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师的小野狗(日久生情)(27)

　　严戈倒还是那样，他在陶振杰身上扫了圈。
　　陶振杰下意识的用胳膊挡住胸口，“我昨晚上和我朋友在外面过夜的，我没回家，就没换衣肢……”。
　　陶振杰向来是一天换一套衣服，还不带重样的，他穿着昨天的衣服，代表着什么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陶振杰长这么大都没这么委屈过。
　　他嘴挺利索的，心里想的也挺明白，可是一见着严戈他就丧失了清楚表达的能力。
　　“可以理解。”严戈笑道。
　　“大爷的！”陶振杰咆哮。
　　屋外的学生全看过来了。
　　关言志也一副关切的表情往这边看。
　　陶振杰：‘……”
　　陶振杰摆摆手，示意他们没事，等大伙儿的视线都收回去了，他才对严戈低声道，“我能求你别说这句话了么？真的，从昨晚到现在你所有的理解都是不正确的，是有偏差的，你……”
　　“我昨晚也说了，这些和我没关系。”严戈打断了陶振杰的话，他看了眼时间，“我今晚有点事，不能送你上车了，所以提前来和你打声招呼，趁着这条街的店还没全关，找俩人来接你回去吧。”
　　“你不陪我了？什么事儿？
　　“急事。”严戈说，“怕电话里说不清楚，所以我特意过来的，好了，我时间不够了，先走了。”
　　“这就走啊。
　　“嗯，着急。
　　“我送你。”陶振杰要跟上。
　　“不用，我打车就行，别折腾了，太麻烦。
　　“等会儿……”
　　陶振杰话没说完，严戈就从学生间穿了过去，等陶振杰到门口的时候，严老师已经没踪影了。
　　陶振杰叹了口气。
　　他说不上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的喜怒哀乐全拴在严戈身上了。
　　严戈突然走了，是不是代表着他生气了？
　　生气是好事，严老师在乎他了，可生气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根本说不清了。
　　陶振杰晚上也没给严戈打电话，他想理清楚自己的思绪，等下回见到严戈的时候必须把事情解决，今日事今日毕，拖延下去只会让一切变得更糟糕。
　　可是陶振杰没想到，那晚之后，他就再没见过严戈了。
　　严戈没像以前一样，彻底和他断了联系，电话能打通，就是见不到人。
　　严戈说他们要二模了，这几天他都很忙，别说送他上车，就是中午一起吃饭这小心愿都不能实现了。
　　陶振杰觉得严戈在骗他，他就是在躲着他。
　　他侧面从学生那里打听了下，学生的话又让他迟疑了。
　　距离高考不到一个月了，五一他们都没放假，不光是学生，老师们也人仰马翻的，这最后的冲刺阶段，谁也不敢松懈了。
　　所以陶振杰就在这小火中，慢慢的煎熬着自己。
　　他憋得难受，有几次都想直接到严戈家去敲门了，可到了严戈家楼下，看到他家挺晚了还亮着的灯他就于心不忍了。
　　他不想去打扰严戈，在严戈和时间赛跑的时候他去和他掰扯那些莫须有的事儿。
　　而他自己，后街激烈的竞争后，问题一点点就出来了，陶振杰是撒网的人，他就乐呵呵的坐这儿收网就行了，但是收网也是需要力气的，他其实比严戈也没潇洒到哪去。
　　……
　　“哥。”
　　“嗯？”陶振杰家有两个客厅，一大一小，大厅招待客人，小厅相对来说更随意也更有氛围。陶振杰抱着沙发靠垫，看着八百年没看过的综艺节目，靠垫外面的手里还拿着个透明的托盘，上面放着不同种类切好的水果，陶心然喊他的时候他刚把嘴张开，这就导致他扭头的时候保持了展示后槽牙的姿态。
　　陶心然看到他这模样笑了下，然后坐到了陶振杰边上。
　　陶振杰很自然的把自己没吃到的水果喂给了自家妹妹，“怎么没写作业呢？”
　　“歌会儿，总不能天天看。”陶心然拿了个口袋放到桌上，“劳逸结合嘛。”
　　“这是什么？”陶振杰看着那口袋问。
　　“同学送的，”陶心然说，“这不马上毕业了么，大家这几天都在送纪念品。
　　“纪念品啊。”陶振杰把那小口袋打开了，巧克力的味道飘了出来，他乐了，“你同学挺没创意啊，毕业纪念品送吃的，用不了几天就变成屎了，这还纪念个屁啊。”
　　‘妈，你怎么来了？”陶心然冲着陶振杰背后微笑道。
　　陶振杰不用回头，他直接把他头护住了，“妈我什么都没说！”
　　陶心然没憋住笑出声了。
　　陶振杰小心的往后看，他背后哪有人。
　　“哎，你学坏了啊，连你哥也吓唬。
　　“吓唬你就对了，人家的心意让你说成这样了。”陶心然把口袋抢了回来，顺带将抽绳一拉，准备收起来了。
　　“别介啊，哥错了，给哥尝一块，让我也感受一下青春的苦涩。
　　陶心然不给，陶振杰伸手去抢，陶心然没打算真不给他，所以他很容易就抢到手了。
　　“这不是纪念品，就是送纪念品的时候附赠的。”陶心然说，“我同学自己做的，不容易了，就那么点休息时间还要抽出来点做巧克力。”
　　“这心意哥懂了，为了不辜负你同学，，哥肯定多吃点，”陶振杰捏了块巧克力，巧克力用玻璃纸单独包装的，每个扎口处都系了个小巧的粉红色蝴蝶结，看着特别的可爱，“哎呦，这个好看。”
　　陶振杰拆开一个，发现上面还有粉红色的英文字。
　　别说英文，陶振杰中文也没好到哪去，所以他看都没看，直接就扔嘴里一个。
　　“怎么样？”陶心然问。
　　“怎么说呢……陶振杰瞪着俩眼珠子艰难的咽了下带着巧克力味儿的唾沫，“这个味道真的……太形容了。
　　陶心然看了看，“那我就看着吧，不吃了。”
　　陶振杰把那奇怪味道的巧克力咽下去，然后咆哮道，“你拿你哥试毒啊？！”
　　“毒算不上，都说时间紧了，谁知道这巧克力是怎么做出来的，我不太敢吃……”
　　陶振杰狠狠吃了几块水果，他发现他妹拿回来这个巧克力杀伤性不是一般的大，这水果吃嘴里都没甜味儿了。
　　陶振杰吧唧了两下嘴，放弃挣扎了。
　　“给你巧克力这姑娘，给她个忠告吧，处对象的时候千万别上人家秀才艺，要不她这辈子都很难嫁出去了。”
　　“不是女的，”陶心然笑着说，说完之后她看了陶振杰一眼，“哥，问你个事儿呗。”
　　陶振杰还沉浸在那块巧克力的可怕中，他也没注意陶心然说了什么，直接就应下，“问。”
　　“你最近，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陶振杰就感觉一道大雷，从他天灵盖劈到了脚趾间，他手指头都哆嗦了。
　　“我就感觉，你不太一样。了……见她哥这副震惊过度的样儿，陶心然忙道，“我知道你没和爸妈说，你不想说我就帮你保密，然后呢……，失恋没什么大不了的，振作一点，你这么帅还这么有钱，想当我嫂子的人多着呢，别伤心，也别难过，我永远都支持你。
　　“……”
　　陶振杰：
　　陶心然说这些话他挺感动的，可是能不能告诉他，他怎么就失恋了？！
　　妹啊！你哥特么的还没恋上呢你能不能不诅咒我啊！
　　“哥。”陶心然又语重心长的喊了陶振杰一句。
　　陶振杰心中都万马奔腾了，但还是配合的回答，“哎！”
　　“咱爸妈总说你没个正行的，但我觉着，你就是没遇到你喜欢的那个，就像这回让你失恋的这个，哥你别和他们瞎玩了，你好好的给我找个嫂子回来呗。”


第六十一章 糟心事都一起来了
　　在陶家，他妹是大宝贝儿，他连个铁疙瘩都算不上，他在不在家都没人知道，更别说他感情问题这种小事情了。
　　他不出去玩了，不出去疯了，他爸妈觉得他病了。
　　只有他妹。
　　还是他妹啊。
　　这一瞬间陶振杰觉着自己没白疼这妹妹。
　　只有他妹懂他，了解他，关心他，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儿。
　　听陶心然的语气，他和严戈刚认识那会儿，陶心然就发现了。
　　有没妹妹真好。
　　钱新宇那孙子还说不嫉妒，他就是嫉妒，……
　　陶振杰突然一怔。
　　他看了看桌上的巧克力。
　　钱新宇那天说什么来着？
　　哦对了。
　　‘你妹也是，你觉着对人好，人说不定烦死你了恨不得没你这个哥。
　　在陶振杰的世界里，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他一看桌上的巧克力再一回忆他妹刚才说的话。
　　他妹让他找个嫂子。
　　好好谈恋爱。
　　这样的话，他的注意力就不能在她妹身上了。
　　钱新宇也说，你有那精力对付媳妇儿去你老看着你妹干啥。
　　陶振杰啪的一拍桌子，人跟弹簧似的就窜起来了，“那小子是谁？！“
　　陶心然让他拍的一愣，俩人一坐一站对上眼了。
　　“说话，那小子是谁，敢对我妹动歪心思，我特么的把他脑袋拧下来！“最后那三个字儿，陶振杰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妈的敢给我妹送小心心，还特么这么难吃的小心心不对这不是重点！给你送这玩意儿的小子是你们学校的还是你们班的？他坐哪儿？挨着你么？你前后桌还是你同桌？！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妈的这上面的汉语拼音写的什么狗屁玩意儿你告诉我！“
　　陶心然怔怔的看了他片刻，眼圈有点发红，“哥，我都十六……
　　“十六？你还没成年呢！“陶振杰要疯了，他想喊，但一看他妹那样，他把冲到喉咙的咆哮又咽回去了，“妹儿啊，谈恋爱不着急，哥不劝你学业为重，但这个年龄段真不适合谈恋爱，再说了，一群毛都没长齐，啊不是……群黄毛小子屁都不懂一个，除了乱七八糟的冲动什么都不会，真的妹，你千万别受电视什么的影响，明天我就找人把广电总局的局长给干掉，电视电影什么的早该规划一下了，多放点爱国主义的东西多好，弘扬一下中华文化，瞎放什么搞对象的，教坏小孩。”
　　陶振杰是真急了，一着急他连话都不会说了，他就知道不能让自己的嘴停下，他还想劝陶心然，所以连着说了一大堆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话。
　　”……陶心然又喊了一句。
　　陶振杰感觉她都要哭了，于是赶紧蹲到了地上，他仰头看着自家妹妹，语气温和的哄着她说，“要不咱请几天假，哥带你到国外走走，你外语不说的好么，你给哥当翻译咱……
　　“我要中考了。
　　“那破学校不念也行”说到上学陶振杰的火儿又窜上来了，“什么玩意儿待会儿我就找你们校长去，十几岁的孩子就想处对象，惦记谁不好，还敢惦记我妹！那小子怎么合计的？！等着这事儿没完！”
　　她知道她哥聪明，只是陶振杰的脑袋从来不用在学习上，但陶心然怎么也没想到，在陶振杰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下，她随便一个旁敲侧击就能让陶振杰发现问题了。
　　并且，激动的一发不可收拾。
　　陶振杰一边劝陶心然一边在那骂，倒不是骂街，就是从校长到国家教育部从头到尾都让他数落了一遍，陶心然觉着，此刻的陶振杰拿个炸药包都能去炸教育局。
　　“哥！“陶心然突然站了起来，她打断了陶振杰的慷慨陈词，“哥我知道你是对我好，但我不是小孩儿了，我有权利选择我想要的东西，这件事不用你管，你要是真到学校去了，那：那我……
　　陶心然没陶振杰那些花花肠子，别说满嘴跑火车，就是个像样的威胁都想不出来。
　　她说了一半，实在不知道下句话怎么说，最后眼圈彻底红透了，眼泪啪叽就掉下来了。
　　“哎你别哭啊……
　　“小兔崽子！“陶振杰还没等哄，陶夫人就如天降神兵般出现了，她一见女儿哭了，也不管手里拿的是什么，冲着陶振杰就砸下来了。
　　“妈！那是茶壶啊！砸我身上能把我砸死妈！”
　　陶振杰吓的赶紧从沙发上翻下去，陶夫人的速度相当矫捷了，在陶振杰逃离之前他一把薅住他的领子，金属茶壶照着陶振杰的后背就来了几下。
　　新伤加旧伤。
　　陶振杰觉着，他的小命可能要交代了。
　　“我跟你说，我妹肯定是处对象了，妈的哪个不要命的敢对我妹动心思，等老子找到人不把他给活寡了的。
　　‘就你这态度，你家小主还能和你好好聊了？“钱新宇无奈的说，电话一通陶振杰就开始骂人，那真是可能的不可能的全说了，他听了半天才把重点问出来，陶振杰怀疑他妹早恋了，他这个当哥的肯定是坚决反对的，于是他和他妹现在冷战了，也不能说是冷战，他苦口婆心连撒娇带哄骗的跟人套近乎，可惜陶心然根本不吃他这套，在陶家两口子的帮助下，就算是在家里，陶振杰想见他妹一面都比登天还难。
　　“我什么态度？！我就这态度！想处对象，门都么有！”
　　‘你和你爸妈说这事儿了么？“
　　“没说，“陶振杰的音量稍微降低了点，“没敢说，我都这样了，我爸不得直接去砍校长啊。”
　　钱新宇没憋住，乐出声了，‘你妹生活在你们那样的家庭里也不容易了。
　　“你这话说的！要是你妹，哦对你没妹，要是你闺女，十几岁就让个男的给惦记上了你能接受么？！”
　　必然不能啊！“钱新宇飞快的接了句，然后他道，‘你这么说的话，我好像理解你……那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循序渐进的来呗，我妹都那样了我暂时不敢能去学校，就先找人帮我查查，不行的话，从那小子下手呗。”
　　给你一千万，离我妹妹远点。一千万不够？给你加十个亿，离我妹妹远点。’钱新宇用言情剧标准的腔调说了句，你打算这么下手？“
　　“你给我滚，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瞎扯这个！”
　　‘我只是提醒你，你妹十六，那小伙儿也不能比你妹大哪去，人家也是未成年，你查到了能怎么样？找学校找他父母还是给他点钱把他打发了？不管怎么样，你也说，有你妹夹在中间，要是这事儿闹大了，最难受的人是谁，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陶振杰觉得，这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时光。
　　简直是天塌地陷，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色的。
　　所有糟心的事儿一股脑都找上门了。
　　他妹的事儿没解决，文具店这边又越来越忙，严戈那他干脆就不敢去找了，想到那没解释清楚的误会，陶振杰真是腹背受敌，焦头烂额了。
　　市一中周日是半天课，本来他可以去找严戈吃顿饭或者去走走，可是他还得理账，补货，进货等等。
　　像余信那样的手下陶振杰不少，这些活儿随便找谁来干都行，就像他的酒吧，第一间他用心了，第二间第三间，余下的他只是交代下去就会有人给他办明白。
　　但文具店这边不一样，陶振杰又找回了过去的感觉，他就想亲力亲为，不用任何人插手。
　　这就导致他很忙，很累，很辛苦。
　　“哎，严老师，好几天没来了。”关言志正在盘货，听到开门声下意识的就想打招呼，没想到进来的人是严戈。
　　“嗯，最近怎么样？”
　　“还那样呗，忙死了。
　　“二部呢？“陶振杰后兑的店也早都开业了，名字继承了陶振杰一贯的作风，学霸二部，简单粗暴又直白。
　　“办卡的主要还是来这边，那边就正常卖货。”因为开了分店，所以关言志也升官了，他现在是二部的店长，二部一切都归他管，包括新雇来的人，新人负责卖货，在办卡期间关言志还在一部办公。
　　“其他人呢，有什么动静么？”
　　“大动静没有，但他们一看到我们那眼神都能吃人了，就感觉时刻准备着要和我们干仗。
　　“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你们老……擅长武斗。”严戈想说你们老板根本不会打架，不但不能保护他，真打起来了就只有挨打的份儿，但照顾陶振杰的面子，严戈说的挺婉专。
　　关言志乐了，“严老师你真了解我们老板。”
　　严戈也笑了下，“还行吧。”
　　然后他在屋里扫了圈，陶振杰家的货多了，柜子也满了，几天没来，多了不少严戈过去没见过的东西。
　　关言志正在点货，屋子里显得有点乱。
　　除了这些货和关言志，严戈没看到别的。
　　“你家老板又把你一个人扔这儿，自己去忙了？”


第六十二章 是难能可贵的真诚
　　“没有，老板这两天累坏了，在里间呢。”
　　“里面？“这倒是让严戈意外了，要换成以前，一听到他动静陶振杰立马就能窜出来，今儿他和关言志聊了这么长时间，这人怎么一点反应没有？
　　“肯定在，我一直在外面呢，学校放学了，除了你这门都没人动过。”
　　“我去看看。
　　“嗯呢，我继续盘货。”关言志说着就重新转向货架子。
　　严戈走到里间，如关言志所言，陶振杰没出去，在屋里呢。
　　他坐在电脑前，右手撑着脸，手指头缝里露出半截笔，左手放在桌前的一个本儿上，还保持着翻篇的姿态。
　　陶振杰摆出了个副认真学习的模样，但他前面的电脑早就黑屏了。
　　严戈偏头看了看，陶振杰睡的那叫一个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