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崽不易,猫猫叹气(9)
这会儿见练溪川三人再来任务处,平日里没什么消遣的学员们都免不了起了看热闹的心思,有些离开的学员都再次折返回来。
负责任务交接的仍旧是早前将三人打发走的那位学长,据不愿告知姓名的热心学姐说,这人是阮家支脉的一个小天才,对阮家忠心耿耿,毕生心愿就是日后能成为阮家少主的左膀右臂。
“阮学长……”竹青枫换上一张笑脸,眼睛都弯成道缝隙:“我们想来接点合适的任务,我是人修结丹期巅峰、修燃是妖修炼神期巅峰、冥离是鬼修结丹中期,麻烦您帮忙看看,哪些任务适合我们接取?”
阮学长头也不抬道:“没有,适合你们这个境界的任务已经被接完了。”
练溪川瞄了眼阮学长身后不停跳动的任务板,上面一溜烟儿适合结丹期的任务刷过。
全身包裹在黑袍中的冥离硬了,拳头硬了。如果不是境界低对方太多,他这会儿可能已经抡着拳头砸在对方脸上了。
竹青枫脸上的笑容微凝,随即又立刻调整了心态,嬉皮笑脸地开口:“阮学长,我刚刚看到任务板好像刷新任务了?”
“劳烦您再帮我们看一眼?”
那些装作路过实为看戏的学员们纷纷侧脸过来、竖起耳朵,他们很想知道,在竹青枫将姿态放得如此之低的情况下,阮学长会见好就收?还是继续打压?倘若阮学长仍不肯放过练溪川三人,他们仨又会作何反应呢?
放下手中分拣好的灵草,阮学长嗤笑道:“你们是真蠢还是假蠢?”
“得罪了阮家还敢来我这儿接任务……”阮学长双目圆瞪,声音陡然拔高,怒喝道:“你是不知道我姓甚名谁吗?!”
事已至此,显然不能善了。
竹青枫也懒得再做热脸贴人冷屁股这种事儿,撤下那副虚假的笑脸,声音淡淡道:“任务处是无华书院的任务处,不是你阮焦之的任务处。”
“你若是做不到秉公派发任务,有大把人排着队想顶这个肥缺。”
阮焦之不甚在意地轻哼一声,反问道:“我怎么没有秉公派发任务?”
“就算有适合结丹期的任务又怎样?只是被别人接了而已。不能你接不到,就说我不公平吧?哪有这样的道理。”
竹青枫:“……”遇上不要脸的是真没辙,要不是我打不过你,我非得……
沉迷给小兔子顺毛的练溪川忽然抬起头来,像是品鉴什么稀罕玩意似的盯了阮焦之半晌,然后才慢吞吞地开口道:“阮学长,我想确认一下。”
“任务处职位的境界要求,是元婴初期对吧?一旦你破境到元婴中期,就必须调离,对吗?”
“是又如何?”阮焦之挑眉道:“你难不成想等我破境再来接取任务?”
“不是哦~”练溪川笑眯了眼睛,抚摸小兔子的动作愈发轻柔:“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弄死你之后,你们阮家会不会调来一个我弄不死的而已。”
‘啪!’的一声脆响,练溪川的身份玉牌落在阮焦之面前的桌子上,脸上的表情真诚又无辜:“阮学长,生死擂,约吗?”
大厅内,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围观群众脑袋里就一个想法:‘现在的新生都这么刚、这么暴躁的吗?’
第8章 轮到我了
竹青枫下意识地想要劝阻练溪川,却在对上那双漩涡般沉郁的眸子后熄了心思。练溪川此时的状态他再熟悉不过,连细微的表情都和出手重伤阮红袖时如出一辙。
和练溪川相处这半个月来,心思细腻的竹青枫多多少少摸出了这家伙的部分脾性。
练溪川大多数时候都属于好捏好揉的软包子,除了修炼和两只毛团子,几乎不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对外界的闲言碎语更是充耳不闻,不喜不悲。但这并不是因为练溪川多么超然物外,他只是单纯地懒,宁愿晾着肚皮晒太阳也懒得去教训那些看热闹的人。
然而或许正是因为练溪川这副散漫模样,才使得阮家这群人更加看轻他,得寸进尺、步步紧逼,直至一脚踩到他的底线上……
‘被彻底触怒的练溪川……啧啧~’竹青枫想想都觉得牙疼,考核时猫妖杀气凛然的模样,着实让人心惊。
冥离也没想到练溪川的思路这么跳脱,前脚还和人家好声好气地商量,后脚居然就要上擂台打生打死了。
妖修的炼神期对应人修的结丹期,炼神期巅峰和元婴初期看似只有一小重的差距,实则云泥之别。简单来说,一千位结丹期巅峰的修士中,兴许只能有一位渡过天劫孕出元婴。
五部十五界的能担上天才称呼修士的数以亿万,然而能够横跨大境界挑战的却不过万数,这类人往往有更为独特的称呼——妖孽。
这会儿练溪川以炼神期巅峰的修为挑战元婴初期的阮焦之,围观的众人先是震惊其胆大包天,之后便只觉得可笑。自不量力,当然可笑至极。哪怕阮焦之仅是阮家支脉,可不大不小也是个天才,战力不是那些靠丹药和法宝堆起来的水货能比的。
“那个……”冥离生怕练溪川把自己的猫命搭进去,连忙传音劝阻:“修老弟,咱没必要啊!”
“不让接任务咱们就不接呗,我这儿还有不少灵石。再让我爹娘给转账过来点儿,够咱们修炼一年了。挺过这一年,我们就能组队接学院外的任务了。”
冥离在练溪川耳边絮絮叨叨、权衡利弊,显然是不想他冒这种风险。
而另一位当事人阮焦之,对于练溪川提出的挑战,他第一反应便是:实在是不自量力!
但练溪川的眼神太过淡然平静,丝毫没有热血上脑后的追悔,顿时让阮焦之疑窦丛生,看向练溪川的视线也带上了几分考量和慎重。
阮焦之深深凝望练溪川许久,试图看透对方到底何来底气,让他敢跨大境界和自己战生死擂。事实上,无论练溪川有什么依仗在身,此次挑战他都必须接下。他打压练溪川是为了挣回阮家的脸面,而不是为了让阮家再次出丑。
将自己的身份玉牌拍在桌面上,阮焦之半眯起眼睛,目光锋锐如神兵:“我接下了。”
大厅的空气凝滞了几秒钟,随即便像水倾滚油般轰然炸开了锅,围观的学员们压根没想到自己能吃着这么大的瓜,熟人之间嚷嚷不休:
“这是真要打起来的节奏?”
“生死擂啊!刚入学几天就要上生死擂,这新生到底明不明白生死擂的意思啊?”
“他叫修燃是不是?他是和阮家杠上了?”
“那可是阮家……别说他必输无疑,哪怕他侥幸获胜能怎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打阮家的脸,阮家能放过他?”
“说句实话,事情可都是阮家挑起来的。当初要不是阮红袖强买强卖,也不会挑出这桩破事来。”
“其实无论他拼命反抗还是逆来顺受,我觉得都不会有什么区别。这些豪门世家霸道惯了,本来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就算有规则束缚着,在书院内不能做的太明显,他也不可能蜗居一辈子。”
……
围观者一面倒地唱衰练溪川,让冥离本就提溜着的心吊到了嗓子眼,他用手肘使劲儿怼了下练溪川的腰侧,传音道:“老弟,你有把握吗?”
“我三叔正好在中苍界,我已经传音让他过来了。哪怕你打不过,也坚持久一点好嘛?我三叔会来救你的。”
练溪川帅猫无语,斜睨冥离一眼,传音道:“你盼着我点好成吗?”
对境界更高的阮焦之来说,越早战斗对他越有利。他刚突破元婴期不久,短时间内战力难以提升。练溪川距却离元固体期只差临门一脚,若是将生死擂的时间拖得太久。练溪川在备战期间突破的话,阮焦之的胜算则会骤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