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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谓迷恋(28)

作者:赋予青山 时间:2024-03-16 10:57:18 标签:年上 暗恋 酸甜

  不过慕稚没有这样做,他只是走近了些,用那双好看的眼睛担忧地看着廖松琴。

  “……我没事。”一开口,廖松琴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慕稚果然吓了一跳,“你晚饭喝了多少酒?怎么嗓子都成这样了,快回去喝温水。”

  温水没用。

  廖松琴摇了摇头,制止他,“阿稚。”

  慕稚听话地停下脚步,不太认同地看着他。

  想说的话全都消失无踪。廖松琴无言,胸腔里静默燃烧的情绪哑了火,变成一堆无力的黑灰,把心脏压得很沉,几乎要喘不上气。

  在出来放烟火前,廖松琴把自己的相亲搅黄了。

  说是搅黄,称之为合作更准确些。对方女孩本就不打算回国发展,她和同性情侣约好了在国外考研定居,只不过父亲从中搅局,这才一直没能考上。

  现在廖松琴提供了帮助,她能安心备考,不必再看父亲脸色。

  解决得十分完美。

  半小时前廖松琴还坐在沙发上,用一种事情尽在掌握的闲适姿态,等着和慕稚一起放烟火。

  他记得慕稚最喜欢水母烟花,每次绚丽的焰火团蹿上天际时,都能听到对方畅快的笑声,廖松琴今年也想听。

  可是真的到了那一刻,慕稚和陆隅拿着燃烧的冷焰火相视而笑,他站在角落,看到慕稚笑得脸颊都红了,夜色也遮不住那抹绚烂,可那不是向着他的。

  慕稚还住在廖松琴家中时,有一晚,他听到慕稚在睡梦中喊一个人的名字,陈令。

  他五内俱焚,不小心在慕稚身上留下了痕迹,第二天想问慕稚,又唯恐问题一说出口就被慕稚觉察出不对,只能缄口不语,实际上无数次都想捉住慕稚问个清楚,又在一次次强行克制中熄了念头。

  直到某天,慕稚提起了心理互助协会的新任部长,他是慕稚的学弟,粗心,做事欠考虑,不懂得变通,好在满腔热忱,调教过后能把协会治理好,他的名字叫陈令。

  廖松琴看到慕稚那一脸又爱又恨的表情,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晚是乌龙。

  廖松琴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能算什么正人君子,他卑劣且嫉妒成性,为一个乌龙,一个脑中出现的画面而辗转难眠,最后终于迈出了绝对不被允许的步子,现在又因为一个笑容而睚眦欲裂,恨不得取而代之,让慕稚眼里只有自己,只看得见自己。

  雪地里,慕稚还在担忧地看着廖松琴,试图把人劝进屋。

  “我去弄蜂蜜水。”

  “不用,”廖松琴缓慢地开口,“陪我走走吧。”

  庭院不大,两人绕着墙根走了两圈,慕稚因今夜极好的氛围而松软下来的神经又开始紧绷,他频频侧头,打量廖松琴的脸色。

  廖松琴好像……很不开心。

  为什么?以前廖松琴不开心是因为慕稚喜欢他,现在慕稚真真切切开始放下了,廖松琴却还是不开心。

  慕稚过去从来没发现过廖松琴是个这么难弄的人。

  又走了几步,廖松琴出声,“那个乐队,我给你的黑胶唱片里面有他们的单曲。”

  “嗯?”慕稚惊异地睁大眼,“有吗?我没看到。”

  “是一张古典合集。”廖松琴情绪逐渐平缓,他拉了拉衣领,遮住自己的下颌,“那是乐队早期跟别人合作的专辑,曲目不多,大概只有两三首。”

  “这样啊……”慕稚有些干巴巴地回应。

  “你还想听他们演奏的什么曲子,我都可以弄来。”

  “基本都收集齐了。”慕稚回忆着,他的唱片大都放在廖松琴家中,现在应该陈列在书房。

  “我只是想去现场听一听,用我的眼睛和耳朵,全部体验一遍。”

  廖松琴很久没说话,过了会儿,声音闷闷地透过衣料传来,“一定要去吗?”

  “嗯。”他已经答应陆隅了。

  头顶有一根树枝,慕稚偏了偏头躲过,谁知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他一时反应不及,一下摔倒在松软的雪地里。

  他摔得不疼,翻身坐起来。今夜穿的是短筒靴,筒沿沾了些雪,慕稚怕浸湿袜子,正要伸手拂去,面前投下一片阴影,他的脚踝被人握住了。

  廖松琴不看他,低头细致地拍掉雪粒,手一直没松开,松垮地抓着慕稚。

  慕稚不太自在,试着挣了挣,发觉自己挣不开。

  “我有新年愿望。”廖松琴突兀地开口。

  天上不知何时又开始飘雪,柔软的绒羽似的片片下落,在寂静的庭院里簌簌作响,冻僵了慕稚的五感。

  他怔愣地张着嘴,直觉接下来的话不该听,也不能听。

  廖松琴低垂着乌黑的眼,慕稚只能看到他英挺的鼻梁,往下是开合的唇。

  “不要见他,阿稚。”

  除夕落满残红的雪地里,慕稚跌坐着,撕下温柔伪装的男人握着他的脚踝,黑沉的眸子终于抬起来,直勾勾注视着面前的人。

  廖松琴问,“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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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进来了”

  今夜雪越下越大,廖松琴和慕稚回到屋里时几乎成了雪人。

  廖奶奶笑骂,“一个两个都没玩过雪吗?快上楼换衣服去!”

  慕稚领头,闻言一言不发地走上楼梯,门“砰”地合上,在楼下也听得清晰。

  廖奶奶看着窗外的雪色,抿了口热饮,“雪那么大,今晚别走了。”

  慕宁也正在犯难,雪夜行车本就困难,现在又积得这么厚,就算今晚住下了,明早也要清理过后才能走。

  他侧身问陆端,“你能变个挖掘机来吗?”

  陆端白了他一眼,“你现在开始挖,挖到明早,不需要挖掘机也能走。”

  其实他们对于是否住下没什么想法,老宅客房多,又是过年,自然整理了床铺。反倒是陆隅坐在沙发上神游太虚,半点没参与对话。

  廖奶奶拍板,“住下吧。”

  “不过只剩一间收拾过的客房了。”客房是单人床,她沉思一会儿,分配道,“陆端住那间客房,慕宁跟松琴挤一下,阿稚的床大,和陆隅挤一挤。”

  正在下楼的慕稚:“?”

  慕宁抢先出声,“不行!”

  老太太疑惑地看过来,“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正在相亲中的黄花大闺男!

  慕宁汗都要下来了,老太太不了解慕稚的取向,他又不好明说,只能迂回道,“不能再收拾一间出来吗?阿稚睡相差,到时候两个人都睡不好。”

  廖奶奶瞪他,“你去开库房再拿床被子来,管家今晚回家了,也怪我,没看好天气……你们这一个个都什么脸色?两个大小伙子挤一晚上怎么了,我们阿稚没有这么娇贵!”

  她说着,还问慕稚,“对不对?”

  慕稚一个头两个大。

  再看陆隅,两手紧紧攥在身前,眉头紧锁,一副想反驳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架势。

  “陆端和陆隅睡我房里。”廖松琴骤然出声,“我今晚要办公,睡在书房。”

  老宅人声逐渐沉寂,廖辛等人在二楼最里侧的房间呼呼大睡,老太太也早早歇下了,徒留三位客人和廖松琴大眼瞪小眼。

  “那……”慕宁慢吞吞站起来,“我一个人一间,先去洗漱了?”

  “嗯。”廖松琴跟着起身,“我去拿一次性毛巾。”

  几人都动了起来,慕稚关上房门,背抵着门板,无力地长出口气,过了许久才有力气进浴室洗漱。

  热水澡在某种程度上舒缓了慕稚的身心,他穿着料子软糯的睡衣,一头扎进床里,觉得短时间内除非地球爆炸,不然没有事情能让自己爬起来。

  走廊里很安静,慕稚在黑暗中睁着眼,想到陆家兄弟正在廖松琴的房里睡着,而房间的主人要在书房睡一整晚。

  书房的沙发又小又硬,廖松琴睡得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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