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抓贼, 林霁云他们三个晚上几乎通宵,第二天上课都昏昏沉沉,一副没睡饱的样子。
太学并没有包庇监丞, 而是把这件案子转交大理寺处理, 大理寺办事效率很快, 仅半天便将监丞居住的院落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在院里柳树旁发现蛛丝马迹, 挖掘到了这些天学子丢失的银钱。
监丞还没来得及销赃, 这些钱将原原本本送还到了学生手里。
中午张元良先生把他们叫到了钱粮处,拿出来一个匣子供张慧安辨认,让他看看是不是丢失的东西。
张慧安两眼瞪大, 那不就是他的钱匣子吗?还是进京前他爹带他去集市新买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回来了, 而且匣子里的银两也一分没少!
生活费一分不差得找回来,林霁云瞧要不是还在张元良先生面前, 小表弟就要哭出来了。
因抓捕盗贼有功,张元良先生问他们想要什么奖赏。
本来只是为了找回小表弟的生活费, 如今银钱找回来就已经足够了, 张元良见他们推脱,更觉得品行优良,决意要给他们每个人题个‘有勇有谋’的牌匾。
张元良先生的字是有些名声的,太学加班加点, 很快把题字弄好, 挂在林霁云他们三个人宿舍院落的门楣上。
这一下子引得不少人常常来他们院落外面围观,这件事更是被添油加醋宣传开来,一时间林霁云他们三个竟然成了太学的红人, 去哪都有人认识。
但事情并没有结束, 不仅是这届太学学子被盗的银钱找回来了, 大理寺还调查出监丞早些年便开始偷盗学生财物,然而那些钱却没了踪影。
银两总不会平白失踪,大理寺又拷打了几日,这才逼问出事情的惊天真相。
原来当年监丞和如今的吏部文选司员外郎郭培是同乡,监丞搭上郭培这条线,有幸当了太学的一个小官。
但线不是白牵的,监丞每年都得向郭培孝敬些银子。
监丞本身俸禄不低,但是他平日里爱赌,加上郭培那边不能懈怠,于是就打起了学生的注意。
能考上太学便是光宗耀祖的事,家里必定集全家之力供孩子读书。
他悄悄观察那些不爱说话,家境又普通的学子,然后在太学外买了迷药,半夜潜入学生院内偷钱。
第一年还有些收着,只是为了填补孝敬银子的窟窿,后面发觉没人会怀疑他,加上太学是一年制,老生走了又来了批新的,无人会提醒新生,于是越来越艺高人胆大,生活也越来越滋润。
直到今年偷得多了些,终于在林霁云他们手里翻了船。
关系到吏部,这可是贪污大罪,陛下大怒,言在京之官,也敢营私舞弊、中饱私囊,其罪当诛,于是革了吏部文选司员外郎的官职,与监丞一同打入大牢,其子孙朝廷永不录用。
因监丞身上已经无钱可偿,大理寺令郭培的家人负责偿还被盗学子的财物。
这些年的积累,统共加起来不是小数目,那些失窃多年的学子也终于拿到了自己的财物。
上面这些张元良先生没同他们说,还是休沐的时候二哥林霁方同林霁云说的。
因为郭培下狱,吏部文选司员外郎的官职空缺着,陛下便提前提拔了林霁方入职吏部,从翰林院编修到吏部文选司员外郎,虽品级没有变动,但实权增加,明着是平调,其实是暗升,也算是好事一桩了。
为此家里还庆祝了一番,也给大哥写信言明此事。
*
在太学呆了一旬,好不容易休沐,下次再回家便是七日后,林霁云担心会耽误交稿时间,便提前把这个月的稿子完成了,趁着休沐正好送到万象书肆处,拿了三十两银子,还有一沓读者来信。
老板周富说第二次期刊发售后,不少读者特别写了信,嘱咐他一定要转交到作者手里。
周富知道林霁云很喜欢读者来信,他的意思是看过之后如果能回复就更好了。
林霁云提前交了稿,正好有时间,便点点头答应了。
等休沐结束,林霁云和小表弟回了太学。
孙常威比他们来的还早,见林霁云和张慧安回来,便帮忙拎行李,张慧安大部分东西都在宿舍,这次没带什么东西,而林霁云除了衣物,还带了书肆老板给他的读者来信。
孙常威拿的就是装在书箱里的读者来信和稿纸。
他以为是林霁云从家里带的学习用书,接过去后还道:“霁云兄你是不是太努力了,才休息了两天,又带来这么多书?太过勤奋以后可是会像刘博士那样的。”
刘博士主教四书五经,学识渊博,堪为大师,只可惜因读书过猛,英年早秃,太学里的学生就算不认识他的面容,也认识他那标志性油光发亮的脑袋。
林霁云摇头,准备消除读书会秃头这个谣言,“你这是迷信,是刘博士他爹秃头,所以他才秃头的,并不是他努力读书的缘故。”
孙常威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刘博士他爹也是秃头的?你见过?”
林霁云当然没有见过,可他在ABO世界了解过——秃头和遗传有很大的关系,家族里有男性秃头的话,男性子嗣秃头的概率就更高。
不过具体原理林霁云很难让孙常威明白。
最后只好放弃这个话题了。
路上孙常威还特地跟他们说起了他提前打听到的小道消息,“你们知道吗?太学今年要举办诗社、琴社之类的,以前可没有。”
这不就是ABO世界学校的社团吗?林霁云有点感兴趣。
孙常威见林霁云的目光转向他,更是一连串把自己打听到的都说了出来,“张元良先生说除了读书,也应该发展个人爱好,让太学的学生在学习闲暇之余,自行根据喜好组织成社,互相讨论交流。”
“太学固定了一些名目,有诗社、琴社、骑射社、画社,甚至还有花草社和造物社。”
林霁云有些迷茫,“花草社是种花的吗?”
孙常威点头,“霁云兄你想去花草社吗?我打算去造物社,做点小玩意。”
孙常威他父亲是工部尚书,孙常威受家里熏陶,去造物社也正常。
林霁云心思都在赚钱上,对这些社团虽然有点兴趣,但兴趣没那么大,如果真让他挑的话,可能种花种草更有趣些,于是点了点头。
孙常威的小道消息果真准确,第二日太学便专门停课半日,让学生参与社团活动。
活动在太学湖边的空地举行,基本上所有学子都来了,这届学子差不多有三百余人,平常不觉得多,聚在一起倒觉得闹哄哄的。
每个社团都有专人负责登记,社团旁边挂着大大的幌子,写着各个社的名称。
孙常威火急火燎去找造物社了,林霁云问小表弟想去哪个社团。
张慧安在家读书也没什么才艺,连种地都不怎么会,纠结了半天准备去诗社,因为听别的学子说,诗社每月任务很简单,只要做首诗,大家聚在一起评论即可,没什么难度。
林霁云不太擅长做诗,想了想,还是遵从一开始的意愿去了花草社。
花草社人少,只有几个人,负责花草社的老师见林霁云来,问道:“想来花草社吗?”
林霁云点点头。
老师又道:“花草社需要社员每月种植至少一株花草,有时间吗?”
一株花草怎么没时间,林霁云痛快签了自己的名字和班级,然后领了一小包种子,老师说下次花草社活动的时候要带上发芽的植株,大家一起观赏讨论。
等报完名,林霁云去找小表弟和孙常威,诗社人山人海,和花草社的门庭冷落完全不同,大家都往里挤,林霁云一时也找不到小表弟,又被挤得难受,连忙退出来,准备去造物社找孙常威。
如果诗社是人山人海,花草社是门庭冷落,造物社就是实实在在的不毛之地。
除了负责造物社的老师,就是孙常威一个人在那了,连飞过的鸟都没有。
林霁云第一看见孙常威这个比他还高的山东大汉哭唧唧的,对方满目愁容,诉苦道:“呜呜,老师说造物社人太少了,开不起来。”
确实,来太学的众人都是从小读书的,在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心只读圣贤书,做做诗弹弹琴还勉强,种花种草都有些为难了,更何况是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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