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明霆委屈巴巴的时候, 季白杨却觉得方明霆这人实在是不老实。
自从意识到方明霆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纯良后,季白杨投放在方明霆身上的注意力自然也就多了起来,然后他就发现,方明霆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孙老师身上。
难怪对方一直坚持要来, 原来是没安好心!
季白杨有一种自己上当受骗的感觉, 心中怒气翻涌, 也就直接体现在了行为上。
“哐!”季白杨手中的锤子重重地落在了凳子腿上, 仿佛眼前的不是凳子腿, 而是某人的脸一样。
因为他制造的动静实在太大, 方明霆和孙艳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季白杨面无表情的修理着手下的凳子, 脸上的表情却仿佛有人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孙老师担忧的看了眼小季师傅手中的凳子, 总担心自己那个凳子会下一秒散了架,好在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季白杨确实有几把刷子,只见他从兜里拿出一根提前削好的木楔子, 将其塞进凳子和凳面的衔接处,再拿锤子一,刚刚还摇摇晃晃的凳子转眼间就被修好了。
“好了。”季白杨站起身。
孙老师对季白杨道, “还要麻烦您再给我去看看我的衣柜, 它开关的时候总是发出很大的吱扭声。”
季白杨沉默点头。
孙老师领着季白杨过去。
方明霆这个名义上说来帮忙的人,实际上屁事儿都没有, 季白杨现在正在生他的气根本不可能搭理他, 而孙老师和方明霆两人虽然同为知青, 但实在不熟, 就更没话说了。
季白杨和孙老师两个人的说话声从卧室里传出来, 因为避嫌的原因, 门并没有关着, 方明霆就在外面转悠。
从屋里的摆设能看得出来, 孙老师是一个非常注重生活品质的人,虽然住的是老房子,但收拾的很立整。
北方农村的平房在结构上大同小异,孙老师现在住的房子一共有三个屋子,中间,也就是方明霆现在脚下踩着的是堂屋,是待客的地方。
孙老师和季白杨现在在的那个屋子是卧室,另一个屋子……方明霆确定这间屋子是书房,因为桌子上摆着孙艳备课的教案以及高中课本。
孙艳竟然在看高中的课本!
难道对方也是重生的?
方明霆脑子里不受控制地蹦出了一个极度荒谬的念头,虽然他知道这个想法很扯,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往那边想。
毕竟他都重生了!
就在方明霆脑海里天人交战的时候,孙艳和季白杨沟通完,准备给两位客人倒点水,刚出来就看到方明霆正站在自己书房门口。
方明霆听到脚步声便转过头,非常有偷看被主人抓包的自觉,不等孙艳说话,就率先开口道歉,道,“不好意思。”
孙艳原本是有些不高兴的,但方明霆都道歉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她刚准备笑笑,揭过这一茬儿。
没想到方明霆却再度没眼色的开口,问道,“我刚刚看到你桌子上有高中课本。”
孙艳脸上带着笑,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我有自学高中的内容。”
孙艳的学历只有初中这件事在大杨村不是秘密。
当初她一个初中生在众知青中脱颖而出,成为大杨村的小学老师后,孙艳没少听到难听的话,虽然被大队书记力排众议保了下来,但学历也成了孙艳的执念。
而且随着下乡的知青越来越多,孙艳心头也一直萦绕着一种不安感,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现在能勉强在大杨村体面的活着,就是靠她这份老师的工作,如果被人抢了去,别的不说,她生计都难以维持。
因为没人教,她就自学。
孙艳废了好多功夫才找全高中的课本,因为长时间的翻阅,这几本书的书都快散架了,虽然孙艳不想承认,但她得承认自学高中课程对她来说非常吃力。
话题到这里就可以终止了,方明霆看出孙艳不想聊这个话题,识趣的闭上了嘴。
孙艳收拾好心情去给客人倒水。
方明霆无事可做,便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季白杨的身边,他没想打扰工作的季白杨,只是想像之前他们说好的那样,在旁边观摩而已。
但他刚走到季白杨身边,还没说一句话,就被季白杨瞪了一眼。
方明霆:“……”
他又哪里得罪这位爷了?
因为季白杨先入为主觉得方明霆对孙老师不怀好意,所以将两人的对话当成方明霆故意搭讪孙老师,自然面对方明霆的时候就没好气了。
孙艳端着沏好的茶水进来。
季白杨不好当着孙老师的面讲这些,便将心头的愤怒压了下去,转而对孙老师开口道,“我刚才看了,是柜子中间的垫板松了,不是大问题,我已经用改锥给你拧紧了。”
孙艳闻言立刻笑着答谢。
修完了衣柜,季白杨一个外男也不好长时间呆在一个女性的卧室,便趁着收拾东西的功夫出来。
当然,他没有忘记拎上方明霆。
忙到了这里也差不多结束了,在季白杨和方明霆喝水的时候,孙艳从房间里取了二毛钱拿给了季白杨。
这可比季白杨想的多太多了,而且说实在的他也没做多少,就修了一个凳子和衣柜而已。
凳子就不说了,衣柜完全就是顺带手的事儿。
季白杨舔了舔嘴唇,不好意思拿孙老师这么多钱,便主动询问有什么自己能不能帮对方做的,方明霆这个从一开始就没干啥的人自然也被安排上了。
最后,季白杨和方明霆帮孙老师劈了一堆柴,又将厨房的水灌满这才离开。
干了一下午的体力活儿,季白杨还好,一向是四肢不勤的方明霆却仿佛去了半条命。
方明霆这没出息的样子成功惹得季白杨的一声嘲笑,嘲笑完还不忘警告方明霆。
“你要是喜欢孙老师,自己去追,别拿我做筏子。”
季白杨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冷的就是冬天屋檐下的冰锥子,仿佛只要方明霆敢不承认,他就敢用锥子一下子扎死方明霆。
方明霆完全不理解季白杨在说什么,季白杨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他能认识,但是拼在一起的时候,他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不是,我觉得咱们之间有点误会。”
方明霆想解释一下,但季白杨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季白杨见多了村里的年轻男人围着孙老师转的样子,便以为方明霆也是那样,此时见方明霆还想狡辩,季白杨从家里就开始压抑着的怒火便一下子蹿了起来。
孙老师家的房子在村边上,加上此时接近傍晚,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季白杨将方明霆压在一处无人居住的老房子的外墙上,沉声警告他道,“我不管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总之到此为止。”
季白杨之所以会一口断定方明霆接近自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是因为方明霆的某些行为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确实很反常。
首先,这个时候谁会在老乡家借住还给一个月五块钱房租,大多数知青能给餐餐给粮票,有些人家就已经求之不得了。
更不要说,方明霆后面带回家的那些肘子和汽水了……
就是一家人可能都不会买这么多好东西吧,所以除了方明霆接近自己另有目的,季白杨实在想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了。
季白杨不是那种一生气就理智全无的人,但在方明霆的问题上,他却表现的非常失态,这也是因为方明霆精准地踩到了季白杨的雷区。
或许是因为他的父母早早离开的缘故,让季白杨小小年纪就尝尽了人情冷暖。
他不怕别人对他差,相反季白杨觉得那是他最熟悉,也是最善于处理的境地。
但方明霆不一样,他对季白杨释放过善意,所以当季白杨发现这一切可能都是虚假的之后,才会那么生气。
季白杨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这一点从他一直对待他奶奶的事情上就能看得出来。
相处的这么久,方明霆也大抵了解季白杨是个什么性子,所以他很清楚季白杨生气的症结在哪里,便也不急着撇清自己和孙老师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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