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至:“是啊,你没来时这些小诗可都是我一个人在承受呢。”
谭栩阳也走回到岑初身边,他在床头坐下,向着颜至一挑眉:“没别的事了吧?说好在他身体养好之前不来打扰的,今天这才第几天,颜部长你这工作能力行不行啊。”
颜至无奈:“这我也没办法啊,消失两个月时间,光凭我们发公告压舆论已经压不下去了,只能请岑司令出个面。”
谭栩阳对着他低哼一声,转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袋浅绿色包装,向着岑初晃了晃,说:“喏,见杰托我给你带了点小零食。不过现在先放我这,等你身体好点再给你。”
岑初一眼就认出了包装,笑了笑:“青草糖。”
岑初挺喜欢他们带给自己的青草糖,可惜后来食欲消退,除了粥之外什么东西都吃不下,糖也不行,严重时候甚至刚咽下去就会想吐。
这会儿他看着倒有些馋,但他现在依旧处于每天喝粥的阶段,不清楚自己到底能不能吃其他东西,犹豫了下,便没说什么。
颜至难得见岑初一面,大致了解了一下他的身体情况后,也顺便把最近的工作情况简单向他报告了一下。谭栩阳对此有很大意见,当场想把他直接轰出门去,岑初却是挺想听听,于是拉住了谭栩阳。
听完颜至的报告后,岑初说:“让它们承担一部分巡天探测工作的想法可以,但这需要保证它们不会在上报的信息中实行欺骗。这样,先跟它们要五艘不同型号的最新无人舰机来吧,把它们的信号传输模块解析一下。卡比卡在你那吗?”
“在我这,天天喊着想你呢。”颜至说。
岑初点点头,看向谭栩阳:“等他们沟通好后,你带着卡比卡和小队去一趟吧,你和它们也交接过几次了。”
一直对于司令命令无所不从的谭栩阳此时却是沉默了下,说:“我不去。”
岑初疑惑地挑眉:“嗯?”
颜至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对象却是谭栩阳。
“你还没跟他说?”颜至问。
岑初眉头挑得更高:“什么事情?”
他看向谭栩阳,后者瞪着颜部长,于是岑初也将目光转向颜至:“说说。”
颜至指着谭栩阳说:“他同意留舰了,申请都已经交上来了。”
岑初目光一沉,问谭栩阳:“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想等程序走完再跟你说的。”谭栩阳委屈说完,又是一瞪颜至。
“……怕我不给你过?”岑初问。
谭栩阳挪开眼:“也没有。”
岑初皱眉:“要是我不同意,就算是你程序走完留舰成功我也能把你再弄回去,不跟我说有什么用?还有,留不留舰跟你需不需要出舰任务没有关系,就算是利嵘该出任务的时候也还是得出。再答一遍,去不去?”
岑初的气场忽然沉下,颜至和谭栩阳都是纷纷一肃,呼吸都放轻了不少。谭栩阳作为岑初的目标,此时感受到的压力比起颜至大上许多。
岑司令不常发怒,但一旦发怒,哪怕只是个苗头,这股慑人的压迫感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住的。
谭栩阳感觉整个脊背都缩紧僵硬了起来。
他硬着头皮,抿唇看向颜至:“你该回去了吧?”
他的意思很明显,这个问题只想向岑初一人解释,不希望旁边还有别人。
颜至之前也被岑司令发怒训过,有点阴影,这会儿在这坐着浑身也跟长了刺一样,哪哪都不自在,闻言立马顺着话头向两人道别,转身开溜。
谭栩阳也站起身,把颜至送到门边,然后从里面将门关好。
岑初微蹙着眉,脸色微沉,等着谭栩阳回来对他的“抗命”做出解释。
或许是因为刚刚露脸的时候说的话稍稍有些多,岑初感觉喉咙有些渴。他侧过身,一手撑在身下,另一只手伸长想要去拿床头的水杯。
水杯有些远,岑初只够着了水杯的边。
他抿着唇,尝试将手再伸长点,结果这一动,不小心就碰倒了杯子。
“当啷——”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响彻整个医疗间,岑初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予。溪。笃。伽。下一秒,就见原本还在房间门口的谭栩阳瞬间就来到了他身边,目光惊恐,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腕。
岑初顿住,抬头怔怔地看着他。手腕被抓得有些疼,但这份疼痛在止不住的颤抖之下根本没了容身之处。
岑初沉默了下来。
气氛僵持了十多秒的时间,颤意慢慢减弱下来,死死盯着他的那双纯黑色眼眸中的惊恐之意也终于敛下。
谭栩阳一点一点放松了手腕上的力道。
“……我一会儿来收。”
男人恢复正常,低低说了一声。他坐回到了病床边,有些犹豫地说:“关于刚才的问题……”
“不用解释,我已经知道了。”
岑初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了。
他轻叹口气,柔下目光,将谭栩阳向自己方向拉了拉:“过来,近一点。我们聊聊。”
作者有话要说:
众所周知(?)感谢名单后面经常会出现一点儿和文本身基本上没有太大关系的奇怪东西。
基友宝贝听说岑岑今天凶了谭谭后。
基友:让!攻!哭!!(震声.jpg)
我:(瞳孔地震)
我:(偷偷往本本上记下一个哭哭攻并决定随机抽取一个幸运预……等等,什么哭哭攻,是明明把阿受压在了下面却被他抵在门口非常恶劣地笑着说不哭就不让你进来然后反被欺负得呜呜咽咽的哭哭攻吗?)(打晕,并拖回来好好写更新)
第134章 哄人
聊聊。
聊什么?
谭栩阳知道,但他并不是很想聊这个问题。
司令看出了他的想法,没说话,只是牵着的手又将他往前拉了拉。
谭栩阳不情不愿地往前坐了坐。
他的体型比起常年病殃殃的司令来说优势要大上太多,甚至就连用上“优势”这个词都会让他很不好意思。但当他低头在坐到岑初面前时,这份优势又会荡然无存。
他被拉着坐到了床头最边上的地方。青年靠在床头,背后横垫着枕头,与他距离一个手掌的长度。
“你说。”他低声说道。
岑初反手握住他的手,冰凉覆于温热之上。他静静地看着谭栩阳,说:“你还在怕。”
谭栩阳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撇开眼,说:“不是,我只是……”
他犹豫地选了选词,说:“只是……会担心。”
这两种说法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岑初没有挑明。
“谢谢你这么担心我。”
他又牵起谭栩阳的手,抬到脸侧。谭栩阳忍不住,轻轻抚摸了上去,精致而细腻的肌肤让他根本就不敢用力,生怕自己的手掌太过粗糙,会在上面留下红痕。
岑初耐心地说:“不过你看,我在这,我还活着,零维问题已经解决了,身体也在慢慢恢复,外部环境也还算稳定,短时间内都不会遇到什么敌人。一切都很安全,不会再出什么事的。”
“我知道,但是……”
但是脑子它就是忍不住会去想啊。
出舰?
谭栩阳到现在都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时立于星空之中,周围熙熙攘攘欢欢闹闹自己却联系不上岑初时的恐惧感,全力赶回舰队之后,见到的、摸到的更是一具完全没了生物活性的“尸体”。
他清晰无比地记得那时的岑初摸起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冰冷,无力,没有脉搏,不会再动。
甚至连一个好好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那时的他并不知道岑初还有机会活过来,一切的挣扎和挽留看上去都是苍白的徒劳。他将岑初的躯体强行留了一个月的时间,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相信死而复生这种奇迹,反而更像是他单方面的执拗挽留和道别。
那种滋味好受吗?不,一点都不好受,一个月下来,他一度靠近医疗部就会几乎喘不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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