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世 gl(25)
“城主派亲卫队去请夫人回府,但却拉了辆囚车去,冯山将军直接就跟亲卫队的人打起来了!”
“夫人自愿回府,跟夫人站在一边的大夫和官吏去求情,请求彻查此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全部惊慌失措地跑出城主府了。”
小伙子正说着,远方又一个壮年人飞速地朝众人奔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是真的!有当官的说城主夫人是妖怪,他们看到城主夫人满头白发!”
“还有,还有,城主突然下令,明日午时三刻要当街处死夫人!”
明明早就料到过这是一场全面针对夫人的攻击,可是当它来临时,还是忍不住觉得,太快了。
势均力敌的局面突然倾斜,一定是中间某一个环节坍塌了。
印儿和千晛两人来不及多问,赶紧往陆岐所在的宅子飞去。然而当她们冲进屋内时,房间里的结界早就被人从里面冲破了。
印儿握紧拳头:“回城!”
作者有话要说: 在前文里也提到过,狐水迎救人的政策其实很理想化,必然会引起利益集团的反抗。很多百姓其实缺乏判断力,很容易受主流舆论控制,这个时候,就算有相信狐水迎的,多半也不会发声,基本都是沉默的大多数。
大概就是墙倒众人推吧……下一章会讲得更清楚
(你清醒点!你这是古色古香仙侠文!)
哎呀,愚人节,大家不要被骗了哦~
第21章 曰归曰归(二)
城主府。
冯山的护城军和城主的亲卫队刀剑相对。似乎只要里面的人一声令下,两方便会即刻交战。
四周鸦雀无声,过路的百姓捂着嘴小跑离去,唯恐被当作趁尸乱闹事的恶徒,让这些铁甲银盔的人当场处死。
府内,同样是站成了整齐的两方阵营。
一方是一身铠甲的冯山将军,一方是手持拂尘的青沉观窦仁道长。
坐在正中央的蟒袍城主阴沉着脸,似乎十分生气。
“城主大人,敢问夫人所犯何罪,竟要落得午时三刻问斩这一下场。”说话的是冯山,眼下这局面,他自是不瞎,然而该帮谁,他心里也早有权衡。
“涂某也有此疑问,”说话的是一把山羊胡子的老者,他是大雁城内最富足的员外郎,祖上曾侍奉过先帝,“白城主,我《大殷国志》有云:当死者,部案奏闻。狱成皆呈,帝亲临问,无异词怨言乃决之。普通人尚需三奏而后决,何故我大雁堂堂城主夫人说处死就处死?”
“就是,就是。”紧跟着叽叽喳喳七嘴八舌的是大雁城内的一些王公贵族,他们都是狐水迎的积极支持者。
“是吗?”窦仁往前跨出一步,脸上横亘着深深的皱纹,“然而大殷法令也曾有云,害人三人以上者,处极刑。”
“放你娘的狗屁,你一个臭道士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信口雌黄!”冯山闻此话,怒极,“说夫人炼制西域奇毒的是你和你身后那群庸医和整天没事就逛青楼楚馆的侯爷,我看此事便是你们故意闹腾出来的!”
“冯山,你放肆!你一个当兵的有什么资格敢用这种口气跟本侯说话!”说话的人嘴里镶着一颗金牙,气得面色涨红。
白幸烽的面色愈加难看,在双方持续对骂中,终于拍桌起立,吼道:“统统给本城主住嘴!”
他扶着桌子,气息极不均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仿佛不久前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样。
“城主大人。”冯山是个认死理的人,若说这大雁城内他最佩服谁,毫无疑问,是夫人,所以,他是绝对不相信对面那群人口中的话的。
哪怕“夫人要将大雁城变成僵尸城”这句话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冯将军,”白幸烽撑着桌子,面上冷笑,“可吵完了?”
冯山:“还请城主彻查此事!”
他抬眸盯着道士。
白幸烽挥袍哼了一声,盯着方才开口的那些人:“本官既为城主,难道不知道死刑复核这一规矩?”
他偏头又朝冯山望去,眼里冒着怒火,气得笑出声:“冯将军,你带着护城军围了我城主府,难不成是要造反!”
冯山心头猛地一惊,往后退了半步,摇头断言:“城主大人,微臣不敢。臣只是想请您彻查僵尸一事!再者,”他抬头,眼底净是寒意,“亲卫队擅自带囚车去捉拿夫人,我是怕他们擅作主张,又危机到城主安危。”
“哈哈哈,”白幸烽大笑,看着低头的冯山越发不顺眼,他慢腾腾地坐回到太师椅上,“所以你便一路护着那女人回府?真是好一个赤胆忠心!”
白幸烽:“这大雁城难不成是她狐水迎的城主!”
那女人,冯山皱眉,言辞却恭敬:“夫人是城主的夫人,因而身份尊贵,不可因还未查明之事,而受牢狱之灾。”
夫人是城主的夫人。白幸烽似乎觉得这句话格外刺耳,捏着杯盏的右手手背青筋毕露:“你看看那些被关在牢里的僵尸病人,他们只服了那女人的药,所以,你的意思是,人可以无缘无故变成僵尸?”
冯山:“臣虽不知为何,然城主大人,若如您所说,岂不是一出事,大家就知道是夫人所为,既如此,夫人怎么会蠢得做此事。”
一直眯着眼未接话的窦仁道长又突然开口道:“冯将军,若您不信,何不让城主将夫人请上来,再请几个您相信的大夫和我身后这些您所谓的庸医,来辨一辨那些僵尸体内是否藏得有毒?冯将军,您带兵多年,难道不知兵不厌诈之计?”
“况且,这也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大雁城内接连死去少女,已有一月左右,不久前是死人作僵尸,现在是活人僵尸。”
“按照您的意思,是不是说要等活人僵尸跑上一个月,我们才能开始捉人?”
冯山嘴拙,一时竟不知道从何处反驳,他相信夫人无罪,既是无罪,那便是辨一辨又何妨:“微臣自然无此意,城主若同意,请夫人上来便是,我等定在边上仔细观看,不容任何人动手脚。”
白幸烽瞥他一眼,心中颇有不满,无奈此人手握重兵:“来人,将那妇人请上来!”
冯山和身后若干人退后一步,恭敬地让出道来。有人窃窃私语,往日夫人和城主恩爱有加,怎得今日言词间净是轻蔑之意。
窦仁将拂尘收于怀中,退后一步,脸上密布着皱纹。他干涸的嘴唇向上翘着,似是胸有成竹。
狐水迎的身后跟着两名侍女,四名亲卫队官兵。在医馆前,她本来不欲走的,她没有错,可是看到那辆囚车时,她突然就想过来了,她想知道究竟是白幸烽要抓她,还是那个臭道士。
或者就算是那个臭道士,她想看一看,被欺骗的白幸烽究竟相不相信她。
她的目光在众人身上逡巡了一圈,落在冯山身上,恨在窦仁身上,最后才眼神温柔地看着坐在太师椅的蟒袍男人:“夫君,这里好大的阵仗,所以说,是知道那些残害城中平民百姓的凶手了?”
“回夫人,自是还没有,”窦仁乐呵呵地走至狐水迎跟前,“我和冯将军正预备去牢里将那活人僵尸带上来,要您那边的大夫和我这边的大夫辨一辨他们平时所食的药物。”
狐水迎厌恶地往边上站了些,眼神凛冽:“不知道这是窦道长的意思,还是城主的意思。”
她看向白幸烽,那人自始自终地盯着她,却自始自终地阴沉着一张脸。
“是本城主的意思。”白幸烽开口道。
刚才可没说要他去牢里提活人僵尸,冯山看了眼狐水迎,又看了眼窦仁,他总觉得不太对劲。
狐水迎笑起来,眼角的风情痣甚是动人:“既是如此,冯将军,城主都开口了,你何不随道长走一趟,也好早日洗脱我的嫌疑。”
她说及“道长”二字时,故意加重了音,瞧着一脸笑容,眼里却净是杀机。
冯山犹豫万分,待眼神交代员外郎后,才点头应命,同那道士一齐前去监狱提人。路过狐水迎身边时,不忘提醒她“城主今日很奇怪”,狐水迎自是看出了些,提醒他小心道长。
冯山迈出城主府,又叮嘱了护城军副将几句,才带了一队人马离开。
窦仁一走,狐水迎自是放心下来。不管待会儿有什么等着她解决,至少眼下,在这一屋子的普通人中,她有机会与白幸烽讲话,也有机会探一探他是不是中了那臭道长的邪术。
然而,她还未开口,便见白幸烽径直朝她走来,眼神颇为不悦:“那只老虎去哪儿了!”
白幸烽压低着声音,似乎是要算一番总账。
“什么老虎,什么去哪儿了?”狐水迎故作不解。
白幸烽冷笑,逼着狐水迎后退,使她坐在木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说那天晚上去找你的人,在醉花楼前现身的人!”
旁观者不明白城主这是何意,见他一副要挥手打人的样子,纷纷上前来拉劝:“城主,此事未有定断,万万,”
“给我滚!”白幸烽挥开拉着他的人,眼神里满是怒意,“你那天晚上去哪儿了?”
狐水迎抓着长椅:“什么那天晚上,你究竟在说什么?”她不知道白幸烽为什么愤怒,但她现在因为这样无缘无故的质问,感到十分愤怒。
“四天前,下雨的那个晚上,你跟那只老虎去哪儿了!”白幸烽冷笑着,“那只老虎跟了你一路,送你到医馆门口,你以为我没看见吗?”
狐水迎捏着拳头,脱口而出:“是你和那臭道士将他打回原形的?”
因为听说陈小姐死了,纸片人又没有归来,她便打算亲自去看看,可是她在乱葬岗并没有寻到陈小姐,后来,天降大雨,她便回医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