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炮灰到主角[快穿](109)
岑非摇摇头, 抬手将安特洛尔肩膀上的枯叶取了下来,对他说:“算了,还是我送你回去吧,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我正好去给你上个药。”
安特洛尔倒也没有拒绝, 带着岑非一起回了索菲亚教堂, 教堂里安安静静的, 从安特洛尔离开以后,这里已经好多天没有人来过了。
安特洛尔与岑非直接去了卧室里,安特洛尔把卧室的灯打开, 回头看着还站在卧室门口的岑非, 问他:“怎么不进来了?”
岑非的智商终于上线了, 他的右手扒着门框, 犹豫地开口问安特洛尔:“那个,你光明力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吧?”
安特洛尔知道岑非话里的意思, 他嗯了一声, 没有说其他的话,只是默默地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 紧接着将自己被血染红的衬衫也脱了下来, 后背上已经有些溃烂的伤口马上映入岑非的眼帘。
岑非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赶紧跑到安特洛尔的身后,看着他后背上坑坑洼洼的伤口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伸手想要碰碰安特洛尔后背上的伤,有些伤口已经结了痂,可也有的伤口此时已经流了脓,岑非的心好像被人拿着针不断地刺着,密密麻麻疼得厉害。
但是在他触碰到安特洛尔后背上伤口的一瞬间好像被什么东西猛然击醒,他迅速地收回了手,后退了一步,吸了一口气,敛去脸上多余的表情,低着头问安特洛尔:“你治愈术现在能用了吧?”
安特洛尔回头望了岑非一眼,湛蓝色的眸子如同一湾清澈的湖泊,里面装着岑非看不懂的情绪,此时卧室里的气氛有些压抑,灯光忽明忽暗,窗外面是那片桦树林,一棵棵桦树在黑夜中好似尽职的卫兵一般站得笔直。
许久后,安特洛尔将法杖取了出来,对岑非点了点头,“可以的。”
岑非似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着他后背上的伤口在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愈合着,小声埋怨安特洛尔道:“在深渊之地的时候你怎么不注意一下?”
“忘记了。”安特洛尔漫不经心地说道,似乎对后背上的伤毫不在意。
岑非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觉得自己也许该回家了,只是他刚要开口,便听到安特洛尔用一种肯定的语气对自己说:“维多西,你在躲着我。”
“我……”岑非想说自己没有,但是他说不出来,从深渊之地回来以后,他确实在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安特洛尔,甚至连安特洛尔身上的味道都没有从前那么吸引他了。
“维多西,我喜欢你,不是一定要你的回应,你不用觉得尴尬或者是不好意思。”安特洛尔像是再给他的教徒们解答问题,整个人的身上好像都发着圣光一样。
他对岑非说:“被人喜欢并不是一件需要难以启齿难以示人的事,而如果我的喜欢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以后我会注意,但是我希望你仍然能够像从前一样,我说过那些喜欢你的话,你也可以当做从来没有听过。”
“安特洛尔,我……”岑非挠了挠头,想要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尽可能地准确地表达给安特洛尔听,但最后发现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他张了张嘴,额角急出细密的汗珠,他向安特洛尔解释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并不是……并不是不喜欢你,但是……”
安特洛尔沉默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岑非但是后面的话,他便先开了口,对岑非说:“那就够了,维多西。”
“不够!”岑非摇着头叫道,随后便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他捂着眼睛叹着气后退了两步,然后又摇了摇头,对安特洛尔说,“算了,以后再说吧,我先回家了。”
岑非刚一转身,安特洛尔便抓住他的袖子,对他说:“太晚了,别回去了,今晚留在这儿吧。”
岑非拒绝了他,“安特洛尔,你让我回去想一想,刚从深渊之地回来我还没有办法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你也想一想吧,也许你会发现你之前所做的决定只是一时的冲动。”
安特洛尔这次竟是没有与岑非争辩,他默默地将衣服穿好,跟在岑非的身后将他送出了索菲亚教堂,陪着他穿过那座有些阴森的桦树林,目送着他远去,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然后才一个人踏着月光回了家。
岑非回到家后卧室的灯也没开便重重地扑到了自己的大床上,在魔界的这些日子他先是被莉莉丝关进笼子里,后来又被丢到了深渊之地,没有一觉是睡得舒服的,现在他终于可以美美地睡下一觉了。
可现实并不能让他如愿,他躺在柔软的床垫上却是毫无睡意,他脑子里总是回荡着安特洛尔在深渊之地同自己的告白,还有刚才在教堂里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岑非尝试着将安特洛尔换成另外一个人,当这个人向他说着和安特洛尔一样的话,岑非慎重又慎重地想了想,他会立马坚决地拒绝那个人。
但是他没有对安特洛尔这么做,这意味着什么?
岑非靠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跑到桌子旁拿起水壶咕噜咕噜地喝了好几口压了压惊。
早就该发现的,人在遇见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往往会格外的矫情,而且还觉得自己矫情得挺文艺、挺伤感的。
其实那都算个屁啊!
如果当时给岑非放血的是其他人,岑非一定会更加客观地看待这件事,很可能一边砸吧嘴喝着血,一边感叹此人的圣父,并且想着以后怎么感谢人家。
但是这事是安特洛尔做的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当时更在意的是安特洛尔厌恶自己了,自尊心使他无法在像往常一样面对安特洛尔。
月光透着窗户潜进卧室里,《圣经》封面上的烫金文字闪着微光,岑非放下手里的水壶,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固然是一件美好的事,可是……他不该也不能和安特洛尔在一起。
安特洛尔他到底知不知道,背弃信仰意味着什么。
岑非再次与安特洛尔见面已经是三天后了,安特洛尔给了岑非足够的时间去冷静,去思考,他会选在这天来找岑非不是因为他觉得给他的时间已经够多了,而是这天岑非该喝血了。
岑非开门让安特洛尔进来,给他沏了红茶,在他的对面坐下来,开口对他说:“安特洛尔,我这两天想了很多很多,我们并不适合在一起,你是教廷的圣子,而我是一名亡灵法师,我们的出身、信仰等很多很多的方面都有很大的差距。”
安特洛尔好像根本没有把岑非的这段话听进去,他只问了一句:“你不喜欢我吗?”
岑非一愣,随后站了起来,背对着安特洛尔,眼睛看向了窗外街道旁那棵高大的棕榈树,清风拂过棕榈树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响声,他低声对安特洛尔说:“我不喜欢你,安特洛尔。”
安特洛尔得到拒绝的回答后却并没有离开,他只是站起身,走到岑非的身后,伸手将岑非脑袋后面有些炸毛的小尾巴拆开,重新梳理好,温柔地说道:“你在撒谎,维多西。”
岑非能感受到安特洛尔香甜的气息正在将自己包围,他僵硬着身体,又听见安特洛尔问自己,“你在担心什么?”
许久许久,岑非转过身,与安特洛尔对视,他用一种安特洛尔从不曾见过的严肃面容问他:“安特洛尔,你真的知道和我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安特洛尔点头,“我也从不曾奢求过能找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一直都明白选择也意味着放弃,与你在一起意味着我不能再做光明教廷的圣子,意味着我背叛了神明,意味着我们的爱情不被世人祝福,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维多西,我爱你,我对你一见钟情,也许你不相信,因为有时候连我自己也不相信,我常常会觉得我与你在前世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在一起了,但是……也失去了很多次,我不想再失去你了。”安特洛尔苦笑。
岑非安静地听着安特洛尔的诉说,到后来他竟是渐渐笑了起来,眉眼弯出一个很好看的弧度,他说:“你打动了我,安特洛尔。”
安特洛尔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岑非说了什么后,他对着岑非弯下腰,伸出右手,手心朝上做出邀请的姿势,问:“那么,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维多西先生。”
短暂的沉默后,岑非将自己的右手放到了维多西的手上,“我愿意。”
第126章 西方幻想
岑非晕乎乎地被安特洛尔给带回了索菲亚教堂, 安特洛尔的卧室里,岑非坐在那张双人床上, 歪着头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安特洛尔。
安特洛尔拿着小刀将自己左手的食指割破, 锋利的刀刃只是在指腹上那么轻轻的一划, 立马便有美味有人的鲜血渗出。
岑非从前吸血的时候可从来没理会过猎物的感受,现在看着安特洛尔食指上的伤口却是知道心疼了,幸而安特洛尔的治愈术不错,手指上没有留下什么疤痕。
岑非沉默着将安特洛尔的手指含到了嘴里,温热的鲜血沿着喉管流经肺腑, 好像有一股温柔的力量充斥在他的身体里。
岑非将嘴里的手指吐了出来, 看见上面还有血色渗出, 又探出舌尖小心地舔了两下,然后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安特洛尔。
安特洛尔却抬起右手覆上了岑非的眼睛, 对岑非说:“你别这么看着我。”
“怎么了?”岑非拨开他覆在自己眼睛的手, 不解问道。
安特洛尔半蹲下身, 轻轻叹着气, 他与岑非平视,如琥珀一般的湛蓝色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岑非的身影, 教堂外面似乎传来一阵细细索索的响声, 但是安特洛尔没太在意,他将自己的右手放在岑非的面前晃了一下, 回答他说:“你再这么看着我的话, 我可能要把十个指头都割开喂你了。”
岑非把他的两只手都握在自己的手里, 看着左手食指上还没有愈合的口子,眉头蹙起,问他:“你不疼吗?”
“我说我不疼你肯定不会相信。”安特洛尔的眼睛里仿佛藏着许多许多的小星星,银灰色的长发有一小部分垂在左肩上,长而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小片的阴影,他说得十分认真,他说,“但是没有看着你没有好喝的血,去喝别人的血,我会更疼。”
岑非听后马上哧哧笑了起来,他从来没想过安特洛尔有一天也会像个普通的陷入的恋爱的青年一般说出这种甜言蜜语来,他拍了拍安特洛尔的手背,问:“《圣经》上还教你们说这种哄人的话?”
安特洛尔摇头,否认道:“不,我说的是真的。”
岑非捂着自己红得跟苹果一样的脸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望着安特洛尔感叹道:“你怎么这么会说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