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总局人渣改造中心(上)(153)
金发青年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像是告诉他不要担心。
尔后,他扬着头,朝着高处看去。
与其说是在看皇帝,不如说看着皇帝身边、那个棕发蓝眸的阴柔青年。
那眼神中甚至含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而这时候,在高处的那个阴柔青年浑不在意的勾起唇角,他甚至朝着西瑟索恩笑了笑。
充满了挑衅。
几乎是一刹那间,西瑟的眉心就蹙了起来。
那就像是有一蓬怒气从他的身体里升起。
楚歌握了握他的手。
西瑟仿佛被惊醒一般,冷静了下来,目光回望着皇帝,缓缓的说:“阿佳妮身体不太好,我要先送她回去。”
第153章 Act3·裂魂
华丽的枝形水晶灯照彻了宽阔的大厅。
在主位之上, 靠着皇帝的身旁, 席塞尔诺维奇悠悠开口:“西瑟殿下,公主不是已经生了许久的病么,难道到现在都还没有好?”
他在说什么?
疑惑从心底升起, 楚歌听到诺维奇开口, 意有所指:“我记得去年冬天才将将过去,春天才开始的时候,公主殿下就已经生病了, 那个时候连翠湖上的冰面都没有消融。”
而眼下,那些薄薄的冰层早已经消音无踪。
走过了凛冬与早春,迎接了破冰与春风。
眼下, 已经走到了第二个季节,炽烈的夏天。
一刹那间,楚歌回想了起来, 那是皇室对外宣称的借口!
在阿佳妮索恩离家出走的那些日子里,纳塞索恩就是这样对外宣布的。
于情于理, 他都不可能告知众人,久居于宫中的小公主殿下, 已经悄悄的离开,失去了踪迹。
或许是出于西瑟的建议,或许是出于实情的考虑,纳塞索恩顺水推舟, 接受了那个提议。
于是离家出走的小公主, 被宣称生了重病。
直到他乘船回到翡冷翠之后, 那一场“重病”才渐渐地好转。
然而眼下,又被诺维奇如此突兀的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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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眉心都蹙了半分。
楚歌站在西瑟索恩的身后,遥望着高处的子爵。
他的面容很是阴柔,五官姣好,有一种雌雄莫辩的美感。
如果换下了那一身严谨的西装礼服,换上克里诺林裙,楚歌丝毫不怀疑,他可以以假乱真。
扮演一位出身高贵的少女。
天衣无缝。
皇帝声音沉沉,听不出什么情绪:“阿佳妮,你已经休养了那么久,病还没有好吗?”
那样子就像是要逼着他跳舞。
皇帝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像是铁了心,丝毫都不顾及自己的这一双儿女。
在他身前。
西瑟的眉皱了皱,险些要管不住蕴藏在自己心中的怒气。
他蓦地开口:“父亲,你就听你身边”
皇帝如同被触动的,猛兽,刹那间打断了他:“西瑟,你是王储,管好你自己!”
那话语中意有所指,刹那间令西瑟闭上了嘴巴。
金发碧眼的青年胸膛不住起伏,他蓦地回转过了身,搭住了楚歌的肩膀。
他很高,比楚歌高出了一个半的头不止。
当他站直了身体,在高处看着楚歌的时候,楚歌不得不仰望他。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艰难,西瑟微微的俯下了身体。
碧蓝色的眼瞳凝望着他:“阿佳妮你现在感觉还好么?”
很不好。
浓郁的香水气味令他几乎要昏厥,弥漫着的香槟味道一丝一丝骚扰着他的鼻腔,空气中充满了香水香槟交杂的味道,而他从来都适应不了。
满怀叵测的子爵、离奇抽风的皇帝
楚歌定定的看着眼前站着的青年。
西瑟扶住了他的手,牵引着他,朝着舞池那边走:“就跳一曲,只跳一曲,阿佳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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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整个人的手脚都是僵硬的,楚歌想。
女步就已经能够抽走他的所有灵动与机巧。
更不要说被西瑟索恩牵引着走向舞池,还要迎接着高处令人不适的目光。
诺维奇子爵不知道是在做什么,一双眼睛一直都盯着他。
就像毒蛇盯住了自己的猎物,蓝色的眼睛机械冰冷如同无机质,让人背脊都泛起了淡淡的寒意。
“我讨厌他。”楚歌小声的咕哝着。
他没有说出其中的那个人是谁,然而听到西瑟索恩的耳里,却轻而易举的翻译了过来。
于是俊美的王储笑了笑,简短的话语从口中溢出:“好巧,我也是。”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赶走他?
对视的时候,眼眸中流露出了这样的问询。
西瑟碧蓝的眼瞳看着他,渐渐浮现出了几分无奈。
赶走席塞尔那个卖屁|股的小白脸他心里倒也是想啊!
可是皇帝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迷魂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这些事情,却是没有办法跟阿佳妮说的。
他的妹妹,他的玫瑰,合该被捧在掌心里。
至于那些肮脏的、污浊的事情,还是不要教她知晓的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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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弦乐声声,响彻在大厅中。
他们从后方绕过了人群,走向了舞池。
变故只在那么一刹那间。
突兀的有一股大力袭来,让楚歌吃不住登时踉跄,走在前方的西瑟蓦地回转身,却没有挽救住。
他整个人都朝着另一边栽倒而去!
身体上蓦地一股冰凉,弥漫着浓郁的酒气。
预料中的剧痛并没有来临,身下反而是无比的柔软,甚至听到了“咔嚓”一声脆响。
他撞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体之上!
年幼的孩子几乎被他整个人都压在了身下,迫不得已成为了他的垫子。
是先前的那个歌者。
他演唱着,却未曾提防来自于一旁的冲击,亦或是下意识就要扶住公主的身体,却没有料到,一同摔倒。
一片慌乱中,一双臂膀拉住了他,楚歌被人搀扶起来。
他轻声说了句“谢谢”,然而眼神触及到那个孩子的身体时,却蓦地顿住。
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看到了那一具瘦弱的身躯。
年幼的歌者被他撞倒,长袍的袖子在慌乱中散乱。
他看到了袖口下那一截细瘦的胳膊,嶙峋到几近皮包骨头,而在那一双胳膊上的伤痕,泛着白色的、如同蜈蚣一样的狰狞伤疤,触目惊心。
一刹那间,时间与空间几乎要错乱。
楚歌几乎控制不住声音的颤抖,他咕哝着发出了一个音节,却在那一刻被截断。
“抱歉,公主殿下,我不是故意的!”
金发碧眼的小姑娘站在他的身旁,手里还端着一支高脚玻璃杯,此刻那玻璃杯中,空空如也,只有透明的杯壁上,还挂着几滴胭红的液体。
那是残留的酒液,在刚才,几乎是全部都泼到了他的裙子上。
楚歌目光下移,看到了自己的穿着的克里诺林裙,此刻那层层叠叠雪白的轻纱上,已经被染上了玫红的颜色。
胭脂一般的酒液,正顺着丝滑的布料,一点一滴的往下流淌。
他的裙子被泼脏了,他必须去把这一身衣服换掉,他不可能再继续留下来跳舞了。
“殿下,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金发碧眼的小姑娘十分慌乱的说,那是克里斯汀埃斯波西托,先前和他搭讪的、那个热烈追求着西瑟索恩的小姑娘。
并未等的他开口,西瑟的眉头就深深皱起,他看着克里斯汀,语气近乎于严厉:“克里斯汀,道歉有用吗,你刚才去做什么了?”
克里斯汀纤长的眼睫眨了眨,咬住了嘴唇,要哭不哭的看着西瑟。
赶在西瑟索恩再度开口之前,楚歌抓住了他的手,摇了摇,终于令这位兄长闭上了嘴巴。
他看着眼前金发碧眼的小姑娘,朝着她点了点头:“没有关系的。”
楚歌想要回转身去,然而他刚刚走了一步,脚腕处就传来了一股钻心的疼痛。
那让他的面颊都有些不受控制的抽搐。
西瑟索恩第一个发现了他的情况,牢牢地扶住了他:“伤到脚了吗,阿佳妮?”
楚歌朝着他点了点头。
“还能够走路吗?”
“我想应该可以的。”
西瑟索恩抓着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扶着他朝殿外走去,这一次,路上终于没有任何人来阻拦。
楚歌下意识的回头,想要看刚才那个被他撞倒的孩子,然而这个时候,大厅的那个地方,歌者已经消失。
那不知道是已经到了哪里去。
就像刚才出现在他视线里的、那一截伶仃细瘦的胳膊,是露水云雾一般的幻觉。
飘然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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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了浓烈的香水与香槟,离开了男人们的高谈阔论,女人们的红|唇羽扇。
被夜晚的微风轻轻吹拂着,仿佛昏昏沉沉的大脑都得到了一丝清明。
楚歌咬住了嘴唇;“哥哥”
“怎么了,阿佳妮?”
“刚才,我摔倒的时候,是那个在歌唱的歌者垫住了我我听到了‘咔嚓’的声音,或许他被我撞得骨折了。”
他巧妙的运用了一点儿语言,务必把功劳都朝着那个孩子身上归去。
然而西瑟索恩听到了他的话之后,并不如她预想中的那样,给出一点儿仁慈或者感谢,他甚至是微微抿唇,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楚歌有些微的不安:“哥哥?”
碧蓝色的眼瞳看着他:“所以呢,阿佳妮?”
楚歌小心翼翼的组织着措辞:“或许可以给他一点儿上位者的恩赐,比如让他歇息一段时间我听到他的声音都哑了。”
然而建议并没有被采纳。
西瑟索恩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的高兴,他甚至是有一些烦躁的:“好了,我知道了阿佳妮,别管他了,你给不了他什么恩赐的他是诺维奇府上的奴隶。”
第154章 Act3·裂魂
席塞尔诺维奇, 那个站在皇帝身边, 面容俊美却气质阴柔的棕发年轻人。
楚歌断没有想到,墨菲居然会是他府邸上的奴隶。
这个答案教他有些吃惊的睁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不能相信的状态里。
“真的吗?”
西瑟索恩停顿了一下, 倏的道:“阿佳妮, 你觉得我会编造一个蹩脚的谎言来哄骗你?”
那声音听上去甚至是有一点点生气的。
不想要惹恼了自己的这个兄长,楚歌连忙摇头,小声说:“我只是好奇, 哥哥。”
每当他这样称呼的时候,西瑟的神情就会和缓些许。
果不其然,先前的那一点儿恼怒消失了, 西瑟索恩的声音又恢复了平和:“好奇什么?”
“他只不过是一个奴隶,为什么可以出现在宴会上歌唱?”
——又为何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他听到了那么多次的歌声, 响彻在了翠湖的晚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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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问出这个问题后,那样平和的神情又消失了。
仿佛只要是跟席塞尔诺维奇扯上关系, 就会让西瑟索恩的脾气变得不好。
有一个词语,叫做“爱屋及乌”, 到了西瑟索恩这里,那大概是因为他讨厌席塞尔诺维奇,以至于对于那个歌者,也没有什么好的情绪。
他笑了一声, 听上去竟是十分讽刺的:“因为父亲对他是不同的。”
——极致的殊荣与恩宠, 几乎到了令所有贵族都眼红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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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瑟索恩是王储, 是这个国家的继承人,有朝一日他将会成为帝国的新任皇帝。
然而即便是他这样的身份,席塞尔诺维奇都敢于向他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