠在那一片冰冷而幽邃的海底。
他是被人救起,穿越过了遥远的时空阻隔,来到了当前,尽管他受了伤,但是,依旧还活着。
活着,就是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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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里第一次见到他时是一种想法,眼下,便有不少都转变为了另一种。
然而与之即来的是想起了车祸的新闻,与之即来的是冲入了视网膜的石膏,交缠着,最终凝聚成了一个词:
可惜。
可惜啊可惜。
几乎可以想象这个角色会带给他多大的助力,在原惜白过往的所有角色中,这一次的男主人公便已经臻于巅峰,忘不了那一刻的眼神。
却没想到在他将要走到巅峰之前,那么突然的出了车祸。
同情渐渐地浮现了出来。
原惜白终于醒过来了。
对着那四周包围着的,或可怜、或遗憾的眼神,他的神色很是平静,就像是那风平浪静不见波纹的海面,看不出有一丝半点的不甘。
他简简单单的回答了几个问题,目中便露出了倦色,
顾及到原惜白的身体,导演放他先走,李应推着他的轮椅,离开了放映厅。
保姆车在夜色中平缓的行驶。
李应的样子有一些不正常的兴奋,他看上去像是还沉浸在之前的电影里没有走的出来,如同一个搜肠刮肚找不出来夸赞词语的粉丝,翻来覆去,憋来憋去,最后只憋出来了一句话:“原哥,你演的可真好。”
原惜白的神色略有恍惚,此刻回过神来。
李应兴奋地道:“哎,原哥,你那个眼神就是把救生衣和浮木都给别人的那个眼神,当真是绝了啊,原哥,你是怎么演出来的啊,我看着感觉浑身上下汗毛都要倒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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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同时,放映大厅。
记者们问询导演自己最喜欢的是哪一幕,其实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个猜测。
果不其然,导演坦言,他心中最喜欢的是男主人公将生的希望给予情|人、自己沉入海底的那一幕。
记者们又问起了他是怎样调|教的原惜白,是不是来回打磨了许多次,终于将那一幕场景演的是如此的震撼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