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刚才水喝的太多了,他想上厕所。
这种念头一旦在脑海浮现,就会越来越强烈。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在房间里走着,可是越走那种念头越强烈,他开始拍着门,在门里面喊着,
“你能听到吗?你在上面吗?”
“我要上厕所,你能把门打开吗?”
“快点儿,我真的忍不住了!”
他喊了很久,可是并没有什么声音回答他。
强烈的想上厕所的欲望让他身体紧绷,可是卫生间的门打不开,他只能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
直到手指都紧紧的蜷缩在一起,一张小脸都憋得通红。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他几乎快忍不住了,头顶上方才终于传来光亮。
那一瞬间,他又急又气,眼睛里泛着水光,
“你怎么才回来啊?”
那点光亮转瞬即逝,男人的脚步声再度响起。
他紧紧靠着墙壁,大颗大颗的眼泪在眼眶里翻涌,细细的调子微微颤抖,听在耳朵里格外委屈,
“你快一点啊!”
男人的身影刚刚站定,往前迈的脚步还没有落下,急促的脚步声从另一边响起,撞进了他怀里。
男人的身影有些许僵硬。
他能清楚的察觉到对方软乎乎的小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他抬了抬手指,有什么水滴落在了手背上,带着还未褪去的温热。
哭了?
对方在他身上摸了一圈,哭腔更明显了,
“你到底放哪儿了?”
看着那个主动贴在他身前的影子,男人的喉结压了压,低声问他:
“什么?”
“我要上厕所,你把钥匙放哪了?”
对方的声音格外急,抓住他衣袖的手指都在颤抖。
几乎没有片刻停顿,男人的手指抓着他的手腕,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隔着一个门的距离,靠在门外的男人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摸索着刚刚被泪水砸过的地方。
明明是那么轻的一颗泪珠,可是落在他手背上,却显得那么重。
温热潮湿,带着闷闷的痛。
很快。
洗手间的门再次被打开。
他转过身子迎了上去,“啪”地一记巴掌落在了他脸上。
对方刚刚洗过手,掌心还是湿乎乎的。
大概是用热水洗的手,手掌的水迹落在他脸上有些微微的热,像是刚刚砸在他手背上的泪珠。
“走开!”
那道软乎乎的调子冲他发脾气,连胸膛都被对方狠狠推了一把。
可是房间就这么大,又这么黑。
姜洛洛根本哪里都去不了。
连上厕所都不能自由的感觉实在是太屈辱了,他就是故意要折磨自己。
难道他想让自己像条狗一样,随便找个地方就解决吗?
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被拘束到这种地步,自尊都被撵成了齑粉,洒到了角落里。
眼眶泛红的少年默默地坐在角落里,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心底的委屈几乎要蔓延成海洋,窒息的海水笼罩着他,几乎要将他吞没。
他清楚的听到对方的脚步声再度响起,那道恐怖的、让人脊梁骨发麻的视线再度落在他身上。
是应该害怕。
他本来就不是胆子大的人,以前上课的时候连迟到了都害怕会被老师责骂。
更别提眼前的这个人更危险。
他甚至怀疑,别说是囚禁自己,就算是要杀人对方都做得出来。
可是这一刻,似乎气愤和委屈齐齐占了上风,他几乎连害怕都顾不得了。
就这样梗着脖子,格外倔强地隔空跟对方对视。
反正他只是穿进了快穿世界,又不会真正的死掉。
被杀就被杀。
被睡就被睡。
大不了从头再来,反正这种日子他也过够了!
这个主意在脑海中浮现的那一刻,他“刷”地一下站了起来,手指朝男人伸了过去。
先确定好他在什么位置,然后再给他一巴掌。
反正他也不会放过自己。
那自己就——
伸出去的手指被一个灼热的大手握住,又被男人拉了过去亲了亲。
姜洛洛一口气刚提起来,就听见对方开口,
“今天有些忙,不是要故意回来这么晚的。”
“我给你买了蛋糕。”
对方将一个手提袋塞到了他手里。
这个画面太诡异了。
姜洛洛往后缩了缩手指,一脸惊恐:“你精神有问题吗?”
绑架了自己、囚禁了自己。
威胁着自己,强迫着自己做那种事情。
现在又过来装好人?还用这种亲密的语气?
他们俩之间又不是恋人关系,有什么好解释的?
疯子!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姜洛洛一脸惊恐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急匆匆的转了个方向往别的地方走。
男人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对方再次跟了上来,声音里带着微妙的讨好,
“午饭一会儿就来,大概只需要十分钟,菜品很丰盛。”
“对了,今天的面包好吃吗?你应该很喜欢那个牌子——”
走在前面的少年骤然停住了脚步。
从男人的角度,能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僵硬地站在他前方,声音里都带着鄙夷,
“你不会以为拿着我以前喜欢吃的面包,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吧?”
他依旧用那种慢吞吞的语气讲着话,只是最后几个字落下的时候,那双漂亮的眼睛抬了抬,像是因为想起了什么,眼底溢出一点微妙的光彩来。
笑声在空气中响起,声音清脆,却让手里盯着蛋糕的男人身体越发僵硬,
“我是喜欢这个面包吗?我是喜欢给我买面包的人。”
细软尾音抬了抬,那双柔软的唇瓣说出来毫不留情的话,一字一顿:
“就凭你?你给我买100次面包,也是我瞧不上的垃圾。”
男人的手指骤然握紧,呼吸急促。
强大而阴郁的气场笼罩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姜洛洛攥着自己的衣服,扬起巴掌大的白玉小脸。
软红唇瓣因为紧张而抿在一起,可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这个坏人,他果然喜欢自己!
怪不得他会一次次地提傅寒洲和封承霄的名字,怪不得他会那么介意留在自己身边的人,怪不得自己昨天把他的肩膀咬破他都没有打自己。
他绑架自己,囚禁自己。
只是因为他那可恶而见不得光的爱意。
他不是什么变态杀人犯,也不是什么肢解狂魔。
他只是一条因为得不到自己的注意而发疯的恶犬。
现在,他终于在这个糟糕的境地里找到了拴在这头恶犬上脖颈上的锁链。
只要他将那条锁链握在手里,或许就可以保护自己。
第546章 被真少爷病态圈禁的豪门假少爷 42
说完这几句话,他再次转头朝着床的方向走去。
只留下那个怔愣的男人站在原地,手里提着装蛋糕的纸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气越发闷窒。
手机震动的嗡嗡声在房间中响起,像个雕塑一样站在原地的男人终于动了动,大步朝他走来。
纸袋被放在桌子上,男人的大手伸过来摸了摸他的脑袋,
“等我回来再说。”
“别闹脾气。”
坐在床上的少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把他当成了空气。
男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在鞋子踩在木头上的吱呀声中,一丝微妙的光亮传进地下室里,又很快消失不见。
幽暗的地下室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身影。
而地上,不染纤尘的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精良的布料包裹着两条逆天长腿,裁剪得体的白色衬衫被收拢起来,勾勒出劲瘦有力的腰身。
金色的阳光落在他脸上,肃穆又贵气。
只是那张脸冷得吓人,狭长而幽深的凤眼像是终年不见天日的深潭,连日光都照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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