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别撒娇[穿书](17)
郁子溪懒得搭理他,转身对杨凌道:“师尊说明日便启程回云川,劳烦大师兄找辆木头车,把这尸体也运回去。”
宋景云抗议道:“云川是仙府又不是义庄,什么乱七八糟的尸体啊就往云川运?”
郁子溪道:“这是纵横峰弟子杜雨山的尸体,不运去云川,难道运去你家。”
宋景云气煞:“你你你!”
郁子溪挑了宋景云一眼,便去后院打热水去了,徒留众弟子面面相觑。
“不是吧,这是杜雨山?听他声音挺年轻的啊,怎么摘了面具这么老?”
“不知道,刚才那大叔还说他是邪祟呢。”
“若这杜雨山真是邪祟,那姜峰主可真是好彩!”
“你说姜峰主要是知道他到处炫耀的新徒弟是只为祸一方的邪祟,会不会气地摔碗?”
“哈哈哈!岂止是摔碗,我觉得他可能会直接把饭桌砸了!”
说笑间,弟子们就把正在喝水的柴夫搡进了人堆里,七嘴八舌地乱问。
“你跟着师尊一道儿回来的,你定然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快说说!”
“是啊是啊,师尊他老人家是不是很厉害?”
柴夫第一次遇上这场面,一开始还局促不安,但兴许是绿竹峰的弟子都太接地气,他很快就习惯了,甚至还绘声绘色的讲起了楚寒与郁子溪的英雄事迹,必要的时候,还加以矫饰,说的一众弟子拍桌叫好。
郁子溪端着铜盆从后院出来,见众人闹得正欢,看了一眼并没多说什么,便拐道上楼梯了。
“师尊,把伤口洗一下,我来给您上药。”郁子溪把铜盆端到床边,一边帮楚寒脱鞋,一边道。
楚寒两手按着床沿儿,用脚尖儿碰了下水面,水温刚好。
他把脚泡进水里,淡淡问:“子溪,我有件事想问你。”
郁子溪一手托着楚寒的脚底,一手舀水淋在楚寒脚面上:“师尊请讲。”
楚寒道:“你在来云川之前,是不是有过什么奇遇?就是……嗯……就是有没有得到什么秘法,或者神兵之类的东西?”
郁子溪笑了笑:“神兵没有,但秘法确实得到过一本,但还没练多少,就遗失了。”
楚寒:“那本秘法叫什么名字?”
原文里,郁子溪是修炼了禁术之后,才开始逆袭的,难道那本禁术被他提前得到了?
郁子溪摇头:“没名字。”
没名字,那内容总该知道一些吧,楚寒又要问,刚张口就被郁子溪打断。
“不是什么厉害的秘法,师尊就不要问了。”郁子溪用布巾包住楚寒的脚,仔细擦着。
擦完脚,上完药,郁子溪右手虚空一拖,一把银剑赫然呈现在手中。
楚寒:“这是?”
郁子溪:“是我从恶灵池带出的银剑。”
楚寒略惊:“你没给杜雨山?”
郁子溪冷哼:“他先出尔反尔,我凭什么要把东西给他。”
楚寒失笑:“你还真是不吃亏。”
“亏又不好吃。”郁子溪弯着眼睛,把剑递到楚寒手里,“杜雨山那么在意这把剑,想来应是个宝贝,就送给师尊吧。”
楚寒虽然收了剑,却道:“你师尊我剑术不精你又不是不知道,送给我我也用不着,我先替你保管,你何时需要,找我来取便是。”
郁子溪沉默片刻,浅笑点头:“听师尊的。”
楚寒昨晚一夜没睡,眼下困意难耐,郁子溪帮他上完药后,他便倒头睡了,睡得又沉又长,再睁眼,已经是次日早晨。
他梳洗完下楼时,弟子们的行装已经收拾好了,吃罢早饭就可启程。
可饭刚吃一半,门外便传来一串敲锣打鼓之声,声音越来越近,震得桌面儿都在颤。
宋景云飞快跑出去一看,瞧见一帮穿着喜庆的百姓列队正朝这边来,敲鼓的敲鼓,敲锣的敲锣,最前面的两个壮汉还举着一块鎏金扁,上书——“除邪卫道”四字。
宋景云刚要回去跟楚寒汇报,一扭头,身后挤了一堆人,一个叠着一个,都在伸长脖子朝外看。
等那群百姓停在客栈门口时,众弟子齐齐愣了下,这些人……是冲他们来的。
一番交谈后,方知是千水镇百姓感念楚寒除邪大恩,特来送匾感谢的。
宋景云开开心心收了匾后,茫然:“你们怎么还不走啊?”
话音刚落,几名穿着新衣裳的小毛孩儿被搡到了人群最前面。
宋景云:“什么意思?”
一名老头道:“先前是俺们有眼无珠,并不知道云川竟然是这么个厉害门派,历经此事,才晓得云川的厉害。”
宋景云:“所以呢?”
老头嘿嘿一笑:“这几个孩子都是镇上特别不错的,还在娘胎的时候,算命先生就说他们有仙缘儿,您看,能不能让他们也去云川学两年?”
宋景云当即高声道:“老乡,我们是云川,修真界第一大门派,不是玩儿杂耍的。”
老头一本正经道:“俺知道啊,就是因为你们云川厉害,所以俺们才想把孩子往里面送嘛。”
……
宋景云好说歹说,说的口干舌燥才把这帮百姓劝走,一回到饭桌,直接就着壶嘴灌了一整壶凉茶。
楚寒夹了只鸡腿放进宋景云碗里:“干得不错。”
宋景云来不及擦嘴角流下的水渍,连忙开心道:“我就知道师尊对我最好了!”
他刚夹起鸡腿准备咬,不知哪个杀千刀的撞了下他的胳膊肘,原本到口的鸡腿啪——掉在了地上。
“郁子溪,你走路不看路啊?!”宋景云怒道。
“看路了,但没看你,所以没注意。”郁子溪淡淡道。
郁子溪走到楚寒身边坐下,也伸手去夹了只鸡腿儿,但一夹,一滑,如此三番四次,楚寒看不下去了,伸手帮他夹了一个放进碗里。
郁子溪一看碗里的鸡腿,笑的可灿烂了:“师尊真好,不仅帮我夹鸡腿,还夹了一只最大的。”
宋景云看了看地上那只,又看了看郁子溪碗里那只,委屈道:“还真比我的大!”
你们俩幼儿园没毕业吗?有完没完!楚寒拿筷子的手一顿:“快、快吃吧。”
艰难地吃完早饭,众人便准备出发了。
出门的时候,宋景云非要让人举着那块“除邪卫道”的匾走,杨凌说这样太招摇,但宋景云觉得这样比较有气势,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最后郁子溪抢了那块匾,然后跟杜雨山的尸体一齐放在了木头车上。
楚寒:“……”
宋景云&杨凌:“……”
眼见就要出千水镇时,一名小男童从巷子里哒哒跑出,一不留神,栽在了楚寒面前。
楚寒伸手把他扶起,叮嘱了句小心,才让他走。
楚寒看着那小男童跑走的背影,怔了一下。
郁子溪歪头问:“师尊怎么了?”
楚寒摇手:“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几年前的一件事。”
郁子溪好奇:“何事?”
楚寒道:“我几年前带着弟子下山历练的时候,也扶过一个摔倒的小男童,不过那个比这个长得更可爱点儿。”
郁子溪眼睛亮了一下:“真的、真的很可爱吗?”
楚寒很认真地点点头。那小男童是真的可爱,小小的一只,脸一掐,软的简直要出水,要不是怕影响剧情,楚寒直接就把人拎回云川养起来了。
……
——
那是七年前,楚寒刚穿进来没多久。
他带着弟子们下山历练,途径一处酒楼,随身带的瓜子吃完了,就进去称了一斤,他就是在酒楼里遇见的那个小男童。
楚寒拿着称好的瓜子,正准备出门,迎面走来一个怀抱小酒坛的红衣小男孩儿,七八岁模样,有点儿瘦,整个人奶嘟嘟的,瞬间便吸引了楚寒的注意。
第17章 师尊,你真好
小男童抱着小酒坛,哒哒走到柜台前,颠着脚尖儿,双手举着酒坛道:“张公子让我来打酒。”
老板提过酒坛:“还是女儿红?”
小男童嗯了一声,从一只绣着竹叶的小荷包里掏出一小锭银子递给老板:“呐,这是酒钱。”
老板收了钱,便去沽酒了。
小男童身子一歪,用小小的肩头抵着柜台,一边无聊地抠弄衣带,一边等老板出来。
他等了多久,楚寒就看了多久。直到老板提着酒坛出来时,楚寒才提着瓜子出门。
但刚走出门,楚寒便听到了酒坛子破碎的声音,旋即便有人争吵起来。
“小崽子你走路不长眼啊!真他妈晦气,洒了老子一鞋的酒!”
“明明是你先撞的我!你赔我的酒!”
“哟呵,还敢跟老子顶嘴?你很狂是吧,我让你狂!让你狂!让你狂!看你还狂不狂!”
话音未落,一道红影便从门口摔了出去。
楚寒转身一看,竟然是那个小男童!
小男童趴在地上,衣裳上全是鞋印儿,嘴角还洇着血,很显然他方才经历了什么。
“师尊,你在看什么啊?”张枫顺着楚寒的目光望去,看见地上的小男童后,冷漠地切了一声,“原来是个小男童啊,脏死了,师尊别管他,我们快走吧。”
楚寒没说话,只是冷冷瞪了张枫一眼,然后把瓜子塞给他,自己走了过去。
便在此时,一名花臂大汉从酒楼里走了出来,两手叉腰的站在门口,讥嘲道:“小狗崽子,不过是个下等家奴,也敢在老子面前狂,现在知道老子厉害了吧,快快快,跪在老子面前,给老子磕三个响头,老子就放了你,否则,老子今天就把你腿打折,让你趴着回去见你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