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ABO(29)
“这我知道。”
除了家人朋友外,没人愿意分享分化期前后的变化过程,这仿佛是潜移默化的规矩。可规矩最开始是谁定下的也没个记录,没有起因光有结果。
“那你不和他说吗?”
“他分化也没和我说过!”
叶知禾顿了顿,“做人不要太攀比。”
向元溪:“……”
向元溪不搭他的话,转而问道:“你和蔺深还是那样吗?”
“那样是哪样?”
“黏在一起!”
“是的。”
向元溪睁大眼睛:“你还好意思说‘是的’?”
叶知禾如常点点头,“所以你过些天要请假,请假前不和姚云舟说,回来想好怎么面对他了?”
向元溪又蔫下去,“我是想和他说……但他愿意听吗?我说了他八成只回个‘嗯’,太尴尬了。”
单向的喜欢中夹杂着诸多胡思乱想,就算再大大咧咧的人面对喜欢的人也会露怯。
叶知禾想起周末里叶书看的电视剧,他房间敞着门听到整个后半段。
剧中的两人相互喜欢却不肯直说,O误会A心中有白月光,A误会O喜欢别人。
这集的末尾,O告白了,A答应了,双方的想法却是:我知道他把我当做别人/我知道我是他退而求次的选择,然后便进入比电视剧还长的广告时间。
叶知禾忽然有种冲动,干脆不要等分化了,直接拉着向元溪到姚云舟面前,把两个人的手一牵,他甚至可以说一段证婚词,只求两个人不要像电视剧里那么纠结。
当然他只是想想,感情这种事哪可以另外的人插手。
叶知禾说:“那就看你自己的想法吧,反正分化后他会知道的。”
向元溪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又说到我了?”
“最开始就是在说你。”
向元溪狐疑地看他,“好吧,既然你不想说……真的不要换别人了吗,就是他了?”
他嘴巴里这么说,心里却清楚得很,要是真的可以随便换个人喜欢,那只能是不够喜欢现在这个人。
“……这是可以换的吗?”叶知禾的朋友很少,能让他信赖的更加少,蔺深尤其特别。
向元溪摇头,叹口气旧话重提,“你说我要是个Alpha……”
向元溪话头还未说完,叶知禾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我只是说如果!”
“哦……”
向元溪可怜巴巴,“他会不会嫌弃我啊?”
叶知禾看着发小的狗狗眼,想了想说:“你想多了。”
向元溪已经准备好被叶知禾出其不意地呛一句了。
这是个不闷热的晌午,天气晴,有云,很多朵,有阳光,不太刺眼。
两个人坐在石桌前,老实说,有点冰屁股。
叶知禾难得正经:“你喜欢他又不是喜欢他是Alpha,他喜欢……他要是喜欢你,一定也不会是因为你是Beta或者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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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干嘛了,这么迟才来?”
叶知禾踩着预备铃进班,蔺深问他,他说:“充当感情顾问。”
他心情很好,弯弯眼睛又说:“今天是晴天。”
蔺深不懂这句暗语,可他就是想说。
最近曲畅出入班级很频繁,有人看到她和高三的混在一起。
下课后陈扬来班上找人没找到,皱眉道:“蔺深,你帮我找下曲畅,找到了让她来我办公室。”
蔺深起身,严家康立刻凑过来要和叶知禾说话。
蔺深:“走吗?”
叶知禾脑袋都凑过去了,听到蔺深问他就抬起头。
“走了,和我一起去找人。”蔺深说。
“好。”
叶知禾起身跟蔺深走了,留严家康在原地瞠目结舌。
出了教室,蔺深有些后悔。
高三从开学起就挪到另外一栋楼上课了,不是每个人的目标都奔着高考去,有些地方很乱,他不该带叶知禾来。
“要不你还是……”
“不是要去找曲畅吗?”叶知禾出声。
“嗯。”
他想了想拉住叶知禾的手腕,少年的手心很热,是干燥而温暖的热度。
两个人进入新楼,蔺深找人问路,问高三二班在几楼。
他这么明确一个地方,叶知禾不禁看他。
蔺深解释道:“她最近在追一个人,正好我……认识。”
到了三楼,叶知禾看到曲畅倚在楼梯的栏杆上无聊地把头偏向一侧,那个方向是看向窗外。
“曲畅。”蔺深站在台阶上没有上去,“班主任找你。”
曲畅愣了下,低头看到两个人,弯眼笑道:“好嘞,班长等等我,我去打声招呼就和你们一块回。”
和谁打招呼?喜欢的人?追到了?
叶知禾来不及多想,有人忽然远远一声:“小雅,那是不是你前男友啊?”
蔺深脸色不太好看。
“还带了个人。”
叶知禾最怕也最不怕的就是被别人议论,从小到大,每个议论他的人都不能光明正大地对他说。
他们窃窃私语的样子有点像长尾巴的大老鼠。
叶知禾于是晃了晃手,让蔺深的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抬手捂住他的耳朵。
蔺深习惯性地把手搭到他的腕上,神色放松下来,“不要闹我。”
曲畅站在楼梯上看着两个人,忽然觉得一切都很无趣,报复心无趣,笑嘻嘻的人群无趣,自己也无趣,什么都烂透了。
旁边尤筱雅面色如常,“蔺深,上次见面就没来得及说话,这次还不说说吗?”
蔺深望过去,“有什么好说的?”
尤筱雅笑起来,她的确长得好看,刚刚十八岁,长相艳丽又涂正红色的口红看上去更成熟了。
“上次就怀疑你是不是交了新朋友。”尤筱雅说,“这种事还有必要躲着我?”
这个朋友的定义太复杂了,带着调笑的意味,变得不那么好听。
叶知禾忽然想到初中毕业教室里,只有两个人,他和另外一个人。
那人对他说:“你不要喜欢我了,我高中不会在这边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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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禾上初二的时候班上有一对情侣,男生有很精神的长相,就是个子偏矮,和叶知禾是同桌。
叶知禾那时候也不高,个子没有长开,跑步却不慢,常常在前十的行列里。
不知道哪天起,有人说他总是跟在男生的身后跑。
向元溪问他有没有这事,他说:“我也就只能跑第七了啊。”
后来情侣吵架,班上的人都说是女生吃醋了,男生和叶知禾是同桌,两个人经常说话。
向元溪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问我数学,我说我也不会,我问他生物,他说他没听。”
上初三后两个人不再是同桌,没有什么交际,可还是有人在传。
向元溪问他,要不要解释一下。
叶知禾问:“和谁说呢?”
之后情侣的家长知道交往的事,闹到学校来,两个人分手了。
班里有人说是叶知禾告诉的老师。
向元溪愤怒了,当天异常霸气地站在讲台上冲下面喊:“管好你们那张破嘴!”
但在别人眼里就是坐实了这件事。
向元溪气得眼泪汪汪:“怎么能这样呢?”
不说是默认,说了是强行解释,话语权根本不在他们手里。
叶知禾反过来安慰发小,“算了。”
他说算了,不只是说这件事算了,是对一切事情都妥协了。
人们会说实话也会说慌,会选择信与不信,会偏袒一个人也会针对一个人。
而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从别人嘴巴里说出来的,他们捏造、添加,叶知禾于他们来说不是活生生的人,只是三个字的名字。
中考前那对情侣做了一件大胆的事,当着班主任的面重新表白一次,大家都在起哄,他们彼此道歉还说以后会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