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后面的工作,信息素仿剂的制作,”阿尔文理事长取出厚厚一叠单子,“安加斯阁下的信息素仿剂,缓解了上千名军雌以及社会虫的瘾症,让他们保持身体素质的同时免于遭受痛苦,夸张一点说,此举无异议救了他们的性命,为军队保持有生战力做出了卓越贡献。”
阿尔文理事长将卷宗上的姓名与信息素仿剂领取记录在镜头前一一展示,弹幕安静了下来,阿尔文理事长肃声道,“与其说安加斯阁下这是在工作,不如说他是在做慈善,当他有这个能力的时候,他在尽力为这个社会做更多。”
“公民们,想必你们应该都能承认,安加斯阁下是一位与众不同的雄虫,他不以工作为苦,反而是一个乐于助虫,勇于承担责任的虫。那么当这样一位阁下,面对雌君肚子里的蛋被挖走,极度虚弱的时,他选择勇敢面对敌人,这有错吗?工程师维恩先生在决定帮助安加斯阁下时,他不知道自己要承担的后果吗?他知道,但他依旧帮了,我们要对这样的勇气与友谊判罪吗?”
这真是...从未想过的角度,在虫族的认知里,雄虫就应该被保护,让雄虫遭受险境的雌虫必然是在犯罪,阿尔文理事长的话还在继续,“同胞们,错的是穷凶极恶的不法分子,是没能将蛋找回来的军团,甚至是不能及时解决问题,只肯阻挠雄虫的雄保会,同为受害者的雌君契布曼大校以及勇于站出来的维恩先生,怎么能因此获罪?!”
振聋发聩的反问,让观众一时镇住,但依旧少有虫应和,这实在是和虫族主流价值观不符,这话简直要翻天。
蒙哥马利心下有些慌乱,被选出来直面阿尔文理事长,这位律师显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猛地起身:“谬论!”他指着巴塞洛缪,“对于雌虫,弱小就是原罪,安加斯阁下是一位极为优秀的雄虫,让他遭受这样的事情,我们感到无比痛心,而一切的源头就是因为雌君的弱小,他连自己的蛋都保不住,需要阁下奔波赴险,他的能力配不上安加斯阁下!”
蒙哥马利扫了一眼弹幕,果然刚刚应和的阿尔文理事长的虫又不见了,他再接再厉,“雄保会当然顾及雄虫阁下的感受,我们的一切行动宗旨就是捍卫雄虫的利益,我们阻拦阁下是防止阁下感情用事的时候伤害自己,而不是跟着意气用事,这两个雌虫应该受到惩处,否则影响恶劣,历史上从未有过这样的事,如果需要雄虫做贡献,那还要雌虫做什么?!”
言下之意,雄虫只要会生蛋就可以,其余时候只能乖乖被供着,不需要思想,更谈不上虫格,安加斯瞄了一眼直播间评论区,风向居然真的被带偏,毕竟这确实是几十年来,虫族的主要价值导向。
腐朽的思想,冥顽不灵的价值观,哪怕是阿尔文理事长都没办法撼动,身边的蛋传来的精神波动越发明显,安加斯内心叹了口气,只有魔法可以打败魔法。
安加斯不再安于一隅,他轻轻敲了敲桌面,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作为当事虫,诸位或许可以听我说几句吗?”
安加斯起身,他的音量不高,语气不疾不徐:“我虽然只是一名D级雄虫,但我之所以愿意只身前去,是因为知道就算去了,我在对方那里也有利用价值,不会遭遇生命危险,我相信我的雌君会来救我。我去,是为了我的蛋,这是我身为雄父应尽的职责。”
我为我的蛋尽心尽责,寻求爱人朋友的帮助,也是错吗?把雄虫养成高虫一等的样子,难道就对了吗?安东尼奥这只虫,只因为雄虫愚蠢的恶作剧,就遭受如此侮辱与命运,这是一名军雌应该得到的下场吗?安加斯心中有无数的质问,却忍耐了下去,这不是他能改变的,现在也不适合拿出来说。
努力平复心态,安加斯继续对着镜头,“同胞们,我是一个身体脆弱的雄虫,我的雌君英勇无俦的时候,我当然乐意接受他的保护,但当他被害,虚弱的倒下,我又为什么不能为他、为我们这个家挺身而出呢?一个雄虫,如果与雌君互相尊重,心意相通,你们知道会出现什么奇迹吗?”
眼看着观众被雄虫的话语打动,蒙哥马利站起身,“尊敬的阁下,虽然有些冒犯,但您这是转移焦点...”
“嘘”安加斯打断了蒙哥马利的话,他把孵蛋器放到了身前,轻轻打开孵蛋器的隔音罩,“同胞们,这件事的当事虫,可不止我一个。”
随着隔音罩的打开,孵蛋器中传来了轻微的“喀嚓”声,无论是现场还是直播间,顿时一片寂静,蛋壳轻微的破裂声仿佛砸在了所有虫的心上,巴塞洛缪更是伸长了脖子往这里看。
安加斯小心地将孵蛋器朝巴塞洛缪的方向挪了挪,吓得巴塞洛缪连连摆手,朝着安加斯做口型,“我能看到!”
蛋壳一动一动的往上顶,让虫忍不住握拳跟他一起使劲,半晌,虫崽子似乎有些累了,他停了下来,急得让虫恨不得上前帮他掀开,或许是休息好了蓄完力,一只白生生的小脚终于一个用力将蛋壳踹开。
安加斯小心翼翼地接住这片蛋壳,镜头随着他的视线拉近,一只干干净净的小虫崽出现在蛋壳里,股间一根尾钩,软哒哒地搭在胸前。
雄虫崽崽!
这辈子都没机会见到的雄虫崽崽!
弹幕安静几秒后,突然井喷式爆发,观众语无伦次,这可是!雄虫!崽崽!
然而更激动的是现场众虫,就在刚刚破壳瞬间,虫崽庞大的精神力扫过全场,阿尔文理事长疾走几步,“起码A级,长大后甚至可能达到S级!”他看向安加斯的眼神充满不可置信,“你说的那个奇迹,居然是真的。”
安加斯忙着用小毯子遮住自家雄虫崽子,还不忘对着镜头,“这就是我说的奇迹,相爱的两个虫,哪怕我只有D级,我的雌君B级,但我们可以生出高等级的雄虫!”这当然是胡说八道,安加斯自己的等级早就不止D级,巴塞洛缪更是怀蛋之前就服用了体质提升药剂,但不妨碍安加斯利用这个信息差,为自家雌君脱罪。
“我想恳请雄保会给我们更多时间,我愿意一辈子只有这一个雌君,尊重他,爱护他,爱护我们的崽子,让我们证明给你们看,这个奇迹是不是只有一次。”这个糟糕的社会,安加斯无力改变,但至少他想为少数愿意只娶一个雌君的雄虫,争取一点机会。
观众席上的斐瑞文瞪大眼睛,他平生第一次机灵了一回,站起来大声道,“我跟我的雌君也愿意试试,请给我们机会!”
一旁完全没想到自家雄主会有这一出的奥凯西:很想学巴尔,大哭一场是怎么回事。
巴塞洛缪看着自己的虫崽破壳,眼泪早已忍不住,然而这次没有虫为之侧目,在场的雌虫自问,若是自己被雄主这样维护,又怎么能不落泪?
众虫一片静默,安加斯还记得这场庭审最初的目的,“你们看到了,我虽然孤身犯险,但要去营救的,是我的虫蛋,一个高级雄虫,无论是出于理性还是感性,这难道不是非做不可的事吗?若是判处这些虫有罪,是告诉小雄崽,这些帮助过他的虫,没有好下场,让他出生就背负起这样的罪责吗?”
趁着蒙哥马利没反应过来,安加斯朝镜头鞠了一躬,“请开始公审吧,若是您认为他们无罪,请投无罪一票。”他抱过已经包裹好的小雄崽,“请不要让小雄崽,背负这样的压力出生,帮帮他吧!”
观众们的镜头里,小雄崽大大的眼睛,懵懂地看向大家,缓缓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大雾)。
安加斯看向弹幕里“啊啊啊啊他在对我笑!!无罪,救小可爱怎么能有罪!!”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刚出生怎么可能会笑,他只是天生微笑唇,饿了撇嘴找奶吃都像是在微笑。
巴塞洛缪也注意到了,忍不住问道:“他是不是饿了?”
安加斯瞄了一眼审判庭:“可是庭审还没结束。”
主位上的审判长轻咳一声:“请尽快投票,投票通道将在五分钟内关闭。”
巴塞洛缪购置的豪华版孵蛋器,磨蛋壳粉自然不在话下,在这个空闲里,安加斯很快就准备好了小雄崽的第一餐,默认镜头并没有移开,观众们看了整整五分钟的虫崽喝奶,这五分钟里,满屏幕的夸夸,好看、聪明、厉害、喝奶有力气、健康、沉稳?大将之风?...几乎汇集了所有夸虫崽子与不是虫崽子的美好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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