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崽不易,猫猫叹气(20)
被褥下,沉眠中的黑猫耳朵转动,尽职尽责地关注着周遭所有可疑的响动。突然,一阵错杂的陌生脚步余音突破了门板的阻隔,敲击在黑猫的耳膜。
黑猫猛然起身,比利器还要尖锐的视线落在门口,瞳孔紧缩成细小的梭形。双耳后拉,紧贴在后脑上,浑身的肌肉如弓弦般绷紧,尾巴飞快地惊醒的两颗毛团拢在身下。
房门被猛然拉开……
冥离和一陌生男人架着宛如血葫芦似的竹青枫趔趄着脚步走了进来。
将竹青枫撂在躺椅上,冥离本苍白的脸隐隐泛出绿色,掐着腰抱怨道:“你简直比驯兽学院的雪香猪还沉!”
“得亏我本来就不喘气,不然非得被你累断气不可。”
练溪川放松下来,歪着头,疑惑地看了眼苦笑的竹青枫:“怎么回事?”
视线落在陌生男人的身上:“他又是谁?”
总是半睡不醒的竹蜻蜓挪进了门,抱着肩膀往墙上一靠:“他是我师兄,伏城。”
“我的话……”竹蜻蜓看着浑身是血的竹青枫,轻‘啧’一声:“是竹青枫这个弱鸡的姐姐。”
练溪川:“……”所以,竹蜻蜓就是竹青枫口中那位不愿告知姓名的热心学姐。
冥离这会儿也歇够了,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竹青枫:“兄弟,你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不是采药去了么?怎么能伤成这样,看着像被药踩了似的。”
弹了弹指甲里的灰,竹蜻蜓满不在乎道:“还能怎么搞的,被人当软柿子捏了呗~”
“我得罪一群人,修燃得罪一群人。可惜我俩不好欺负,那只能逮着我俩身边最好欺负的敲打。谁最好欺负?就是他喽。”
练溪川&冥离:“……”很好,是亲姐没错了。
竹青枫被竹蜻蜓的一通抢白怼得窘迫不已,尴尬地蹭了下鼻子,红着脸承认:“我姐的话虽然难听了些,但似乎就是……咳……”
好的,在场的人都懂了。
紧接着,竹青枫详细地描述起事情的经过:“我先遭遇的是阮家支脉的人,他们一方面想威慑修燃,另一方面想让我给修燃带话,所以只是将我重伤。”
“但在我返回书院的时候,遇见了董家的人。董家的人见我之后,二话不说便下死手。”竹青枫看向竹蜻蜓,表情凝重:“姐,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多亏伏城学长及时赶到,救下了我,带我连夜赶回了学院。”
伏城连连摆手,推辞道:“客气了,‘救’字谈不上,我顶多算是捡‘尸’。”
说完他转向竹蜻蜓:“我到的时候,他都让人给打到地底下去了。我要是再晚两分钟,连墓都省了。”
竹青枫:“……”谢谢你了,但也不用这么绘声绘色吧。
听完竹青枫的讲述,练溪川一张猫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声音也一如既往的平淡:“阮家让你给我带什么话?”
竹青枫抿了抿嘴道:“阮家的人说:天道眷顾,惟有德者居之。凡常之人,莫要自误。”
“哦。”古井无波的金瞳注视着虚空,练溪川微微压下猫爪,锋利堪比灵器的指甲穿透床板:“那他说的对。”
沉积于经脉中的邪秽之力如苏醒的凶兽般遽然翻滚,灵气薄膜在一瞬间被吞噬不少。
第18章 想问件事
待伏城和竹蜻蜓离开后,竹青枫才换下那一身狼藉的血衣。尽管他的脸色仍因失血和经脉受伤而有些许苍白,但精神头还算不错。
看向凝视着窗外若有所思的练溪川,竹青枫打破沉默:“修燃,你在炼神期停留多久了,有突破的迹象么?”
对练溪川来说,突破境界不存在任何障碍,难的停留在现有境界。
“短时间内不打算突破……”练溪川顿了顿,又多解释了一句:“我想参加八个月后的书院大比,不突破更稳妥些。”
竹青枫头脑灵活,又对书院大比规则颇为了解,自然能猜出练溪川的打算:“倘若你能拿下金丹境界的第一名,倒还真能拖延一段时间。”
“等资源分配大比结束后你再突破,说不定能跨过固体初期,直接突破进中期。”
倒吊再房梁上小憩的冥离听到二人的对话,睁开眼睛,忖量着开口:“你们在说八个月后的书院大比吗?”
“我爹娘让我入学无华书院,似乎就和这次书院大比有关。他们说这次书院大比之后的门派混战,可能会出现一些变动。”
竹青枫立刻问道:“什么变动?”
冥离摇了摇头道:“那我就不清楚了,他们也没有细说。他们其实也就抱着试试看的想法送我入学,没指望我必须赢个名次什么的。”
“不过我猜八成是好事吧?我爹娘总不至于害我。”
“这样的话……”竹青枫转向练溪川:“你还是尽可能压制境界,不要突破。”
“若是真如冥离的父母所说,此次书院大比有什么机缘的话。你必须得争上一争,兴许还能争出条退路来。”
取出一棵灵参平均分给嗷嗷待哺的两只团子,练溪川从善如流:“嗯,我也这样想。”
“在大比前这段时间,我会尽可能多赚些学分。兑换足够的高级灵石,以备不时之需。”
冥离想起练溪川接的那三件坑爹任务,一时间无言以对:“……”你不负债就不错了,还想赚学分,想屁吃。
“要不,我先借你些灵石?”
想起自己突破固体期时消耗的海量灵石,练溪川欷歔道:“算了,不急于一时。”关键是你借我,也不一定够。
话落,练溪川重新化为人形,将胸筐穿好后起身道:“你们两好好休息,我再去炼药学院蹭两节课,中午帮你们带饭回来。”
反手关闭寝室门的刹那,练溪川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他面无表情直奔武学院而去。
武学院门口屹立着两块三人多高的如纸张般平整光滑的芙蓉石石碑,右边的石碑顶端上书[金丹榜],左边则是[元婴榜],上面分别登记着无华书院同境界战力前百的学生名单。
练溪川的视线先是落在了[金丹榜],从下至上地捋顺着榜单:
第八十七名:阮储——金丹期巅峰
第八十六名:阮舒迟——金丹期巅峰
……
第三名:阮深——金丹期巅峰
第一名:阮之语——金丹期巅峰
“姓阮的,应该大部分都是阮家人吧……”练溪川舔了舔嘴角,迈着悠然的步伐踏进武学院。
武学院内,三座擂台被新老学生围得水泄不通,月末长达三天的榜单排位挑战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来自各个学院战力超群的大小天才们齐聚一堂,唯有战斗方能检验他们这段时间的修炼成果。
练溪川敛声息语地站在观看战斗的学生中间,冷漠地注视着擂台上一场场血肉横飞的战斗,直到其中一座擂台暂时空了出来。
主管该座擂台的长老起身,靛青色的长袍无风自动,扫视过台下攒动的学生们,声如洪钟:“还有人要挑战么?”
“我要挑战。”
还不待学生们想起这熟悉的嗓音出自何人之口,练溪川已经走上了擂台。
青袍长老显然是认得练溪川的,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九分审视和一分疑惑:“你要挑战何人?”
“[金丹榜]排名第八十七位的阮储……”练溪川顿了顿,虚心请教道:“是阮家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