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终生黑(52)
老方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心中也很叹服,想着小顾这孩子就是想问题全面。老方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嗯、嗯……那房间里的东西现在都放在哪儿呢?”
“都堆在中间那个小厅里了。就是白天的时候有点吵,好在就我跟他在,小琪在学校,不会吵到她学习。”
“哦、哦。——小杰说你们这几天就住那边的格林豪泰,要住一个多月啊?不少钱吧。”
“也没多少钱。不住那么久,等过几天我们就搬到楼下来住,就在这里临时搭个床,将就睡几晚就算了。”
然而,他说的不是真的,方杰已经跟他回他家住了好几晚了。
每天晚上,小琪九点多睡着了后,顾孝成都和方杰打车回他家园子里去。
老实说,不住不知道,一旦他们在顾孝成房间里做那种事,他们才知道什么是爽,因为园子大,房间也大,并且园子里还没有人,总有一种空廓感,让人有种幕天席地的感觉。小顾现在认为,什么是爽?爽的最高境界,并不是人性的解放,而是野性的释放。
老方对小顾的印象一向是好的,故而不论小顾说什么,他都深信不疑。小顾说他装隔音软板,是为了小琪身心健康发展;他没有怀疑,他哪里知道,小顾此举,不过是为了在夜间更深地玩索他儿子的身体。小顾说他最近几天和小方去住了便捷酒店,他也没有怀疑,他哪里知道,小顾这几天晚上都已经开始带小方回家了,体验野性的释放去了。
老方家唯一的一点血脉,唯一的一条“命根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每天晚上都被握在小顾的手心里,他很温柔地触摸着它,它在暖热的手心中,渐渐地反去了反抗的,也没有了它本应有的“尊严”。
男人对待和自己身上一样的器官,总有种驾轻就熟的感觉,根本不用花心思探索敏感带在哪里,就早已了然于心。对付小方这种以前经验值为零的菜鸟,很容易就把他迷晕了,陷落在感官的刺激之中。
小方有时早上从顾孝成房中醒来时,还需要花点时间适应一下环境,等意识到是顾家的宅院之后,才回过神来。他有时往窗外一望,仿佛还能见到顾孝成爸爸当时在梅圃那边培土时的影子,他自己都知道自己和顾孝成在一起,是有点对不起父母祖宗,乃至于国家人民;可是真地说到要他离开顾孝成,他怕自己现在没有这个勇气。
事实就是,他怕自己离开了顾孝成,可能连日子都不会过了;所以他没有这个勇气。
所以现在的他,心中确实存在一种负疚感,可是同时他也清楚自己缺乏离开的勇气。有时想想,国家人民的定义太大,祖宗又太遥远,父母虽然在近身处,天天相见,可是如果真要他选,他还是要选那个谁。
可问题就出在,如果顾孝成父母是很凶狠,又不近人情的那种人,他还不会有现在的这种愧意,他甚至可能会想,你越是这样凶,我就越要来暗暗地祸害你们家,祸害到哪时是哪时;可他们那样地好,笑嘻嘻的,还爱开玩笑,这就让他心中存有了很深的歉意。
住在顾孝成家时,每天早上六点,他们就得从顾家园林出发回开发区的小店,然后小方就得准备早饭,七点半就要带小琪出门,她们八点钟得到学校。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到十二月中旬的时候,家中的施工工程终于完成。
因为用的都是无毒材料,没有甲醛,就不用散味道,而只需要把灰吸干净就行了。
但是他们怕有什么安全隐患,所以还是将楼上的窗在白天时大敞,通风,白天时人在一楼坐着,晚上就关了窗,举家住到附近的便捷酒店去,这么折腾了一个星期,才放心地把家具挪进房中原处,人住了进去。
第56章
这年的元旦前夕, 小顾硬拉着小方去听了一回钟声,那座寺庙从寺内到寺门口,果然挤得人山人海的,而且简直哪里的话都能听到,不仅有各地方言,还有说英语的、说日语的,挤挤挨挨的人,把这座江南古寺弄成了一锅大杂烩,闹嚷嚷的, 完全盖掉了寺院的幽深与古韵。
小顾和小方见站都没地方站了,就往寺院东侧走,那里蜿蜒着一条河, 河面不算窄,将这寺的整条东侧包着, 像给这寺院勾勒出了一条形状明显的边。
浯城人一般晚上都不太往河边上走,觉得会有水鬼上来找替死鬼。但是顾孝成这种人对这种说法一向不当真, 他也不怕。
他拉着小方往那边走,为了避开这一片的嚷闹。他本来来这里,也只是为了能触景生情,让自己再体味一下当年在这里的心境,哪知物是人非, 寺还是那座寺,不过就是整洁了许多,而人却一下子涌入了这么多, 弄得他根本一点也回想不起当时的心情了。
那河边有石栏杆,小方也站累了,往上面一坐。
小顾还站着,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说:“还有七分钟了。听完了我们就挤出去。”
“好。”
“你现在小店里的事务也没有那么忙了……你……你过段时间,要不要跟我出门玩去?”
“去哪儿?”
“不知道……不如就去纽国吧。”
“瞎说,你爸妈在那里,我们也过去,多怪啊。”
“没什么怪不怪的,我觉得你都没出过远门,不如一去就去到实在远的地方。”
“小琪怎么办?我爸不还让我看着她吗?”
他说着,转头看向身后那条河的河面,隔岸有路灯的灯火,洒在河面上,风在河上掠过时,晃动着它们,全碎了,变成了无数营营的,又混乱的光点。
小方知道自己心里其实很逃避“见到顾孝成父母”这件事,他承认,出国旅游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是有诱惑力的,可是一想到一去,就会见到顾孝成的父母,他就畏缩了。
“怕什么,没事的,把她送到你爸那里去住,我找做广告的那个朋友,看他们公司要不要派一个人,保护一下小姑娘的安全。毕竟现在小琪也属于他们公司的人,他们也不想她有什么闪失的吧。”
“话是这么说,——其实我觉得小琪乡下那些亲戚也真是有意思,他们把小孩弄到手后,法律也不会判给他们的,更何况,他们有小孩又有什么用,你那朋友要是不再给她接广告和邀约,什么钱都没得挣了。”
“你不懂,越是那种人,越是有一种狠毒,他们有可能想着,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万一弄点狠的怎么办,带回去发现不能挣钱了,直接打残了怎么办?”
“我知道,我就是抱怨抱怨,有些人愚昧起来,真是没有药医的。”
“是挺烦的,看来不找点人,每天去吓吓他们,他们还不能老实呢。——我去跟魏百川说,让他搞定这个事情,我也不管了……我就问你,你过阵子要不要跟我去纽国看看……你别忘了,我这次再回去时,就得给你办签证了。你不想想接下来要怎样吗?你不先去看看吗?”
方杰一听他这些话,明显一怔。
老实说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方杰鲜少想起当初的那个计划——顾孝成那天在床上,捏着他的手,说要带他走,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鸟语国度,一个开放的地方,让他有机会读书深造,并且留在那里,两个人遗世隐居。
但不知怎么会这样,才一年时间过去,他怎么就忘了这件事呢?
他现在想,可能是因为顾孝成刚回去那边时,他的生活一下子又回复到只有一个人的时候,顾孝成的离开,仿佛把所有他生活中出现的梦幻、梦境、不真实、童话都带走了,他整个人也忽然地真实了,又投身到了最最现实的柴米油盐的生活中去了。所以,他在现实生活的消磨中,慢慢地就忘了那天床头的,如同誓言一般的话。
后来又发生了家里的事,小琪的事,一堆的事弄得他更加现实,真实,生活化;所以,他早就把要随小顾去纽国的这样一件“如同要他跟着他去私奔”的事情抛到几万里以外了。
现在猛然间小顾提起了这个事,他不得不愣住了,他还得回想一下当初那事情是怎么回事,当初在床上时,小顾到底是怎么跟他说的,当初自己又是怎么答应他的。
顾孝成看出了他努力回想的神情,心中很不痛快;因为他当初是那么情真意切地说了那些话,哪里想到,也才一年多,就被眼前这人忘干净了。
可见他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可见他也没把他放在心上!
他怒气刚起,那头就传出了钟声。
得敲整整一百零八声。这本应是充满了祈祝的吉祥钟声,一声声的,低沉地响着,十分安祥平和;却与顾孝成此刻的心情对立了起来,并且它有那么多声,绵绵不绝,无了无休般的,更让此刻的顾孝成烦躁了起来。
他依旧站着,方杰朝上一看,一惊,知道自己刚刚得罪了他。
他拉了拉顾孝成的手,问他要不要坐下。顾孝成把手一甩,把身体掉转,背朝着河。
小方很无奈,想着自己不过就是记忆回笼得慢了点,他这也要当桩仇恨似地生这么大气。
小方由后面抱住他的腰,借着夜色的掩埋,在佛门清净地,做着这种男男间的亲呢拥抱的动作。
小顾转过身来。
钟声还在响着。
“我们到时去旅行吧。”声音不大,说出后,被一阵风掠过唇边,声音就全散了。
“什么?”钟声有点响,他没听清楚。
他俯低了上身,要他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到时去旅行吧。”
顾孝成直起身来,低下头去看了他几眼。
又低下身去问他:“那你的小琪怎么办?”他有时有点妒忌小琪的存在。
“丢给我爸就好,反正我爸现在把她当棵摇钱树,他不会让她有事的。”
他们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小方因为要准备这次旅行,就变得忙碌了起来,倒不用他忙签证的事,旅游签证的事交给了一间中介公司。而他得交代小店的事务到两个员工的身上,因为他一去就是两个星期,虽然不算长,可是他也不能全甩开来。
再有就是他得跟他爸解释这次的出行,他爸以为他是纯粹出去玩的,却不带上他;老方的心情因此而低落,想着难得地出国旅行,竟然不想着带他这个老头子出去见识一下。
小方都不知该怎么安抚他爸老方的心情,就说,他先去探探路,要是好玩,下次就带他去。
小方这人也比较内敛,一般事情还没做成的时候,不愿意多说。就像之前顾孝成跟他说的,要他出国学习,然后留在纽国,把国内小生意委托经营的这些事情,他跟他爸都只字未提过。
小方的安慰没什么用,老方一想到儿子出国玩竟然不带上他,只图自己快乐,只图自己年轻人的享受,他就一肚子气。
小方就只能说:“我去了,你也去,那小琪谁管?不如我们分开去玩,下一次,让小顾单独带你去那个国家玩一转,我就在家里看着小孩,这不是更好?你非要跟我一趟去,她那些这个舅那个舅的又跑来怎么办?”
老方一听这话,才放过这个事不再纠缠,因为他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总不能两个人都走开吧。
到了一月六号那一天,小琪回来说,学校这学期安排他们三年级,在学期尾开家长会,她回来问他们谁去她家长会,八号周五的时候开。
小琪说这个的时候,是在晚饭桌上,老方也在——来蹭饭。
老方挟了一筷子菜,说:“我去就行了,你哥忙小店里的事,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