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烟抢亲小队(132)
贺若玘的身形刚落地,脸上沾染了些许黑气的白玉烟便直直向她倒了过来,自家小心肝投怀送抱,贺若玘当然不会将人推开。
只是查探了白玉烟身体的情况之后,贺若玘也没了旖旎的心思,神色不禁凝重起来。
烟儿身上沾染的浓郁邪气,哪怕是她也不敢托大说能完全化解。
两人所在的位置,乃是邪气制造的中心,源源不断的黑色气团穿过墙壁渗透出来,若是再不离开,只怕两个人都要搭进去。
贺若玘当机立断,直接抱着白玉烟离开了,站在老远的地方观望。
这股邪气来得古怪,似乎是凭空而起,就在两人离开之后,先前站立的位置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若非离得快,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那股迅速膨大似乎一发不可收拾的黑色气团,贺若玘皱了皱眉,这种气息,她曾经在刹欲魔门记载擒魂牌的资料中见过。
若没猜错,这林伯春应该是修炼了擒魂牌上的某种功法。
贺若玘不仅有些惊讶,若这林伯春真的得到了擒魂牌,其本人必定不会默默无闻,偏偏她上辈子完全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
莫非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心思转过只在一瞬之间,这些之后再查,如今还是她怀里的烟儿更为重要。
白玉烟受邪气的影响昏迷过去,贺若玘一时不知应该破解,现在她只有一个办法,由她将这些邪气吸收储存在她体内,自己再慢慢消化。
打定主意的贺若玘还未行动,白玉烟眼皮之下的眼珠子便动了,看样子像是要醒过来了。
贺若玘一顿,不禁唇角上扬,烟儿就是烟儿,哪怕没有她,想来仅凭她自己也能化险为夷。
俯身凑到白玉烟耳边轻柔的呼唤了她几声,白玉烟的意识挣扎得更为厉害,好像下一刻就能睁开眼睛。
然而还不等贺若玘进一步做些什么,眉头便忽地一蹙,抱着白玉烟身形一闪,下一刻两人原本所在的地方便凭空出现了一团黑云。
那黑云不过擦过些许花草,所过之处便直接化为了虚无,什么也没留下。
贺若玘回视,先前黑气中心原本看不清人影的林伯春已经显露了身形,而那些外露的黑气团也消失不见了。
先前看起来还如同一个普通人似的林伯春,此刻如同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眼中已经没有人类的情感,如两个黑洞洞的深渊。
他的目光牢牢锁定贺若玘,见一击未中,脸上扯开一个渗人的笑容,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便又有数团黑气向贺若玘袭来。
这些邪气触之即消,贺若玘此刻不过是个化身,实力受限,暂时也找不到化解的方法,只得不断闪躲。
虽然看似被动,但那些可怕的气团却连她一片衣角也碰不到。
就在贺若玘从容的闪躲那些攻击之时,怀里的白玉烟彻底清醒过来,挣扎着要从她怀里挣脱。
好容易将人圈在怀里,贺若玘自然不会轻易将人放走,不容置疑的将人按回了怀里。
是她低估了这林伯春,致使烟儿陷入险境,此事自然是由她来了结。
白玉烟被闷在柔软的胸脯之间,还没坚持多久就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虽不再坚持要挣脱怀抱,却还是坚定的翻了一个身,将脸露在了外头。
两人如今正在空中,有源源不断的黑气气团正在向她们砸过来,白玉烟认得这黑气,这是让她失去意识的罪魁祸首。
“这是什么东西?”
白玉烟察觉到,林伯春已经变了个样子,此刻倒是同见到这人的第一面那个时候有些相像,也不是完全相像,这一次他身上那种阴柔的气息已经变得更加浓郁。
那些满天飞舞的邪气威力也有所增强,先前还能以琉璃伞抗衡,现在白玉烟也不敢确定她的琉璃伞是否还能够接下。
“这是林伯春修行的魔功,有些特殊。”
“特殊?”林家废墟之上的两人一个疯狂的攻击,一个悠闲的闪躲,这一片破败的建筑在两人的交战之下伤上加伤,更加破破烂烂的了。
白玉烟看到这般惊人的破坏力,不禁感叹,的确挺特殊的。
“他的实力未免进境得太快了。”白玉烟更为关心的是这个,先前交手之时,两人的实力还在伯仲之间,她甚至隐隐超过一头,然而现在,白玉烟看这架势,她恐怕都插不上手了。
而且,这人先前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这未免康复得也太快了些,白玉烟无法不觉得惊奇。
贺若玘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进境快不代表走得远。”
贺若玘一看便知道怎么回事,“他为了在短时间内提升实力,压榨了潜力,几乎直接断绝了自己的修行之路,愚昧至极。”
“况且,他太过好高骛远,还没学会爬便想要开始飞,”贺若玘的脸上带着些许嘲讽:“以他的能力根本不能驾驭他所修炼的功法。若是一意孤行,结局不是自身消亡,便是沦为功法的奴隶,成为邪气的傀儡。”
“奴隶,傀儡?”
原来修炼的功法不对,也会出问题吗?
林伯春的攻击停了,贺若玘也不再闪躲,她低头看着白玉烟笑了笑,下巴抵着白玉烟光滑的额头蹭了蹭:“当然,凡事讲求一个‘适’。拿着不匹配的顶尖功法,也未必比契合自身的普通功法有用。”
“万物有灵,功法何尝没有?若是修炼不慎,被功法操纵心性,成为傀儡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贺若玘冲下方一动不动的林伯春抬了抬下巴,“这人如今不正是这样么?”
白玉烟探头瞧了瞧,的确,先前对秦山派下手之时眼中虽然是刻骨仇恨,却还有一丝“人”的气息。而现在这个,双目如雕刻出来的空洞装饰,现在恐怕也只是个人形的玩具罢了。
过了一会儿,白玉烟眨了眨眼:“阿玘,我们不是在与人交手么,你怎么还这么悠闲的与我说话?”
贺若玘道:“烟儿同我说话,我怎么会忍心不应呢?”
白玉烟撇撇嘴:“这个时候你还有闲心调戏我。”
贺若玘双眼一亮,大(厚)大(颜)方(无)方(耻)的承认道:“真是难得,我的烟儿竟然还知道我在调戏你呢,嗯?”
再说下去,不知道要歪到什么地方去了,白玉烟暂时还不想就这方面深入探讨,假作懵懂的转移话题,“我看他现在似乎还算游刃有余,为何又不攻击我们了?”
贺若玘脸上笑意不减,心情似乎不错,目光环视四周,从善如流的接道:“烟儿还没发现吗?不是他不对我们动手,而是不需要动手了。”
白玉烟一惊,双手一伸,环着贺若玘的脖子直身起来,就见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一个球形的黑色光网给罩住了。
原来那些黑色的气团不仅是用来攻击她们的,同样也是构成阵法的阵基,在不知不觉之中,只能闪躲的两个人已经落入林伯春的陷阱,逃脱不出去了。
说是不知不觉也不对,白玉烟见贺若玘不慌不忙,脸上也并无意外之色,不禁猜测,阿玘恐怕早已察觉林伯春的意图,还故意假作不知道,任他用阵法将她们困住。
白玉烟不知贺若玘心里的打算,但有她在,白玉烟也没觉得慌乱,想了想,对贺若玘道:“阿玘,放我下来吧。”
看出白玉烟眼中强烈的意愿,这一回贺若玘没有拒绝,“好。”
没了贺若玘的束缚,白玉烟催动羽仙绫落在贺若玘的身侧,与她并肩而立,取下收在发间的琉璃伞打开,撑在两人的头顶,居高临下的看着那眼中寒光凛冽的林伯春。
有她二人联手,白玉烟自信不惧任何挑战。
第119章
白玉烟与贺若玘在半空中并肩而立,一把琉璃伞撑在两人头顶,透明的琉璃色伞面过滤着阳光,将琉璃色的光芒撒在二人身上,使她二人的身影看起来有些朦胧。
下方林伯春的脸色更加深沉,他已经没有了思考,只有“本能”在驱使着他,心里有一双饥渴的手,想要冲破身体的束缚,去抓住那个被他困在阵法里的黑衣女子。
——她的身上散发着令他垂涎的味道,看起来很好吃,若是将她吞噬,想来他的力量将会增长一大截。
林伯春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垂涎之色。
白玉烟不禁皱眉:“他的目标似乎是阿玘?”
贺若玘倒是不慎在意,意有所指的说:“功法意志在作祟,想必是看重了我身上的魔力,想要吞噬我。”
魔力...
白玉烟早已心中有数,此刻并不意外。
“阿玘借助项链才幻化出来,他竟然能感受到阿玘的魔力?”
“因为这块石头很特殊,这具化身能够反映出我一半的实力。”
“一半...”比起项链坠儿的特殊,白玉烟更关心的反而是这个。
化身的实力绝对在她之上,而这才仅仅是她一半的实力,她还差的远呢。
下一刻,白玉烟敏感的察觉到周围的阵法有了些波动,看来林伯春不再观望,准备动手了。三双眼睛隔空相对,空气中弥漫着蠢蠢欲动的气息,对战一触即发。
先前贺若玘与林伯春的交战,或者说贺若玘单方面的躲避林伯春的进攻,所造成的动静不小,尽管双方之前并没有语言上的交流,但白玉烟相信,不远处的祠堂绝对能听到动静。
那个林仲秋也在里面,白玉烟不信他听不见,白玉烟分心暗自奇怪道,外面发生了异动,林仲秋为何无动于衷?难道一点也不关心他这个大哥?
或许是为白玉烟解惑,又或是因为外面忽然没了生息,不远处祠堂里的门口,有人杵着一根看似随手折下来的粗枝一瘸一拐的露出身形。
那人蓬头垢面,看起来像个乞丐,邋遢得很。头发不知多久没有打理过了,油腻腻的,灰一块黑一块白一块,胡子虬结脏污,人看着已经有些年纪了,一条腿看起来不有些畸形。
那人走出来,目光首先就落在了空中那个十分显眼的黑色光球之上,随即一掠而过,又落在远处站在墙根的林伯春身上。
“哥,你在干什么,没事吧?”
白玉烟稍稍有些吃惊,这个邋遢得看起来有些年纪的大叔,竟然是林仲秋?先前怎么说也算是人模狗样,不然也不会引得周媤媛不知廉耻的大闹喜宴。
可是现在...这才过了多久,整个人都变了,好像已经完全看不出以前的样子了。
破乙门的手段的确不俗,对于折磨人很有一套,难为这林仲秋竟然没有被逼疯。
林仲秋的骤然出现,打破了几人剑拔弩张的局面。
就见林伯春身上的邪气骤然褪去,眼神也恢复了人类的神采。他应该还未完全被操控心性,也并不想在林仲秋的面前露出这种诡异的模样。
林伯春恢复了普通的模样,白玉烟两人周围的阵法也因为布阵者的心神动摇而开始摇摇欲坠。
林伯春看着林仲秋暗自皱了皱眉,他的脸色不太好,好像张口就又会吐出一大口淤血似的。
林伯春还是板着脸露出凌厉之色:“我不是让你跪在爹娘祖宗的排位面前好生反省吗?谁准你出来的?”
林仲秋脚步一滞:“哥,我便是跪上十年百年又有什么用?爹娘已经死了,无论如何也过不过来了。”
“混账!”袖风扫过,林仲秋应声而倒,被无形的力量打得高高飞起,拐杖当啷一声,林仲秋又重重落在地上,发出一阵闷响。
林伯春似乎完全遗忘了天空中的两人,凌厉的呵斥林仲秋:“若不是你任性妄为,冲动无脑又怎么会招来杀身之祸?”
“若不是看在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真是恨不得这一巴掌扇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