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差一点成我姐夫的人(5)
何家主否定道:“不可!他还动不得!”
“为何?”老头问。
何家主答:“这你别管。”
老头立时气得黑痣上的毛迎风直颤。
何家主起身要走,又突然顿住,“玊先生要亲自来。”
老头闻言,惊得痣上毛似乎要掉下来,“什么!他究竟是何人?”
何家主走到门口,“不该问的最好别问。”
“……”
“新婚之夜,被朕叫进宫,旸煦需要什么补偿吗?”御书房内,年轻的皇帝坐在龙椅上,慢悠悠问。
玄昭恭敬道:“臣不敢。”
皇帝转头看向连祎,“那,弟妹呢?”
连祎茫然无措的看了看玄昭,而后又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眼皇帝,“臣……臣妾不需要补偿。”
玄珝哈哈一笑,道:“莫怕。往后,便是自家人。没外人的时候,与旸煦一样,唤我皇兄便是。好了,说正事吧,早些说完,你们也能早些回去。”
连祎紧张地捏了捏手心,心道:陛下,您慢慢说,不急,一点也不急。
皇帝道:“皇叔请旨清修,将亲王位传给你,朕答应了。他也是该好好歇歇了。”
玄昭悄悄拍了连祎的后背一下,权当安抚。然后上前一步对皇帝道:“一切听从陛下安排。陛下,今日刺客似是江湖杀手,训练有素,臣等虽早有防备却未能留住活口。”
皇帝缓缓点点头,“心中可有怀疑?”
玄昭道:“臣只能确定不是仇杀。”
皇帝皱了皱眉,问向连祎:“弟妹是江湖世家出身,可有想法?”
连祎正紧张兮兮地听他二人你来我往,突然问到他,稍微一愣,才道:“回陛下,臣……臣妾只知今日刺客应是‘隐刺’的杀手,这个杀手门派只认钱财,只要给得起,谁都敢杀。”
答完了话,连祎才反应过来,皇帝似乎很喜欢叫自己“弟妹”,暗觉是吃大亏了!
“哦?”皇帝好奇道:“他们连朕也敢杀?”
连祎硬着头皮道:“应当是敢的,不过,没人出得起价,除非皇上您自己。”
皇帝又问:“朕自己?那朕是何价?”
连祎这下犹豫了一下,才道:“您本无价。只能以天下为报酬。”
皇帝闻言一愣,而后哈哈大笑起来。止了笑才道:“原来如此!”
第9章 幸好是他
在皇宫与皇帝说了许久的话,连祎也仿佛放松了下来,在他心中,当今皇上比身旁这位玄大阎罗要和蔼可亲数倍。皇帝似乎很高兴,放二人出宫前,直叫玄昭好好待连祎。
其实,连祎还真是冤枉玄昭,先入为主了。
坐在回王府的马车中,连祎似乎已然适应,“其实我觉得,皇上只是为了看热闹,才叫我们进宫。”
玄昭对连祎主动说话感到非常高兴,问:“何出此言?”
连祎认真道:“皇上亲爱的兄弟大婚,他却因为计划不能亲自观礼,当然心有不甘啊。”
玄昭闻言笑道:“有道理。”
这是连祎见他第二次笑,心道:这阎罗笑起来其实挺好看。
玄昭突然沉默片刻,才道:“你不怨我,疏于防范,将你置身于危险之中,还毁了你我大喜之日吗?”
连祎道:“这有何好怨?谁都有难言之隐。而且,我并不觉得毁了什么,你我不是成功拜堂了吗?”
玄昭闻言,看着连祎的眼神越发温柔。
连祎心道:大哥,看便看,眼神那么浪作甚!收神啊大哥!
等到了王府,已是亥时。
玄昭很体贴的让连祎去沐浴,而他则去了其他房间沐浴。
可能是心念着自家小王妃,玄昭三下五除二便洗好了。晾着头发等在卧房。
连祎怕深夜沐浴着凉,便在卧房连通的小净室中沐浴,动静大了,声音便会传到卧房中。玄昭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自然将其中声响,听了个仔细。
连祎泡着泡着,泛起困来。迷迷瞪瞪中,突然察觉水中有异物。在水中捞了捞,什么也没捞着,换了个姿势继续泡。谁知一转身的功夫,一条细长黑影突然从水中冒出。
“啊!”
连祎吓得一声大喊!
玄昭闻声,立刻弹起冲向净室。
门外等待伺候的下人,皆被此声震了一下,彼此对视片刻,都脸红了起来。
“……”玄昭被眼前景象刺激地说不出话来。
连祎被小蛇吓得大叫,站起身来便要往外冲。可还没卖出去,衣服都没拿到,玄昭便冲了进来。
完了,连祎心道。
玄昭看着水中站着的人,若他没眼疾,应当没看错,这是个男人。准确地说,是个少年。
玄昭只是呆了片刻,而后一闭眼,再睁眼后,便上前几步,一把拉过连祎的肩膀,将他的背面向自己。
白皙的后背,一道伤疤在左侧蝴蝶骨旁。
幸好。幸好?
玄昭被心中出现的两个字惊醒。
玄昭松开手,转身拽下衣裳,又将连祎掰正,看着他呆呆的样子,一只手托着衣裳,一只手握住连祎的紧窄却有些柔软的腰,道:“还要站多久?”
连祎似乎回神,缓慢道:“有蛇。”
“不对,草民知错了!求王爷饶命!”
玄昭咬着牙将衣裳裹在连祎身上,道:“穿好衣裳,出来!”
连祎端端正正跪在玄昭面前,低垂着脑袋,小声说:“一切行为皆草民所为,其他人并不知情,请王爷莫要牵连无辜,连祎任凭王爷责罚。”
玄昭面无表情道:“你在与本王谈条件?”
连祎道:“草民不敢。”
玄昭道:“你还有何不敢的?”
连祎不语。
玄昭继续道:“连钰逃婚了吧?若我没猜错,是出了什么意外,你没走成?”
连祎闻言抬头,看了眼玄昭,有飞速低头。
玄昭看着地上,犯了错的猫一样的人,心中郁气难解。
……
片刻沉默后,玄昭站起身,吓得连祎往后一躲。玄昭却没理他,缓步走向床边,脱掉外袍,沉声道:“既然你上了本王的轿子,替你姐姐嫁给了我。那洞房,你也替她入了吧。”
连祎闻言不可置信的看向玄昭,“您,您说笑了。”
玄昭咬牙道:“说笑?对了,咱俩可是拜过堂,你也是入了这洞房的了。”
连祎陪笑道:“这……这能一样吗?”
玄昭看了眼连祎,躺在床的外侧,道:“有何不同?过来。”
连祎不敢动。
玄昭耐着性子道:“怎么?还要我过去背你?”
连祎无法,只得慢吞吞起身,慢吞吞走向床。
玄昭道: “站着作甚?上来!躺下!”
连祎简直欲哭无泪,绷紧了身体,僵硬的从玄昭身上爬过去,尽量不碰到他,而后慢慢躺下,大气不敢喘。
玄昭招人熄灯。
烛火熄灭,点点月光洒进房间。借着微弱的光,听着玄昭在耳侧均匀的呼吸声,连祎简直心跳如雷。
说来也奇怪,还不知道玄昭要如何整治他的情况下,连祎居然渐渐稳定心神。这一稳定下来,心中不免想起那条小蛇。
玄昭一直注意着连祎的动静,见他一直呼吸紊乱,最终还是忍不住道:“怎么?知道怕了?”
连祎小声道:“草民怕蛇。”
玄昭:“……”
半晌,玄昭似是叹了口气,将一个香囊从枕头下取出来,放到连祎枕头旁。而后转过身背对连祎道:“睡吧,那蛇不会再来了。”
片刻后,“明日再收拾你。”
连祎:爹,救我!
竖日一早,连祎被外面喧闹声吵醒。身旁已没人。
连祎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又是如何睡着的。
坐起身晃晃脑袋,下人听到动静,推门进来伺候。苟富贵也在其中,姐姐的陪嫁丫鬟们却不见一个。
下人们都低着头,苟富贵恭敬道:“启禀王妃,这些日后都是专门伺候您的下人。他们都是王爷亲选,王妃尽管放心差使。奴才以后也专供王妃差遣。”
还不等连祎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苟富贵又道:“宫里一大早送来了给您的赏赐,皇上对您很是欣赏呢!”
宫里送来了一大堆赏赐,皇上口谕“王妃贤徳,有助国之能,当赏”。这则消息,狠狠震了连祎一下。皇帝很欣赏小王爷的老婆这件事,也飞速传遍了皇城。
而下了朝在御书房与玄珝说了许久体己话的玄昭,出了宫直奔连府。
第10章 顺心人
玄昭心中,很是烦闷。
昨夜头几个时辰,他的确很愤怒。他怒的是欺骗,更怒的是自己发现真相时的反应。
后来,他渐渐不怒了。而是开始恼,恼今后该如何。就像看到连祎真身第一反应是看伤疤一样,他恼的第一件事是如何保全连祎。
当今皇上不像大多数君王那般强硬,自即位以来,便没让朝臣摸清过底线甚至套路。但那毕竟是皇上,即便是位看重亲情,与兄弟极为和睦的皇上。
玄珝很信任玄昭,玄昭也很信任玄珝。
但他,毕竟是皇上。
玄昭请求赐婚是真心,却也不仅仅是因那日误闯所遇,毕竟即便一见倾心,也未到“非君不娶”的地步。
而是恰到好处,恰是时机。
玄昭不在意“恶名远扬”,外面传得越凶他越省心。但同时他也担心,毕竟恶名底下是实力。
玄昭知道自家皇兄的脾气与所求,知道他不会疑心自己。但这不代表玄昭可以毫无顾忌。对皇兄的疼爱与信任,他必须万分感激,并肝脑涂地。
所以娶连家小姐,恰到好处。
这件事发生的是多么顺心顺意。
可一瞬间,顺心人还是顺心人,顺心事却变得不那么顺心了。
最要命的是,应该暴跳如雷的玄昭,发现自己最担心的,是那个顺心人,而不是顺心事。
难道当初那一眼,比自我感觉上还重要?自己当真无法自拔了?不然,到底有何需要担心?不是应该找皇兄提自己讨回公道吗?
玄昭就这样胡思乱想一夜。
新婚燕尔,皇上免了玄昭三日早朝的。可胡乱寻思了一夜的玄昭,还是早早爬起来进了宫。
不为别的,就为了那恼人的连祎。
“欺君之罪”,搁在哪个皇帝身上都是不能忍的。以往谁胆敢欺瞒玄珝,玄珝必然会重判。而且充分展示他花样百出的一面,让每个胆敢欺君之人,不重样的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