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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蓂(142)

作者:挺木牙交 时间:2023-05-09 09:48:12 标签:玄幻 强强 情投意合

  春野城地处第十弯,水路并不算太弯,一直以来虽是风波不断,但还算是安稳。

  元镂玉离岸之前,留下了“不息土”,一种闪着金光的红色土壤,像世间的所有生物一样生生不息,结束了禹域不可胜数的洪灾——尽管只是个半成品,据仇沼所说,元镂玉离开还没能完全捉摸透。

  仇沼把不息土托付给王灼,不顾劝阻,独自乘一叶扁舟,飘向眠仙洲,走上了元镂玉的老路。

  王灼竟不知自己的师尊竟真的做出了此等遏止洪水的利器,不息土使人震惊,没有人能想象不息土若是真的做成了会是什么样子,是否能战胜世间的一切洪水。

  然而,要活下去的重点却是要拒绝他们引以为生存的水——王灼心酸不已。

  若是……王灼每每想到这些,都会不由自主地跟上一句“若是”,可具体若是什么,他却也说不上来。

  第十五弯……就是锦杼关,那场大水到底是怎么解决的,王灼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徐风檐替他用不息土将第十五弯全部填平,却再也建不成新城。

  十四水都派人来求取不息土,王灼没有多加犹豫,当即决定把不息土的炼造方法公之于众。

  由此,苍鸾君元镂玉的名字传唱十六蓂,当年第一位锻造灵石、制作银箔灯的大能的名字消失在茫茫岁月潮流之中,但剑尊元镂玉和她的离照剑——不会被忘记。

 

第110章 九垓上(七)

  风把雨滴斜斜地吹进空旷的殿内,浇得地板一片雪亮,清晰地照出禹域上空疯狂卷动的粘稠黑云,如胶似漆。

  徐风檐面沉似水,与座上的王灼如出一辙,师兄弟两人如立镜面两方,注视对方如同注视自己,均一言不发。

  闻讯而来的弟子挤在门外,围得水泄不通,却愣是半分声响都没有,只能闻得众人的呼吸沉重,随时间的延长而积重。

  这些弟子要么是回来轮休,要么是一直留在断镜树山做一些案头事务,要么是还未学成并在负责杂事,也都不约而同地聚集过来,原本在喂鹿群的那几人也跑了过来,沉默地捕捉殿内的一举一动。

  江逾白未着弟子服,在其中很显目,心头登地一响,忙摸出玉牌,想起绯罗应当是轮休回来了,忙通知她。

  他才发完消息,忽然感觉到人群中微微的骚动,身侧的人示意他往旁边挤一挤,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少年,看清江逾白的脸,小声道:“二师兄。”

  江逾白点点头,想问发生了什么,话未出口,就像泡沫“噗”地被刺破了。

  徐风檐脊背僵硬,直到雨声里那清脆的蹄响不规则地逼近,他才梦醒一般侧开身躯。

  王灼的眼皮狠狠一抽,在不甚明亮的天光中看清来客。

  一只狼狈不堪的信鹿。

  还不到腰高,跌跌撞撞,遍体鳞伤,头却昂得异常高,一双圆滚滚、湿漉漉的眼眸温柔而坚定地盯着王灼,一步一步地、一跛一跛地走向殿内。

  周遭寂静无比,雨滴打地的声响被无限放大,振聋发聩。

  信鹿跨过门槛,打了个趔趄,离它最近的弟子眼疾手快地伸出搀扶的手,才想起它并不需要这些。雨水淋下如穿无物,不停地扎透信鹿半透明的、实际并不存在的优美身躯,如更漏点点。

  它一直走到大殿中央才停下脚步,身形摇晃了一下,然后弯蹄、低头,身体后仰。

  它在行礼。

  天光闪耀得令人眼花缭乱,在上座的王灼脸上炸出一片白色的烟花,自成为尊主后长年累月穿着繁复的宽袍大衫沉重地压在鹿椅上,如同挥之不去的乌云憧憧,徐风檐看着他,像看着另一个元镂玉。

  元镂玉从来都是轻装简服,照样名动十六蓂,王灼借助重服,垒出坐在鹿椅的底气。

  王灼起身,那只硕大的银鹿在他衣摆上跃动,如有神机。

  王灼一路走至信鹿面前,在信鹿眉间轻点,绣的银鹿和捏的信鹿会面,银鹿慈眉善目地注视着可怜的小鹿,信鹿哀鸣一声,鹿角上灵息汇聚成一片残云,初始模糊,只能看到漫天阴影狂卷,渐渐地凝成人形。

  是一位头发白了一半的中年女人,背对着薤水乱溅的水花,让她看上去像落水的石头,带着老态龙钟的微笑,说:“尊主。”

  王灼没有收回放在信鹿眉间的手。

  “阿灼。”好像觉得别扭,她换回常用的称呼,说,“久未回去断镜树山,好久不见。”

  王灼虚空抓握,不朽树空枝晃动,齐齐舞动起来,枝头没有半枚叶子,只有数不清的命灯悬挂,火苗静静燃烧,无论大风大雨,依然不动声色,无论熄灭与无,终会长久相伴,最旧的一盏,已经被铁锈抹去了岁月的痕迹。

  众弟子屏气凝神,回头望向那巨剑似的大树。

  他们都不知道这女修是谁,只觉得很眼生,徐风檐认出来了,他看见王灼的举动,知道他也没有忘记。

  一只灯从不朽树中飞了出来,如流星落地,洒脱而至,一直落到王灼的掌心。

  这是一只有些年头的命灯了,江逾白心想。

  王灼单手握灯,灯座錾刻名字和命剑剑铭,然后是尊号,如果有的话。

  分别是:端迟月、翦风。

  灯罩里的火苗只剩了一二星点,奄奄一息。

  对徐风檐来说,她是自己的师娘,虽然她不说,但大家也能看得出,她更喜欢旁人以姓加辈分来称呼她,比如端师姐、端师叔。

  端迟月,前次尊泽垂君尤霈的道侣,尤霈故去后,她自请去了春野城逐水亭驻守,求道之心亦止,平静得仿佛从未澎湃过,也不肯再回断镜树山来。

  春野城数年来安安稳稳,其中绝有端迟月的一份功绩。

  她和仇沼不一样,仇沼本是散修,合该一走了之,而端迟月本就是禹域中人,终生也走不了。

  端迟月慢慢说:“不息土很好用,元师姐一向是奇思妙想不断,有它,春野城的大堤修建得无比坚固。”

  既然如此,怎么还会决堤?

  端迟月举剑,徐风檐瞳孔骤然睁大——那是把断剑!连剑铭也缺了一半,只剩一个“风”字。徐风檐不由得想起师尊对这把剑啧啧称赞的模样,那时候众人皆在。

  “我已经命人将百姓往上下两弯迁走。”端迟月沿着破损的大堤一路游走,手提断剑,左右顾盼,活像一个猎人,“只是我不能走,不然,它也会跟着走的。”

  它?

  哪个它?

  端迟月走着走着,遇上一个大缺口,忽然叹口气,凌空跳下,雨丝如鱼线扯着她,神于虚空垂钓,平静地旁观狂顾顿缨的芸芸众生。

  王灼的呼吸一瞬落空。

  端迟月落在了一个凸起的碎石块上,把缺口处的大窟窿指给信鹿看。

  大家都能认得出那是由不息土修补过的大堤,土红色积成黑色大堤上随处可见的血洞,就像这大堤早在受伤之前就已经伤痕累累。那个窟窿足比断镜树山的山门还大,黑洞洞的十分骇人,边口碎得很坚挺,裂纹硕大,规律的手掌大小的凹痕密布,非常可怖,让王灼生出荒谬的猜想,仿佛是被什么巨兽撞出来咬出来的。

  可世间哪来这么大的凶兽?

  徐风檐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要大声喊叫,让端师叔离那窟窿远一些,再远一些,远到天涯海角,远到眠仙洲,远到矩海之外的、无人知道是什么模样的地方。

  喊叫被堵在嗓子里,因为早在信鹿跨越薤水蜿蜒十八弯、来到断镜树山、不朽树大殿之前,端迟月就已经站在窟窿边。

  端迟月拍拍齿痕,苦笑:“元师姐应当不会想到,不息土无限生长,却也有克星。”

  王灼的心吊到了嗓子眼,猛然间,他回想到仇沼登舟之前的欲言又止——不息土着实是利器,却是元镂玉未成之作。

  黑色的湍流打着旋儿,从这个窟窿里咆哮而过,这才多久,边缘处的锐角就要被磨得圆滑起来。王灼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锦杼关,噩梦再模糊,那也还是个噩梦,他只拾回了那把空白的折扇,却忘了自己为何要拾起。

  就是端迟月不说,在场诸人都能想到发生了什么,那个克星击破了不息土,汹涌的河水登时冲破大堤的拦截,一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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