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带我去致富(75)

　　那人听见艾芒的声音就笑了：“早！”等到她回过头来，看见方圆还愣了一下，“诶，厂长来了？早啊！”
　　方圆笑着打了个招呼：“王洁，早。”
　　王洁，是方圆亲自招进来的研究员，之前一直在刘教授手下当研究生，算是艾芒的直系师姐了。虽然是农学院的研究生，整天接触的都是土壤植物，不过王洁可不是素面朝天的那种人，反而是个精致生活的女人。她长得漂亮，最喜欢古典打扮，就算是上班也会仔细的化妆，除了进实验室的日子之外，从来都是静心勾勒的眼线加上大红唇，实在是研究所一枝花。
　　“厂长是来看这次的成果的吧？”王洁笑弯了一双大眼睛，侧过身让方圆看刚刚破土的幼芽，“这就是艾工的成果！”
　　方圆总感觉哪里别别扭扭的，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不自在。紧走两步，方圆看着王洁身边的培养槽：“这是……”他讶异的看了一眼艾芒，“不是说昨天刚种下吗？这就发芽了？”
　　艾芒笑了笑，一边王洁爽快的说：“厂长，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出苗了。看来还是艾工的生长液配得好，不愧是最了解自己成果的专业人士！”
　　听见艾芒被夸奖，方圆忍不住微笑起来，打趣的看了一眼艾芒：“他确实在这方面很有天分，不过王洁你也不差啊！我听艾芒说，水生植物是你独立研发出来的？”
　　王洁闪闪发光的眼睛在艾芒身上打了个转，开心的笑了起来：“嗨，说是独自研发，其实每个同事都帮过我不少。不过我也不确定再来一次，我还能不能好运的得到它。其实我到现在还觉得，冥冥中其实有人在借我的手来达成这项成就，要不我怎么误打误撞就研究成了呢？”
　　方圆这次是真感觉有什么不对了。
　　他脸色僵了一下，轻轻呼出一口气，微笑着问道：“太谦虚了啊！对了，不是试种了吗？你放在哪儿了？”
　　王洁没注意他那一瞬间的变化，兴致勃勃的领着方圆转过了一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灌木，指了指后边放着的玻璃缸：“在这儿呢。我早上特意过来看过了，虽然还小，但是确实开始长大不少了。”
　　方圆仔细看了看水缸里面，确实有一些淡蓝色半透明的藻类植物悬浮在水中。
　　“它是以海藻为基本培育的，自带打量的氯。”王洁在他旁边入神的看着自己的研究成果，不无骄傲的说道，“这种海藻虽然也能靠着光合作用生长，但是主要还是靠着硫化物成活。比如石油污染。这些小东西能吸附石油类漂浮物，在它的体内加速分解石油，吸收其中的硫化物，跟它自身的氯进行反应，直至硫化物消失。要是在它生长的地方硫化物消耗殆尽，它就会很快死去。”
　　艾芒点点头，接着给方圆解释：“你别看它小小的，长起来最大也只能长到三四厘米左右，不过他的散播方氏有点像水母。只要不给它硫化物进行作用，他死的时候，每一只都会放出藏在内部的数千个细小的种子。这些种子随着洋流漂浮，直到遇到硫化物污染，才能达成生长的条件。”
　　王洁专注的看着艾芒说完，这才笑着说道：“总之，如果这种海藻的试验成功，那么只要在海洋中撒下足够的种子，今后就再也不用管它了。当有硫化物污染海洋的时候，它的种子会自动‘活’过来清理的。等到清理完毕，他们会再次‘沉睡’起来，等待下一次清理的机会。”
　　方圆抿紧了嘴角，盯着玻璃缸里面水面上漂浮的一层汽油，心里呵呵了——他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
　　“恩，很好啊！”方圆盯着水面看了半天，运着气咬着牙，瞪了一眼艾芒才开口说道，“看来我们研究所有点屈才了呀！王洁，你这个发明要是效果好，可是能造成全球轰动的呀！”
　　王洁终于将眼神儿从艾芒身上拔了下来，笑着谦虚：“哪里！要不是厂长您的支持，艾工和同事们的无私帮助，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成果来呢？”她没忍住又瞟了一眼艾芒，“何况艾工才厉害！我这个还是不经意间达成的成果，可是艾工就能培育出来完全呵护设想的成果来！”
　　结果她的媚眼全都抛给瞎子了，人家艾芒的注意力全在方圆身上呢。
　　艾芒还奇怪呢，方圆不高兴还是怎么的？什么表情这么僵硬，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呢？
　　方圆牙疼。
　　呵呵！
　　特别客套的聊了几句，三个人干脆一起出了暖棚。
　　看得出来，王洁对艾芒很有点意思，都根本不掩饰自己那点心思了；可是他们家这位呢？平时那么机灵的人，糊弄方圆一个来一个来的，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了？
　　方圆心里的小人将艾芒这一顿打啊，脸上还不能露出来，只能不尴不尬的跟王洁一边聊一边走：“你们最近辛苦啦！家里人没埋怨什么吧？这么快出成果，必然是下了大力气了，看来您爱人很支持您的工作啊！”
　　王洁一愣，哈哈笑道：“厂长，我还没结婚呢，哪来的爱人啊？”
　　方圆还没说话呢，艾芒反倒特别吃惊的问了一句：“王姐你没结婚吗？我还以为你早就结婚了呢！”
　　王洁闻言脸色黑了一瞬，勉强笑了一声：“艾工你真会开玩笑……谁跟你说我结婚了？”
　　艾芒特茫然的说道：“可是我还听见你跟刘姐聊教孩子的事儿……我以为王姐你孩子都上学了呢……”
　　王姐勉强的微笑终于坚持不下去了，黑着一张脸跟方圆打了个招呼，借口自己还有实验要做就跑了。
　　方圆忍着笑目送她远去，结果回过头来，就发现刚才迷茫着的艾芒……哪里迷茫了？这不是挺清醒的吗？！
　　挑了挑眉，方圆哼了一声：“你之前就没发现她的意思？”
　　艾芒笑笑，推着方圆进了自己的研究室，关上门才叹了口气：“昨天王姐还没这样呢，谁知道她什么时候起了这样的心思了？”
　　“我就不信一点预兆都没有，”方圆斜着眼睛看着他，大有你今天不解释明白咱们就没完的意思，“平时糊弄我的时候那么精，怎么到别人身上反倒没戒心了？你不是还打算在外面彩旗飘飘吧？”
　　王洁他有印象，当初对艾芒这么个小年轻展馆研究所很有些不服气，最开始看艾芒还挺不顺眼的，怎么忽然转变这么大了？
　　艾芒没明白彩旗飘飘是个什么梗，不过听方圆阴阳怪气的语气也知道不是好话，连忙狗腿的笑道：“可能是最近因为那个海藻的事儿，我跑她的研究室勤了点，她才误会了吧……我这不是想着，她那个研究成果挺有意思的吗？而且她的实验总跟正确的方向擦肩而过，我一着急就……不过昨天王姐还没这样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突然这样了。”
　　方圆一撇嘴：“所以还是你自己的错！我跟你说，这可是原则性问题，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外面沾花惹草，那咱们可就得好好谈谈啦！”
　　“哪儿能啊！”艾芒赶紧表忠心，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跟方圆保证了半天，才被假装生气的方圆放过了。
　　闹过了之后，方圆才好奇的问他：“不过，你真以为她结婚了，孩子都挺大了？”
　　艾芒闻言只是十分有深意的笑了笑……
　　方圆趁机揉吧了艾芒片刻，俩人假模假式的一个生气一个哄的玩了一会儿情趣，方圆这才进一步了解了一下艾芒培育出来的两种植物的情况。
　　按照方圆定下的目的，艾芒几乎完美的培育出了达到要求的这两种草。
　　其中能强力吸附土壤中有机污染物的，是根据条草作为基础，搭配了几种雨林植物和蒲公英基因糅合的新植物。它依靠土壤中的酸碱盐和重金属成分成活，除了重金属部分会残留在这种草的茎叶中，所以越是重金属污染严重的地区种植，这种草会越长越硬。除此之外，其他污染物能够通过植物代谢成无害的单纯分子。
　　而一旦土壤中的有害成分吸附殆尽，这种草很快会枯萎。成株的草籽在植株枯萎之后，会自动落到地面，不过没有污染物就不会发芽，会一直沉睡在土壤中。
　　最绝的是，这种草枯萎的茎叶因为吸附了很多重金属，所以很难降解。如果大面积的种植这种草，等它枯萎之后将干枯的茎叶收集起来，其实能提炼出其中含有的重金属成分。
　　而另一种能够净化无机污染物的植物，能分解农药洗涤剂之类的化工产品，还能有效灭杀土壤中的有害菌群，可以说十分强大了。
　　这种植物与其说是草，不如说是一种菌菇。他的长相比较奇怪，看上去就像生了锈的铁丝一样，七扭八歪的支棱出地面。它的传播也是通过孢子，只要孢子沾染到的土地上有无机污染物，这种菌菇就能生长，分泌出分解污染物的物质与各种有害物质反应，产生能够让它生长的营养源。
　　等到它将附近的有害污染物分解干净之后，没有了可供其生长的养分，他就会自行枯萎，只留下肉眼不可见的孢子。直到这些孢子再次遇到污染物，才会再次生长出新的菌群来。
　　艾芒一边给他讲解，一边在办公桌上的小花盆里催生出小小一只样品给他看。
　　方圆听得津津有味，不住地点头，兴致勃勃的看着暗红色的蒲公英，以及长得超奇怪的蘑菇，两眼放光：“太好了，你太厉害了！”
　　艾芒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花盆中失去异能支撑的两株植物瞬间枯萎掉了。
　　“其实他们俩虽然功能强大，但是还不能将所有污染物清除。像是汞、砷、硒、苯之类的元素，他们就不能起什么作用。”艾芒笑了笑，随即轻轻叹了口气，“我翻历史书，上面都写工业革命造就了人类近代的辉煌。可是这两百年来，人类实在是造出了很多可怕的东西，这个星球跟过去改变的太多了。好的改变当然很多，可是不好的改变也不少。”
　　方圆感同身受：“其实大多数人已经意识到了这点。人类的进化是很漫长的，但是地球的改变太快了，人类的进化跟不上改变，迟早有一天被自己玩儿死。”
　　“是啊。”艾芒拨弄了一下枯萎的两小株植物，“希望来得及吧。对了，你给他们起个名吧？”
　　“我起？”方圆古怪的忘了望天，半晌才憋出来两个‘品名’来，“要不……就叫有机污染改造一号，和无机污染改造一号？”
　　艾芒：“……”
　　方圆：“……”
　　俩人大眼瞪小眼半天，异口同声的说道：“恩，要不还是等等再说吧……”
　　无语的结束了这个话题，接下来方圆就帮着艾芒整理了一下两种新植物的资料，又约了纪磊过来。两三天时间就整理好了所需材料，顺利将三分专利申请提交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