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别撒娇[穿书](13)
吃完结账的时候,楚寒忽然问老板:“我听说你们镇旁边的那个林子很邪,没请人来看看吗?”
老板把钱塞进箱子里,叹了口气,道:“两年前就请了,据说还都是些高门大派,可没用啊,不仅没用,还白白送人命。”
楚寒追问:“什么意思?”
老板道:“没什么意思,就是那些来除邪的人都死在林子里了而已,自那往后,便没人敢来了。”
楚寒皱眉:“敢问请的都是哪门哪派?”除邪不成反被邪除,这请的该不会是神棍吧?
可等老板报出那些门派名字时,楚寒愣了下,他好歹已经在这个世界混了七年了,对那些修真门派了解并不少,老板报的这几个门派全是修真界翘楚啊!这都没把那邪祟除了,那邪祟是有多强?
楚寒又问:“那你们怎么不去云川问问?”
老板一听,顿时笑道:“云川?那不就是个野鸡门派嘛,请他们来跳大神吗?”
咱们说的……是一个云川吗?
楚寒又把云川的地址说了一遍,老板又笑了:“我知道啊,那里不是还有十二座荒山嘛,就是那个门派!”
云川每座山都生机勃勃好不好?哪有荒山!楚寒:“你们是亲自去过云川,还是听别人说的?”
老板摇摇头:“去是没去过,这都是杜耆老说的。他还说,云川不仅是十二座荒山,而且荒山上的十二位山主个个都是神棍,没一个正常人。”
楚寒额角跳了跳,又是杜耆老……而且:“什么叫没一个正常人?”
老板一边念叨,一边掰手指:“据说那十二位山主里,一个瘸子,一个疯子,一个矮子,一个傻子,一个泼妇,一个地主,一个老好人,一个娘娘腔,一个坑人精,一个小白脸,最后两个正常的还早死了,剩下的哪里有正常人啊?”
傻子是姜绝,娘娘腔是柳喻之,那小白脸是……我吗?楚寒牙根有点痒,他觉得老板的脑子需要下锅炖一炖。
楚寒一扭头,发现郁子溪正默默看着他,而且貌似看了很久了。
“看什么看,我很好看吗?”楚寒被“小白脸”这个形容激了一肚子火,忍不住凶了郁子溪一句,刚凶完他就怂了,说话态度差会被小变态记小本本吗?按照原文的发展……貌似是会的。
他正心虚着,郁子溪忽然对他笑了笑,眼睛弯成了两只小月牙:“好看啊。”
“…………”半晌,楚寒才干巴巴蹦出了一句“谢谢”。
第13章 师尊,吃瓜子
离开馄饨铺,楚寒和郁子溪便去往石尸林外的破庙。
破庙坐落在城西野郊,位置很偏僻,也很荒凉,兴许是受石尸林所染,整座破庙的气氛很是阴森,一看就不是好地方。
两人一进庙,顿时被灰尘呛了一脸。
“每月十五都会有人过来,怎么还是这么多灰,不打扫吗?”郁子溪伸手扇了扇眼前漂浮的灰尘,皱眉道。
楚寒用袖子捂着口鼻:“此庙并非善所,那些来送祭品的人恨不得扔下祭品拔腿就跑,不会有人打扫的。”
两人在破庙里转了一圈,并没发现异常。
今日便是十五,黄昏一过,那名柴夫就要被送来当祭品了,楚寒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
傍晚,日落西山,月上梢头。
通往破庙那唯一一条小土路上传来了杂沓的脚步声。四名修士押着白日那名柴夫,正朝这边来。柴夫双目无神,整个人也跟丢了魂儿似得,浑浑噩噩,修士们推他一把,他便往前走两步,不推,他就一动不动。
楚寒跟郁子溪就躲在破庙旁边的烂木头堆后面,正如楚寒所料,那四名修士把柴夫送到破庙后,当即拔腿逃跑,眨眼功夫,便不见人影了。
那名柴夫靠在落满灰尘的功德箱上,呆愣愣地看了会儿房顶,就捂着脸,哑声哭了起来。
他哭到一半,楚寒实在听不下去了,现身道:“不要哭了。”
柴夫一见他,就地打了个滚儿,整个人缩成一团,惊恐里带着诧异:“你你你是谁?”
现在这个时辰,能大大方方出现在这儿的除了石尸林里的邪祟,不可能会有别人,但……这邪祟怎么长得这么好?而且看起来还冒着股仙气。
郁子溪从楚寒身后走出时,柴夫更惊了,这邪祟还不止一只!还都长这么好看!
楚寒没说话,默默地掏出竹剑,唰的一下,手起剑落。
柴夫闭眼大叫:“啊啊啊啊啊啊——”
“你叫什么?吵死了!”楚寒冷声道。
柴夫并不理他,继续啊啊大叫。
“闭嘴!”楚寒提起竹剑,直接冲柴夫后背抽了一下,成功让他安静了下来。
楚寒这一剑抽的不轻,但也着实把柴夫给抽清醒了,柴夫看着自己已经能自由活动的双手,方才惊觉,楚寒刚才劈剑不是要杀他,而是要砍那根捆他手的绳子,可……那下手的气势分明是要吃人啊。
楚寒大概跟柴夫解释了自己跟郁子溪的来历,说完之后,柴夫也露出了跟馄饨店老板类似的神情。
楚寒收剑回鞘,冷冷道:“我不管那个杜耆老怎么说的,但我们云川不是荒山,而且很有钱,很厉害,谢谢。”
柴夫咽了下口水,云川的人有没有钱,厉不厉害他不知道,但脾气应该不是很好。
祭品已经送到,邪祟随时都会过来。楚寒让郁子溪到门外把风,郁子溪出去的时候,递给楚寒一包瓜子:“师尊一边吃一边问吧。”
啊,你真是为师的小棉袄。
楚寒找了个小木墩儿坐下,一边嗑瓜子,一边问柴夫:“不多,三个问题。第一,那邪祟长什么样儿?”
柴夫摇头:“没见过,见过的人也都死了。”
楚寒嗯了一声:“第二,既然镇上不太平,你们为什么不搬走?”
柴夫苦笑了下:“能走谁不想走?”
楚寒疑道:“什么意思?”
柴夫叹了口气:“镇上一开始出事的时候,确实有人打算搬走,但就在他们搬走的前一天,都变成了石头!”
“也就是说,只要有人想离开这座小镇,就会死?”楚寒道。
柴夫点头:“其实不止镇上的人出不去,进镇的外来人也出不去。”
说完这句,柴夫一脸惋惜地看着楚寒:“也是你们倒霉,下山历练去哪儿不行,非要来这里。”
楚寒心说又不是我想来的,要不是必须带门外那位过副本,他才不想蹚这趟浑水。
楚寒嗑完这把瓜子,掸掸袖口:“放心,我们死不了。”尤其门外那位。
“子溪,我……”楚寒还没说完,郁子溪就进门了。
郁子溪问:“师尊的瓜子吃完了吗?”
楚寒点点头,正要问他还有没有,郁子溪就又将一只小布袋放到了楚寒手里:“带……带壳的没了,只有这些剥好的。”
楚寒怔然:“你剥的?”
郁子溪点点头,然后又跑出去守门了。
看着郁子溪的背影,楚寒忽然觉得手心的小布袋万分沉重。
楚寒没吃,而是把小布袋的口系好,放衣裳里了。
柴夫见他这般,奇道:“你徒儿给你剥的你怎么不吃?”刚才不是吃的挺欢的嘛……
“比起吃瓜子,”楚寒淡淡道,“我更喜欢嗑。”瓜子没壳儿就失去了精髓~
柴夫:“……”
“我还饿着,你要是不吃,能给我吃点儿吗?我马上就要死了,好歹不能做个饿死鬼啊,多寒掺。”柴夫眼巴巴的看着楚寒放瓜子的位置。
“那是给我剥的。”楚寒冷冷看了柴夫一眼,瞬间把话题扯了回去,“第三个问题,杜耆老到底是什么人?”
柴夫突然受到了刺激似得,当场冲着功德香砸了一拳:“他不是人!”
这句话柴夫白日逃跑的时候也说过。楚寒道:“为什么说他不是人?你是亲眼见了,还是有什么证据?”
柴夫冷哼一声:“你见过头发花白,面容也皱的跟树皮一样的糟老头脊背比年轻人都挺拔吗?而且他那天半夜拖着一只麻袋往后巷去的时候,我都看见了!就是因为我发现了他的秘密,所以他这次才故意抽我来做祭品,我都知道!”
楚寒伸手打住:“半夜拖麻袋……能否详说?”
“反正都要死了,有什么不能说的。”柴夫啐了一口,“那是半个月前的事了。我家里新添了个女儿,打柴赚的钱顾不上花,所以就接了个打更的新活儿,贴补家用。更夫嘛,什么时辰该在哪里敲更是一定的,就像子时末到丑时末,我应该去镇西,而丑时末到寅时末,我应该去镇南,可我第一次上工,记岔了,子时一过,我先去了镇南。然后就瞧见杜耆老拉着一只麻袋,从客栈鬼鬼祟祟地出来了。”
“哪家客栈?”楚寒问。
柴夫道:“就是整个千水镇最大的那家客栈,而且整个镇南也只有他们一家。”
这不就是楚寒住的那家嘛!张枫也在那儿住,而且也是半个月前消失的……楚寒忽然有个不好的想法,那个杜耆老麻袋里装的,会不会就是张枫?
柴夫继续道:“当时我觉得奇怪,就偷偷跟上了他,然后一直跟到了这间破庙前的那条土路口。”
这条土路虽然又长又曲折,但并没别的分岔,而且这条土路的尽头,只有这间破庙,再往前,就是石尸林了!
所以杜耆老拖着那只麻袋前往的地方,显而易见。
杜雨山、杜耆老……楚寒觉得这二人之间有种微妙的联系,暂时还说不出原因,单纯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