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再愚蠢,也听出了少年话语里的讽刺和愠怒之意。
伯爵待人接物虽然温柔和缓,可骨子里是个极有主见和强势的人,甚至还透着些许对人的漠然,惹他生气绝对是件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持鞭人身心俱颤,惶恐之极地丢下鞭子跪匐在地上,重重甩手掌掴自己,忙不迭为自己的行径拼命道歉。
“听着聒噪,把人换个岗位。以后你就把他的工作一起做了吧。”
云焦的掌心被男人的粗茧磨得有些疼,一边慢条斯理地揉挲着手心,一边微覆眼皮朝管家递去个眼神,把持鞭人的工作盖棺定论。
“……是。”
管家对伯爵的做法表示不解,却也不敢再劝解辩驳,只好有些不情愿地应答了一声,冷声呵斥还在求饶的持鞭人,连赶带轰地把人撵走了。
被伯爵严厉斥责过,对方就是颜值再高,也做不得什么清闲的好活了。
临走前,管家还偷偷趁着云焦不注意,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走了狗屎运的男人。
管家撵着持鞭人走了,内厅里顿时就留下了云焦和他新收的男人。
男人显然还没从莫大的职位巨变中缓过神来,站定后就攥着拳头发愣。
而这边云焦注意力稍微松懈下来,便嗅到了离自己两步远的男人身//上散出来的血腥味。
少年本就还不饿,现下也不打算去小花园用下午茶了,转身又踏上了楼梯让人来替男人处理鞭伤。
“不跟着,站在那里做什么。”
云焦踩了几步阶梯,却只听见自己一个人的脚步声,回首瞄了一眼,发现男人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
对方捧着握过少年的手,在供宝一样地举到面前,还凑近了头轻轻嗅闻残留在掌心间的暗香。
呆愣中又tou着分毫诡异的痴汉感。
听见伯爵的声音,男人做贼心虚地慌忙垂手,因为紧张而僵硬地迈步跟着云焦上楼。
少年这才收回视线,继续向前。在男人未注意的地方,云焦的明眸里闪动着细微的羞赧和笑意。
能这么精准地压在他的审美点上,还隐隐流露出臭男人们才有的变态意味。云焦基本能确信对方是游戏设计者安排的情绪承担者。
不过和前面世界的男人们比起来,对方似乎格外地好“欺负”。
男人沉默地跟随着伯爵一点点踏入他原以为永生都无法涉足的区域。
哪怕伯爵不知为何兴起突然选择了他,让他有幸能够跟在伯爵身边伺候。
但男人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多卑劣。
管家说的对,他只是个丑陋的下等人,根本不配去服侍尊贵的伯爵。
对方是高悬在天上的烈日,灼亮耀眼。而他只是烂在泥土里的一粒渺小尘埃。
他们之间存在的鸿沟无法跨越,无法填补。能被尊贵的伯爵亲自维护,已经是他莫大的荣幸了,他不敢再去奢望幻想别的事情。
理智始终在泼冷水,可男人的潜意识却不接受控制地强烈渴求能和少年再近一点,殷切地希望对方的眼里,也能有自己的一隅之地。
男人悄悄抬头,看着步态优雅地走在前面的少年,心脏震若擂鼓,耳膜都随之鼓动震颤。
从背影看,伯爵十分纤弱。尤其是那被嵌入了锦石的腰带勾勒出的细窄腰肢,仿佛单手就能轻松地揽入怀中紧握。
以彼此的身高体型差,男人完全可以将少年拥在怀中不露分毫。
男人克制不住自己的遐想,耳根悄无声息地红了一片,深邃黝沉的绿色眼眸一刻也不想错过地凝盯着少年的曼妙身影。
“你叫什么名字?”
回到了方才醒来的那间卧室,云焦反手关上门,在沙发上坐下,抬眸看着不知道因为什么而耳朵通红的男人,轻声地问道。
“……我叫亚尔特。”
回神的男人立刻回答,眼睛却不敢看着少年,兀自垂眸盯着自己的沾染了不少灰尘和污渍的旧鞋,当即又多了几分拘束和不安。
伯爵的卧室那么干净整洁,他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要是弄脏了伯爵名贵的地毯,说不定会马上被赶出去……
云焦不解地看着突然垫着脚站的男人,视线扫过他的鞋子才了然,顿觉得无语又好笑。
少年想起男人的伤口还没处理,又匆匆起身去了床边拉了传唤铃的绳子
亚尔特偷偷瞄到这一幕,心头苦涩。以为自己还是让伯爵后悔了,想要叫来下人把他带走。
伺候伯爵对于宅邸里的下人来说是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所以人人都抢着想去服侍伯爵。正如此,云焦拉动绳子没过半分钟,卧室门被敲响了两声后从外面推开。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担心看着云焦的脸会不由地沉陷痴迷,所有的下人基本都是低着头接受伯爵的指令,再偷偷摸摸地瞅几眼少年冶艳瑰丽的容颜。
“带亚尔特去包扎一下伤口,顺便给他换几件新衣服穿上。”
管家去处理持鞭人的事情了暂时还没回来,进来的是其他佣人。
听见陌生的名字,佣人以为是伯爵的朋友,先是下意识地答应,而后才抬头准备为引路。
哪成想一抬头会看见面带丑陋伤疤身着佣人服的男人。
佣人当即楞在原地,惊愕地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没听清楚,要我说第二遍吗?”
云焦淡淡的语气传来,吓得佣人回神,顾不上震惊,抖着脸皮难掩妒忌地带着亚尔特离开。
整个宅邸里,除了管家,也就是他们这些在传唤房工作的佣人最有可能经常见到伯爵了。
为了能多见几次,每次伯爵传唤的时候,他们都要争抢一遍。
而眼前这个叫亚尔特的男人,分明只是个丑陋的下等人。那道刺目的伤疤,真是叫人多看一眼晚上都会做噩梦,这种人待在尊贵的伯爵身边,简直就是谋杀。
一定是这个亚尔特使了什么下作的手段,让伯爵不得已留下的!
亚尔特包扎的时候,他被伯爵选在身边伺候的事情也不胫而走,飞快地在宅邸上下传播。
为亚尔特处理伤口的护士满心嫉妒,可又怕伯爵久等不高兴,只能手脚麻利地很快处理好,把人送了回来。
男人换了身新衣服,虽然还是佣人服。但盖去了血红的伤口,没了凄惨可怜的造型,男人看上去荷尔蒙爆棚,十分有安全感。
只是对方脸上还弥留着对发生的一切的懵懂和恍惚,冲淡了不少自身的硬朗凛然气质,额外添了抹好欺负的老实劲。
云焦满意地打量着亚尔特,招人到自己面前来。
“如果你做不好的话,我会让其他人顶替你的位置。”
伯爵清凌的声线恰似春日午后的暖阳,明灼却不炙烫,温软地照拂人心。
如此轻绵的语气却让亚尔特宽阔健硕的身躯蓦然紧绷,熟麦色的俊朗面庞浮现出明显的紧张与认真。
亚尔特半跪在云焦的脚边,昂首忠诚地表露真心:“我不会让少爷失望的。”
男人英气黝沉的墨绿浓眸映射着伯爵撑着下巴俯视他的模样,秀致殊丽的小脸夺走所有心神,几乎沉溺在少年的美颜暴击里。
云焦凝视着亚尔特深沉真挚的眼里只有自己的身影,纯粹得仿佛是空白画布上填满了他的名字。
一颗冗杂了观众情绪的心里划分出来的诚挚虽好,但远不及满心满眼都盛着独属一人的虔心。
面对这张长在了他审美点上的脸,云焦手指蜷了蜷,还是没能忍住冲动,抬手在男人短硬的头发上过瘾般地揉了揉,像是在顺一只大型犬的毛。
亚尔特深绿的瞳孔猛地收缩,难以置信又受宠若惊地呆呆看着伯爵。
半秒之后,肤色健康的小麦皮男人脸上浮出些许明显的红晕,淡化了不少棱角分明带来的英锐。
亚尔特无措却又舍不得以身份低微的理由退开,便悄悄地挺直了脊背,不管背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迎合着少年的动作主动把头送入少年的掌心下。
云焦被男人的小动作戳中了萌点,眸光沁润熠熠。
少年展出一抹浅淡的笑,手肘抵住大腿单手撑托着下巴,含着笑意的声音像只羽毛轻轻拂过亚尔特的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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