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别撒娇[穿书](11)
每次想到这个问题,楚寒都会摸两下郁子溪的头,心里念叨:不管发生什么,师父我都相信你,所以小变态你黑化的时候,少记我点仇。
五日后,众人终于来到了千水镇。
他们到的时候,天已沉暮,于是便先找了个落脚的客栈。
“老板,我要二十八间房。”宋景云啪的一下,在柜台上放了一枚个头很大的银锭子。
老板一看他们这阵容,当场懵了:“小店没那么多空房了。”
宋景云扭头问楚寒要不要换一家,刚说完,老板就道:“我家是千水镇最大的客栈,都没这么多空房,别家就更没有了。”
宋景云道:“那怎么办?”
郁子溪上前问:“店里还有多少空房?”
老板比了个数:“十四间。”
郁子溪提议:“那就两人一间好了。”
宋景云疯狂摇头:“不行,师尊肯定要独自一间的。”
老板说不好意思道:“一共十四间房,有人单独住,那便要有三个人挤一间,但我们店的房间比较小,三人一间的话,怕是住不下。”
宋景云郁闷道:“那怎么办?”
“那就两人一间吧。”楚寒淡淡道,“我跟郁子溪一间。”
现在没了张枫,谁知道这个“残害同门”的剧情点要怎么圆,还是让郁子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比较好,就算发生了新变故,也能及时处理。
宋景云惊道:“什么?师尊要跟他一间?”还是主动要求的!
郁子溪似乎也很惊讶,直勾勾的盯着楚寒:“师尊是说真的吗?”
楚寒嗯了一声,旋即,他就发现郁子溪的耳朵尖儿突然红了。
楚寒心说: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老板开好房,楚寒正要带着郁子溪他们往楼上去,就在他们刚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一个带着铁面具,铁护爪的人进了客栈,腰间还佩了一块云川玉牌,是云川的人。
楚寒扭头盯了他一会儿,也没想起这是谁。
倒是宋景云忽然一拍脑袋,叫道:“那不是纵横峰今年新收的弟子杜雨山嘛!他怎么在这里?”
宋景云一提醒,楚寒也想起来了。今年云川弟子选拔,郁子溪排第一,这个杜雨山就排在第二,后来进了姜绝的纵横峰。
宋景云的声音太大,杜雨山很快就注意到了他们,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朝他们走了过去。
便在此时,楚寒的袖子忽然被人扯住了。
楚寒一扭头,发现是郁子溪,不解道:“你怎么了?”
郁子溪看着正朝这边走的杜雨山,脸色怪怪的,他低声道:“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很不好,师尊不要再看他了。”
楚寒看了看自己被攥的死死的袖子,又看了看郁子溪这怪异里透着股邪气的神情,心说:少年,比起那个杜雨山,现在的你给我的感觉更不好。
第11章 师尊,你真好
楚寒叹了口气,摸了摸郁子溪的脑袋:“年纪轻轻,戾气不要这么重。”
宋景云一脸不满的瞪了下郁子溪。
此时,杜雨山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杜雨山向楚寒做了个礼,温声道:“楚仙师安好,各位师兄安好。”
楚寒淡淡点了下头。其余弟子也纷纷冲杜雨山回礼,唯有郁子溪一动不动,还一脸戒备。
宋景云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小声提醒:“郁师弟你愣着干嘛,回礼啊!你难道要等他回去跟姜峰主告状,说我们绿竹峰的人没礼节吗?”
郁子溪森然勾了下嘴角:“告状的前提,是他能活着回去。”
郁子溪这表情看的人毛骨悚然,宋景云掉了半身鸡皮疙瘩,嘟哝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他好好的,怎么就不能活着回去了。”
“你见哪个好好的人这副打扮?”郁子溪抱臂,淡淡道。
他这么一提,宋景云也觉得奇怪。杜雨山这又戴面具,又戴护爪的,脖子里还围了个黑色的布,整个人没有一块皮肤暴露在空气里,正常人确实不会是这个打扮。
“你二人说什么呢?”楚寒见俩人嘀嘀咕咕,问。
郁子溪冲楚寒弯眼笑了笑:“没说什么。”
宋景云:“……”变脸可真快。
杨凌回完礼,问杜雨山:“杜师弟也住在这儿?”
杜雨山点头:“比你们早来了两天。”
杨凌又问:“敢问杜师弟缘何下山?”
杜雨山言简意赅:“私事。”
他把“私事”两个字咬的很重,用意十分明显——既然是私事,你们就不要多问了。
楚寒看本也没想多问,暂别之后,便带着众人上楼休息了。
楚寒跟郁子溪住在二楼左拐尽头的那一间,一推门,发现这家客栈的屋子确实很小,尤其是床,两个人睡都有点挤,若是三个人同住,只怕那第三个人连床都上不了。
两人放好行李,去客栈后院洗了个澡。
楚寒觉得他洗澡已经够慢了,但郁子溪比他还慢,他坐在床上等了半个时辰,郁子溪才回来,头发湿哒哒的,发梢还缀着水珠。
“头发没擦吗?”楚寒放下手中的书。
郁子溪慢吞吞的关上门:“没,没来得及。”
你洗了整整一个时辰,说没来得及擦头发谁信啊?楚寒指了指床:“坐过来。”
郁子溪嗯了一声,同手同脚走到床边,选了个十分乖巧的姿势坐了下来。
“你脸怎么这么红?”楚寒看着郁子溪那张红的像是施了脂粉一样的脸,问。
“有吗?”郁子溪用手背贴着脸颊,有点惊慌,惊慌里还带了三分可爱。
“有啊。”见郁子溪这副反应,楚寒忍不住笑了声。
“应、应该是沐浴的水太热了吧。”郁子溪懦懦道。
楚寒拿了条干布巾,轻轻帮郁子溪擦着头发,想起今天郁子溪对杜雨山的态度,他问:“你是不是跟那个杜雨山有过节?”
郁子溪两手按着床沿,沉默了会儿,才道:“没有过节,只是做过一小桩交易。”
楚寒:“什么交易?”
“就是他助我得到我想要的,我帮他拿到他想要的,很简单的交易,师尊不必在意。”郁子溪忽然扭过头,看着楚寒:“师尊貌似很在意他?”
“我同他只见过一次,何来在意?”楚寒茫然。
郁子溪欺身朝楚寒身上凑了凑,弯眼浅笑道:“不在意便好,他不是个好人。”
不知不觉,楚寒已经被挤到床角了……他看着郁子溪那张放大的脸,心说你也不像什么好人。
给郁子溪擦完头发,两人就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
“郁子溪,能先把手放下来吗?”楚寒不解的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郁子溪。
郁子溪迅速把手收了回来,红着脸喊了声师尊之后,立刻翻身下床,并抓起衣服站的老远,一边穿,一边道:“师尊,我、我不是有意的,昨晚有只乌鸦一直在窗外叫,直到现在都没停,我见师尊梦里蹙着眉,想着应是被吵到了,所以才自作主张捂您耳朵的。”
楚寒还没反应过来,郁子溪已经飞快解释完了。
楚寒:“……”他知道昨晚有乌鸦在叫,也知道自己前半夜一直没睡好,但不就是个耳朵嘛,捂就捂了,你那么激动干嘛?
两人梳洗好下楼的时候,包括绿竹峰弟子在内的许多住店客人在一楼的大堂趴了一大片,都在打瞌睡。有人嫌趴在桌上睡不舒服,甚至还专门带了枕头出来。
楚寒一见他们,就觉得气氛不太对。
楚寒问趴在最近那张桌子上的宋景云:“你们怎么都跑这里睡觉了?”
宋景云抱着枕头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道:“昨晚有只臭乌鸦一直在窗外叫,声音大死了,而且叫了一整晚都没停,根本没法睡,呐,现在也还没停呢。”
楚寒惊了:“所以你们一整晚都没睡?”
宋景云道:“是啊。”
楚寒看了眼郁子溪。要不是郁子溪帮他捂耳朵,他肯定也是这大堂补觉的一员了。
但郁子溪也听见了鸦叫,为什么他看起来依旧那么精神?
郁子溪似乎猜到了楚寒在想什么,莞尔道:“注意力不在鸦叫上,自然就睡得着了。”
解释完,郁子溪又扭头问宋景云:“宋师兄,我听那乌鸦的叫声,是从你们房间附近传来的,你既然被吵得睡不着,为什么不直接开窗把它赶走?”
宋景云冲他翻了个白眼:“想赶走总得先找到它在哪儿吧,我开窗找了它三次,也没瞧见它在哪儿。”
乌鸦是报丧鸟,如此彻夜长鸣,难道是这客栈里有死人吗?又或者有什么人快死了?
楚寒正想着,老板从后院慢悠悠的出来了,也是顶着两个黑眼圈儿,很显然,他也被乌鸦吵得一夜没睡。
老板一进大堂,就被眼前这场景吓了一跳。
老板刚走到柜台,郁子溪就去找他了。两人谈了几句,谈完之后,老板脸色煞白,额头还冒了一层细汗,眼神中全是害怕。
“你跟他说什么了?”楚寒问郁子溪。
郁子溪笑了笑:“我就问问他客栈里是不是有死人。”
少年,你说话可真直白,但单是如此,应该不至于让老板那么害怕,楚寒:“然后呢?”
郁子溪:“然后他说没有,我便问了他第二个问题,二楼右转第三间的人有没有退房。”
楚寒后背凉了一下,二楼右转第三间,不就是在宋景云和杨凌房间的隔壁吗?方才郁子溪说鸦叫是从宋景云房间附近传来的,难道跟他们隔壁的那间房有关系?
郁子溪倚着一根柱子,抱着胸,目光瞥向二楼右转第三间房:“老板说,二楼第三间房的客人是半个月前住到这里的,但从他入住第三天到现在,这位客人就没有出过房门,可他入住的第二天晚上,老板却是亲眼看他进房里的。十几天不出房门,师尊不觉得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