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阿飘后发现挚友暗恋我(8)
她先是笑了笑。不化妆、又在过去三个月里老去很多后,岑女士终于有了些五十岁的样子。但她眼角的细纹都很温柔,这会儿说:“前两天,有学生聊这个段子,我觉得蛮有趣儿的,想着要不要试一试。来了啊。”
她翻开那本册子,开始读。
孟越脸上的感动渐渐化作僵硬。
岑女士继续读。
孟越脸都要绿了。倒是旁边两床的家属,听着听着,露出点羡慕的表情。一家说:“我家臭小子可写不出这种东西。”
另一家说:“你们连这个都留着?唉,之前觉得没必要,可现在想想,闺女起不来,我们却连个念想都没有。”说着说着,眼里浮上一点泪花。
孟越:“……”
他郁闷不已,心道: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儿还留着啊!
竟然是他小学时候的作文。
听到最后,孟越简直心如止水。
到十一点多,孟英哲夫妇站起身。岑女士温柔地说:“小越,我们明天再来看你。现在案子结束了,有的是时间。”
孟英哲也说:“你妈明天早上有课,要到下午。你好好在这儿等着。”
夫妻二人相互搀扶着下楼,到医院门口,上了应泽派来的车。孟英哲夫妇并不知道,儿子就在副驾驶位上坐着。
孟越的想法,则是等到了家里,司机离开以后,自己再用写几个字表明存在。到时候屋里只有一家三口,说话都方便。不像在医院时,周围都是人,他要是敢骤然拿笔,恐怕明天就得上海城日报和《走近科学》。
他想得很好。奈何等到父母加上司机小张吃完饭,岑女士面上露出疲色,回屋午睡。孟英哲则按先前所说的那样,直接坐上小张的车,说到做到,要把妻子做的松鼠鱼、加一盒米饭,给应泽送去。
他们商量送饭一事时,孟越还没到病房。面对这种情况,他无奈,同时觉得父亲所想不错:这个点,又有突发事项要处理,应泽一定、必然,没有吃饭。
应泽家中情况复杂,如果自己爸妈能给应泽一点长辈关怀,孟越也算喜闻乐见。
他慢慢安下心,准备等父亲回来之后,再动笔、写字。
作者有话要说: *吸烟有害健康。
念作文是前两天在微博上看到的段子,这块儿文里的意思是“岑女士在学生那边听说了这个网络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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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应泽房间里
知道孟英哲要来,应泽略显意外。
意外之后,心里泛起一点暖意。
司机提前发了条消息给他。应泽看过定位,沉吟片刻,问:“胡姐,你们的午餐叫了吗?”
秘书胡婧回答:“还没。”
应泽说:“半小时后休息。给食堂说一声,把你们的午餐备上。不用算我那份。”
最后一句话其实很没必要。工厂食堂走大锅饭路线,多一份少一份都是一马勺的事儿,没有严格划分。
应泽当然知道这个。他只是有点忍不住,矜持又含蓄地表达:有人来给我送饭了。
胡婧听出老板言下之意,颇觉意外,琢磨:应总交女朋友了?
……没迹象啊。
那难道是孟经理爸妈?
哦,这就有可能了。
胡婧想到孟越,心下惋惜。她是应泽秘书,算间接与孟越共事,知道老板与孟越亲如兄弟。当初孟越出事,老板接到电话时直接懵了,电话挂断就放下手上的事、赶去医院。再往后,应泽的行程表上加入固定的“探望孟越”、“探望孟越父母”。
三个月来,两个老人也到过嘉诚几次,往往拎着餐盒。一半是心疼应泽,一半是想看看儿子从前的工作环境。
作为旁观者,胡婧不好说什么。她只是偶尔会想,当初应泽的父亲、上一任“应总”对待应泽,都没有这样温柔上心。
孟英哲赶到嘉诚旗下工厂时,已经要两点半。餐盒带保温功能,打开看,米饭粒粒莹润饱满,松鼠鱼带着诱人的酸甜香气。应泽看着盒中油亮色泽,食指大动,对孟英哲道:“谢谢孟叔。要不是您来,我都没觉得饿。”
孟英哲就笑,欣慰地看应泽吃下妻子的手艺。期间在办公室转了转,在墙上看到儿子与工人们的合影。正端详,身后应泽放下筷子,解释:“照片是去年年末照的,我们在厂里办年会。”
孟英哲恍然大悟:“哦,当时孟越还拿回来一个泡脚桶。”
应泽笑道:“是,孟越手气好,抽中了。当时还好多人问我,是不是给他走了后门。”
两人聊了几句,孟英哲催道:“你别说话,快吃。”
应泽道一声“好”,筷子夹起一块鱼肉。皮上裹着糖醋酱,又被油炸到酥脆。皮内的鱼肉则滑嫩鲜美。一口下去,两种不同滋味在唇齿间混合。应泽满足,夸:“岑姨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孟英哲就笑,说:“喜欢的话,多吃点。下次岑姨再给你做其他好吃的。”
应泽点点头,“那我就先谢谢岑姨了。”
他不推辞,同时会郑重的记下孟家夫妇的心意。应泽知道,某种程度上,这也是孟英哲、岑丽珠排解痛苦的方式。照料是相互的,他通过替孟越找护工、安排病房及主刀医生等事来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孟英哲和岑丽珠也通过对应泽好来调整心态。
期间胡婧走进办公室,低声对应泽说了什么。应泽听完,神情凝重,加快了吃东西速度。
而孟英哲开口,问胡婧:“小胡,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家里老大要上小学了吧?”
胡婧愣了愣。转眼回答:“是。应总帮了忙,能去启明。”
孟英哲道:“启明是好学校啊,之前孟越也说……”一顿,声音慢慢压低,没把剩下的话讲出口。
启明算是海城最好那一批小学。私立,一年学费六位数。无论学校环境、师资力量,都不容小觑。
海城父母圈里有句话,“一脚踏入启明,一脚踏入京大”。
胡婧笑了笑,体贴地只回答前一句:“是啊,希望大宝到时候能用功吧。”然后就整理好文件、离开办公室。
孟英哲又在办公室坐了片刻,看应泽迅速吃完饭。应泽爱吃鱼、也会吃鱼,从不担心卡刺。这一顿下来,他神清气爽。孟英哲看在眼里,脸上也多了笑意。
后面告别,应泽想一想,还是问:“叔,你刚刚和胡姐讲话,说孟越也说……他也说什么?”
孟英哲一怔。
应泽知道自己唐突。但这个问题在他心里悄然盘踞,实在在意,不如直白听一个答案。
孟英哲花了点时间回想,后面笑一笑,说:“也没什么。之前他妈问怎么不谈女朋友,他吊儿郎当的,唉,说三十五岁之前让我们孙子上启明,现在别急着催。”
之后岑丽珠还和丈夫抱怨:“这话说的,我是在催孙子吗?我就是看他一个人,也没人陪着。都说十七八岁费洛蒙暴动,我这个年纪也喜欢谈恋爱啊。”爱情本身的滋味就是一种魔药了,“他呢,整天就是上班上班,我是生了个儿子还是生了个机器人……读完大学还那么迂腐,让他谈感情,他就光想着生孩子。”
或许是因为在语言专业任教的缘故,岑丽珠班上学生一半都有出国打算。平日聊新闻、聊各种话题时,一群年轻男女在思想上都表现得惊人开放。有人直接表示自己是gay,也有人说自己不考虑结婚。此外,经常在学校看到trans。
相比之下,岑丽珠觉得,自家儿子简直榆木脑袋,不开窍。
应泽却不知道这些。听完孟英哲的话,他垂眼,微微笑了下,说:“这样啊。”
孟英哲莫名觉得身侧年轻人的语气有点飘。但他觉得应泽还有事要忙,于是没有多问,只叮嘱:“这话说太多次了,你多半不爱听。但再忙,总要记得吃饭啊!”
应泽说:“好,我知道,谢谢叔叔。小张,送孟叔回去,路上小心车子。开慢一点,不要和其他人别道,安全最重要。”
不知不觉叮嘱一堆。孟英哲听在耳中,心中悄悄叹息,想:我和孟越他妈走不出去就算了,小泽也这样走不出去。
嘉诚的工厂在城外。一来一回,加上等待应泽吃东西的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五点多钟。
这一下午,孟越坐在沙发上。他睡不着,但装模作样闭眼小憩,自己骗自己。捱了很久,忽而听到卧室传来一点声音。是岑丽珠午睡醒来,踩着拖鞋出来。
她简单打理过,就拿了本书,坐在办公桌前,改一份PPT。
再晚一些,天色一点点转暗。岑丽珠开了灯,后来显然不能专心,几次转头看门口,可都没见丈夫回来。
她不说话,但孟越知道,老妈有些担心了。
他也有点担心。
好在等到六点半,门口传来一阵钥匙响动,是孟英哲回来。原来他还绕去超市买了菜。
岑丽珠走过去接过菜,看一眼。她先问:“回来这么晚,怎么都不说一声。”
孟英哲一愣:“我发了微信。”奈何拿出手机一看,大约是发消息时信号不好,一段语音前面有一个鲜红的未发送标志。
他道歉,说:“下次会注意。”
岑丽珠道:“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
两人一起进厨房,慢慢准备晚饭。而孟越深呼吸几次,从老妈的办公桌上拿了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