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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蓂(220)

作者:挺木牙交 时间:2023-05-09 09:48:12 标签:玄幻 强强 情投意合

  “……”荆苔狠狠吸气,而后恨铁不成钢道,“能听点有用的吗?”

  甘蕲箍在荆苔腰上的手臂紧了紧,莫名反问道:“没用吗?”

  尼姑道,声线四平八稳,同对面两人形成鲜明对比:“这把小刀到底还需要什么?施主不妨直说。”

  “大师,我很想直说。”修士苦涩道,“可我的确不知道。”

  凤王倒吸冷气,被他一句话扎得透心凉,遂怒气冲冲地踢桌子:“你不知道你叫我们来,你看你的秘境都要翻了你现在说不知道?”

  “总是要翻的。”修士牢牢地打量着桌上还只是普通法器的珊瑚小刀,内心腾起一点难以为外人道的熟悉感,他叹口气,“我想用眼睛看一看。”

  凤王本气得眼睛竖起,忽然敏锐地从修士的话里听出点什么。

  修士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我想去看一看,用眼睛。”

  凤王眨巴眼睛,试图理解修士的话中之意,忽听尼姑道:“施主,不可妄勘命运。”

  凤王登时明白过来,遽然傻掉,半晌颤颤巍巍地指着他,把不久前说孔雀的话一模一样半字不改地又送给了修士:“你疯了吧!”

  “人间无路到仙家。”修士说。

  修士的掌心微微浮动阵纹,那是现在还在抵御岩浆的护阵手诀,尼姑看向那团阵纹,随即抬眼,准确地看向荆苔和甘蕲所在的方向,眼眸似古井无波,却又像是能够直接透过重重阻隔、直接看到他们俩的内心。

  凤王霍然起身,焦躁地在小屋子里走来走去,越走越快,肩头已经焦躁得开始冒火,火星迸出来,噼里啪啦地到处掉。

  修士心疼得拉桌子:“你别给我烧了。”

  “闭嘴。”风王狠狠剜他一眼,修士于是乎听话地闭嘴。

  凤王继续焦躁地打转,脚下踩的地毯果然开始烧起来了,等这块地毯烧干净的时候,凤王终于微微散气,道:“我能做什么?”

  “就……护法就行。”修士道,“你的凤凰骨,大师的佛骨,我找不到更适合护法的人了。”

  尼姑微顿,接着依然很平静地开口道:“好。”

  凤王内心的那股劲儿怎么都安顿不下来,他扭头看了一眼阁外如火如荼的场景,忽然生出了一个“不活下去其实也没什么”的念头,凤王甚至没意识到这样想有多可怕。

  这时候,修士端坐,开始入定,灵气以他为中心开始疯狂打旋,他的朴素衣摆疯狂拍动,尼姑一手佛珠随即飞出,围绕修士转了起来。

  凤王开始打诀,同时琢磨自己那些可怜巴巴的族人安顿得好不好,在这样的乱世,妖族有时会比人好过一点,虽然也没有太多,凤王又想下一任妖王会是什么样子,等到有朝一日世事安定,妖族会是什么样子。凤王想到这里,忽然开了个小差,痛心地想起自己还没有找王后,真是好可惜。

  剧烈撞击之下,鹤纹面具终于撑不住,一声脆响,面具四分五裂,坠进刀剑般的灵息旋风中心,碎成齑粉。

  那张从未示于人前的脸庞终于露出真容。

  凤王无意间看到,瞳孔颤抖,这张脸映入屋外荆苔和甘蕲的眼帘,刹那间他们俩也惊诧得无法呼吸。

  在那张荆苔已然非常熟悉的脸上,有一枚巨大的碧绿叶状的纹路。

  几乎爬满了修士那张温和俊秀的脸庞,已经大到了骇人的地步,像是命运曾经狠狠撕咬过他。

 

第172章 嘶青云(七)

  在这个时候,所有人心里都是同一个疑问:那是什么草?

  那草叶的阴影狡猾地咬着师尊的脸颊,就像咬着不会走脱的猎物,面具脱落的一瞬间,修士面上的肌肉似是惧怕、似是不习惯地抽动几下,阴影熟人似的向荆苔招摇,就像长到了他的眼睛、心脏里去,荆苔被刺得浑身不舒服,那个老生常谈的疑问随之继续叩问着他:师尊……到底是谁?

  滔天的火烧干了最后一丝水汽,修士再来不及管面具到底碎成什么样子、他到底应不应该露出这张面孔,周身的灵息流转越来越快,狂风扑地一般,褫夺了他的所有意识,恍惚间进入了一个矇昧、神奇的境界,修士仿佛能听见全身血液流动的声音,大得如海啸一般。

  护法的一人一妖被掀得几乎要退出阁楼之外,不得不暂时另捏了一副灵力盾牌挡在身前,竭力在狂乱的灵息中保全住自己。

  这时天地忽然变黑,昏暗的云层奔来的架势似赴汤蹈火的敢死军,天色瞬间从白昼走到黑夜,夜空不见星空,被火色照得微微发红,一轮大得占据半个天空的圆月滚来,银色月光扫来的时候给燃烧中的万事万物都镀上一层银色。

  “月亮!”凤王扯着嗓子喊,“那是月亮!!”

  他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那月亮勾出了荆苔记忆里的一个场景,也是这样的夜晚,也是这样一个硕大的月亮,修士入定的模样让他想起昧洞,想起归长羡和陆泠,一夜白头的陆泠就这样,与修士的模样合二为一。

  那冷酷的月色照到阁楼阵法的时候,那阵法就像被扎了一下似的,遽然破了一个口子。

  咻咻的火流像偷腥的猫,逮着空子就钻,它乍然溜进来的位置正好是窗户,死脑筋的白鹤还守在那里,誓死不肯离开。

  凤王刚刚还对“稀客”月亮惊喜无比,此刻笑容刷刷退去,像被硬扯走的,转而化成青青白白的、和月色一样冷涩的神情。

  “该死!”凤王骂,捏了一团离火握在掌心,准备和火流来个你死我活,他的全部注意力全在窗外的火流,两种不同的火光在身上争奇斗艳,他没看见漩涡中心入定的修士猝然睁眼,眼光冷似雪光,轻轻地在凤王身上一刮。

  白鹤高叫着腾空而起,螳臂当车地撑起自己薄弱的、洁白的胸膛。

  傻鸟找死的举动还没做出来就被一道不轻不重的起劲拍走,顿时滚成圆球,在青瓦上打了好几个滚,即便等它晕头转向地爬起来,都没能明白自己到底被什么打了。

  它只能看见虚空中似乎有灵纹的痕迹,看见火流被看不见的空白挡在窗棂之外——那当然是荆苔。

  荆苔伸掌抵在窗前,掌心溢出的“守”字诀几乎比人还高大,像一块全是波澜的、浮光跃金的伞面,颤颤巍巍地挡着火流侵袭,而火流依旧毫无顾忌地往下倾泻。

  荆苔的符咒威力在这里大打折扣,一息的消耗大过一个时辰,后心一暖,甘蕲炽热的灵力输送进身体,额上的冷汗一吹就更加冰冷。

  两个人的灵力都支撑不了太久,很快,字诀就流云般消退。

  荆苔想不了太多,电光火石之际,他本能地学着白鹤笨拙的姿势,把自己的胸膛送上去,也在这一眨眼,眼前忽然闪过黑影,转瞬间,本应在背后的甘蕲出现在他的面前,正对着他。

  甘蕲的反应竟这么快,眼眸里像含着一泊发光的血海,双翅陡然撑开,火流“砰”地砸了上去,鲜艳的羽毛在发白的火流中心嘶吼,瞬间化作灰烬。

  凤王惊诧地回过头,旋即飞速扭回,问尼姑:“大大大师!这是什么神通!”

  尼姑没吭声,不知默念了一句什么,她的佛珠串从修士身边抽身回来,准确地咬住凤王的四肢,把他拉进自己的保护圈,凤王焦急之下,也不管到底是什么替他们挡住了火流,手往前一送,喝道:“去!”

  离火爆成人高,往火流冲出。

  荆苔忙往前抱住甘蕲的腰,就地一偏,两个人顿时滚成一团,落地的那一刹那,离火和岩浆相互对冲,烟尘像一株大树瞬间从萌芽到高可入天,大地成了鼓面,一锤下去,震耳欲聋。

  脊背敲在瓦片上,一阵闷疼,这俩人都只顾得上手忙脚乱地去捂对方的耳朵和眼睛,但无法阻拦他们像白鹤那样在青瓦上滚得老远。

  白鹤机警地原地蹦起来,灵感敏锐地避开两人的冲劲。

  荆苔的耳鸣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眼前也一片花白什么也看不着。

  模模糊糊间,他似乎看见草叶的阴影从修士的面庞上飞出来,就像翻开书页那样简简单单,像一张纸蝴蝶在缭绕的烟尘间飞舞,究极的寂静之间,耳鸣高昂得像山峰,荆苔的神经像被切断的乱麻,飘摇着落下来,他自己都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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