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碎品(109)

　　“不是那个，魏崇都给我说了，说你生气了，还砸了杯子。”魏风尘的语气极尽温柔，像是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小孩。

　　顾亦然翻页的手停了下来，嘴上却不承认：“手滑了而已。”

　　魏风尘忍不住一笑，没有拆穿顾亦然，越过了这个话题，回答了进门时顾队的发问：“还没到午休时间，只是我想你了。”

　　顾亦然抿着嘴，没有说其他的话，魏风尘站起身来，又弯腰将顾亦然从办公椅上捞起来，顾亦然并没有反抗，由着魏风尘把自己抱起来朝着会客区的方向走，只是把脸埋进了魏风尘的怀里。

　　魏风尘突然有些后悔，那满嘴胡话的狗东西，早知道刚才就动手了，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得轻叹一口气，语气很认真：“我不会死的，也不需要其他任何人替我保护你，”魏风尘说着低下头亲吻顾亦然的额头，柔声哄道，“其他人保护好自己，不拖我们顾队的后腿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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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然：你骂我，我当你乱吠，你咒我老公死，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护夫宝的逆鳞了）

　　分享两只狗勾！

　　

 

第98章

　　“平安夜踩踏事件”后，市里和局里的领导们都承受着不小的压力，好在事故发生后现场各部门第一时间响应，积极投入到救援工作中，将人员伤亡降至最低，事故发生不到48小时专案组极速破案，负责善后工作的处理组给力，同时联合官媒深化禁毒、反邪教教育，这场风险事故带来的影响才没有继续扩大，虽然目前看来广大人民群众是买账的，圣诞夜也平安度过，但也不可以掉以轻心，更不能重蹈覆辙，所以跨年当天，市局除了必要留守的人力，全部集结在人民广场支援执勤任务，站好最后一班岗。

　　虽然圣诞夜的人流量相较平安夜明显减少，但人类天生就是健忘的生物，“平安夜踩踏事件”过去不过一周，人民广场就已经恢复如初，踩踏事故现场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因为刘嘉自焚被熏黑的地面已经被施工队撬开，换上了崭新的地砖，环球购物中心门前的音乐喷泉池前仍然聚集着大量的人群，虽然直播卖唱的主播被执勤的民警赶走了，但作为人民广场具有标志性的场景之一，音乐喷泉池前的空地仍然是好友约定碰头的地点，外地游客拍照打卡的地点，户外主播举着自拍杆直播的地点，大家逛街累了坐下小憩的地点。

　　魏崇站在音乐喷泉池前仰望着中央的天使雕塑，忍不住感叹：“好神奇，明明是雕塑，却好逼真，好像翅膀上每片羽毛都能看清楚，再加上水雾，就好像真的天使。”

　　孙闯也跟着魏崇看向天使雕塑，孙闯是土生土长的C市人，这个喷泉池在他小时候就在了，虽然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但对于一早就扎根在记忆里的东西，他也很难再用欣赏的眼光去看待了，他看了半天，也还是觉得这就是一尊普普通通的雕塑，身边的何念却笑笑，附和道：“是啊，明明在外面日晒雨淋，却还是洁白无瑕。”

　　“不是，”孙闯回过头看何念，“你们都这么矫情吗？它白难道不是因为清洁工擦得干净么？”

　　魏崇噗嗤一笑，孙闯一时有些恍惚，他仔细想来，好像他从没有见他家老大这么笑过，以至于他以为这张脸本来就不会有鲜活的表情，原来这张脸也可以如此阳光明媚，他心窝一软，也不自觉跟着笑了起来，问魏崇：“笑什么呀！”

　　“我在笑，念哥太感性，太浪漫，你又太实在，太不浪漫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不同人看待相同的事物本来就会有不同的看法，只是，”魏崇也转过头迎上孙闯的目光，坏笑道，“太不浪漫，容易孤寡哦。”

　　孙闯立刻握住拳头，抬手轻轻晃了晃，是在警告魏崇：“呀！我揍你哦！念念这么浪漫，不也孤寡着么！”

　　何念有些委屈：“我孤寡不是因为没时间谈恋爱吗？”

　　“学学我们老大和你们老大，内部消化呗，比如，仙鹤姐。”孙闯一边说一边朝何念挑眉毛。

　　何念一脸“算我求你放过我”的表情，孙闯一脸坏笑，音量刻意提高了几分，用余光瞟了一眼旁边，嘴里的话的的确确是说给身边的郗文的：“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仙鹤姐啊！我们队暗恋仙鹤姐的不下十个，比如，我们家文狗。”说着用大拇指指了指旁边，向何念和魏崇示意身边的郗文，郗文立刻抬手捂住孙闯的狗嘴，骂道：“我操！你小点儿声！”

　　孙闯被郗文捂着嘴，喉咙里还在“唔唔唔”不知道在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魏风尘的声音：“在干什么！”

　　郗文一抖，赶紧松开捂着孙闯嘴的手，回过身，站得规规矩矩，孙闯也连忙站正了，底气不足地向魏风尘解释：“老大，现在是我和文狗的休息时间，我们只是在陪念念和弟弟……”

　　“就算是休息时间，低下头看看你们俩穿的这身衣服，你们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特警队，看你们打打闹闹成何体统！”魏风尘毫不留情地训斥道。

　　孙闯耷拉着脑袋，没再解释，魏风尘轻咳了一声，依旧是冷冰冰的声音：“饭到了，先去吃，等你们这趟巡逻完回来都凉了。”

　　“噢！”意识到自家老大还是关心自己的，孙闯又开心了，立刻仰起脸朝魏风尘露出一个傻里傻气的笑来：“这就去！”

　　顾亦然双手插在羊绒大衣口袋里，半张脸埋在围巾里，也偏了偏头：“念念和魏崇也去，这里有我和魏队。”

　　有魏风尘陪着顾亦然，何念自然不会放心不下，点头答应：“好，五分钟吃完就回来。”

　　“不用急。”顾亦然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声音淹没在喷泉的哗哗水声、悠扬的音乐声、嘈杂的人声里，听起来并不真切，因为围巾的遮挡，何念也看不到顾亦然的嘴型，但他确信自己听到了。接受到了来自这个不喜欢表达自己情绪的领导的关心，何念欣然接受了领导的好意，领着魏崇快步离开了。

　　顾亦然并没有仰头看雕塑，而是垂眼看着喷泉池，不知道是谁开的头，这里莫名就被人当做许愿池了，喷泉池底沉着各式各样的硬币。

　　魏风尘的手指很灵活，一枚硬币在他手上能够玩出花儿来，随身携带一枚硬币随时可以在手里把玩是他在学生时代就养成的习惯，见顾亦然的视线落在池底的硬币上，魏风尘懂事地拿出口袋里的硬币递给顾亦然，顾亦然转头看魏风尘，语气里似乎有些不屑：“魏队还信这个？”

　　魏风尘愣了一下，似乎是这个答案让他自己也有些诧异，迟疑了片刻，他还是诚实地回答：“我妈一直都说，如果是好的事情，可以相信，信则灵。”

　　这是顾亦然少有的听魏风尘提起他的家人，魏崇说得没错，魏风尘是个十分淡漠的人，他极少向别人提起过有关自己家人的事情，但这事情有可原，他在那样的家庭长大，父亲身居高位，他自然不便四处宣扬，但他也没有提起过母亲或者自己的兄弟姐妹，在看到魏崇资料前，连顾亦然也不知道魏风尘还有个亲弟弟。

　　不可否认的是，魏崇的出现的确是让魏风尘这块千年寒冰有了融化的迹象，顾亦然回过头又看向喷泉池里的硬币，淡淡道：“那就信吧。”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两个女生就先后把硬币抛进池中，双手合十许起愿来。

　　魏风尘像是得到了顾亦然的许可，也把硬币抛进了水里，虽然没有双手合十，但还是虔诚地闭上双眼。

　　跨年夜聚集在人民广场的人比平安夜还多，大多都是年轻人，学生也多，所有人都聚集在纪念碑四周，等待钟声响起。

　　纪念碑顶部时钟的秒针转动，距离零点越来越近，越来越多的人从四面八方向纪念碑靠近，现场所有警察都已经在事先安排好的地点就位，维持着现场秩序，连顾亦然也比平时更加警惕，在指挥车上确认所有监控无异常后，也走下了指挥车。

　　顾亦然朝着纪念碑的方向走去，人高马大的魏风尘在人群中格外显眼，顾亦然一眼就找到了他，神奇的是在顾亦然锁定魏风尘的同时，他发现魏风尘也正好看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