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师[星际](153)
等他们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这些分散开了的机械金属蜘蛛一个个顺着宾客们的鞋子裤腿往人的身上爬,它们还是有点重量的,当它们爬上别人的衣服上,有些人注意到了这一点,把注意力从舞台上的女人身上挪开,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衣服。
眼见自己衣服上趴着一只巴掌大的金属蜘蛛,那怪异的造型和锋利的螯牙吓得一些胆子比较小的人当场就要尖叫出声,然而就在他们张嘴想要尖叫的同时,那狰狞的蜘蛛突然一个快速地跳跃,直接从人的衣服上跳到那人的脖颈上,从身上伸出无数根比针管还要细、类似于丝线的东西,硬是戳进了人的脖颈之中。
然后那本来想要尖叫的家伙就噤声了,两眼翻白,身体发软,有些摇摇晃晃地站立于原地,有些甚至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
旁边的人不明就里,伸手去扶,低头就能看见对方脖子上攀附着的怪异蜘蛛,吓得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时,突然发现自己周围几乎满地都是那些爬来爬去的蜘蛛。
然后,惨叫声就开始不绝于耳,舞台上的唱歌的阿诺也停止了歌唱,他站在舞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一群人各种跳脚,惊恐地一边惨叫一边想要摆脱或踩死那些满地乱爬的金属蜘蛛。
同样跟他一起站在舞台上的舞会主持人也一头雾水,傻愣了老半天,才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高声开始喊保安。
但是此刻连站在舞会边缘驻守的那些保安都已经被那些可怕的蜘蛛爬上了身,不如说他们就是第一批被蜘蛛给攻陷的,那些蜘蛛就堂而皇之地爬上他们的躯壳,攀附在他们的脖颈或后颈上,伸出无数如同触丝一样的玩意儿穿透了皮肤伸进人的血肉,紧紧地缠绕在脊椎神经上,瞬间令人丧失了一切反抗的能力。
“这是怎么回事!?”主持人惊恐不已,回头立即想去找这场舞会的真正主人,奥坎家族的家主现在应该在舞会厅的二楼房间上,而且家主身边应该有一些得力的下属,能够处理这些突发情况的人。
就在主持人回头想去找家主时候,阿诺却迈开步伐拦在了那主持人的面前,主持人看见眼前莫名其妙挡路的“女人”,非常不耐烦的伸手想推开“她”。
可是他没能做到,他的手甚至没有碰到阿诺,手臂就已经被旁边等待已久阿诺的魔偶西里给抓住了,魔偶的力气非同一般的强大,很快就把那主持人的手臂抓得都扭曲变形了,那主持人惨叫了一声,身体因为疼痛而开始抽搐,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
这可怜的主持人根本没有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能抬着头,看见眼前那婀娜多姿的“女人”顺手把自己脑袋上的金色假发给扯了下来,随手扔在了地上,露出一头到肩膀的黑发。
然后阿诺走到了西里的身边,把脑袋往西里的肩膀上搁。
西里情不自禁,本能地伸手将他揽住了。
第187章
阿伯塔.奥坎在舞会开始后不久就告别了宾客, 暂时回到了楼上自己的房间内, 打算用通讯设备和总统联系上。
虽然作为总统的忠实奴仆, 但阿伯塔其实对总统并不是那么的满意,这头毫无主见什么事情都要靠他的猪猡,阿伯塔认为他完全没有成为领导者的资格, 所以等将霍克家族被彻底搞垮之后,阿伯塔是打算让奥坎家族一家独大的。
他已经做了诸多努力,胜利的曙光仿佛已经近在咫尺了, 阿伯塔心中欣喜之余, 也不忘在总统面前装装样子,至少在现阶段, 他还是不能和总统撕破脸皮的。
然而当他接接通和总统的线路时,却愕然发现视频那边的总统一脸惨白, 浑身僵硬地坐在椅子上。
“威弗列德?”阿伯塔喊了一声总统的名字,但是那边的总统并未回应他, 依然呆若木鸡般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半晌,视频的镜头似乎被旁边伸出来的一只手给挪动了, 镜头不再对准那边呆滞着的总统, 而是转过来对准了总统旁边站着的人。
阿伯塔瞪大了眼睛,看见镜头中出现的人,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
“你好呀。”莱尔慵懒地用手肘撑住自己的上身,把脸靠近了镜头,同视频另一边的阿伯塔说话, 他冲阿伯塔笑,“想必你就是阿伯塔.奥坎了,奥坎家族的现任家主。”
“莱尔.霍克。”阿伯塔这回也呆滞了起来,他坐在椅子上死死地瞪着视频里的莱尔,“你怎么会在那里,你对总统做了什么!?”
“没什么。”莱尔伸手戳了戳旁边僵硬着不动的总统,依然对阿伯塔笑:“只是让他不能动了而已。”
“不可能!”阿伯塔明显不太相信自己现在所看见的,他愤怒道:“总统在中央大楼的保护下,那里的保安系统是联盟最顶级的,你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别忘了。”莱尔依然对他笑,“霍克家族的保全系统也是全联盟最顶级的……其实这个世界上真的不存在什么密不透风的墙壁,也没有绝对安全的系统,如果想突破,我霍克家族里面可以做到这些的大有人在。”
阿伯塔便说不出话来了,他似乎咬牙切齿了一会儿,握紧了拳头:“莱尔.霍克,你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吗?你旁边的可是联盟总统!你这种行为等于犯了叛国罪,枪毙一百次都不够弥补的!”
“别讲笑话了。”莱尔似乎忍俊不禁,他模样看起来实在是悠闲得很,也欠揍的很,让视频那边的阿伯塔看得目眦尽裂。
莱尔说:“说真的,你们这些把戏真是太愚蠢了,以为往我身上泼脏水就能搞垮霍克家族吗?真是蠢得让人不忍直视,你得明白……阿伯塔,自古以来,手上握有兵符的家伙才是真正拥有力量的人。”
“我手上有第一军团,有大笔可以利用的人才和资源,只要拥有了这个,想要推翻现在联盟这脆弱的体系,简直堪称易如反掌。”
莱尔嗤笑道:“你们可以尽情地撤走对霍克家族的投资和援助,这都没有关系,反正今天,我会把所有的一切都抢回来,我要这整个联盟,都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你这是想搞内乱?”阿伯塔试图挽回局面,“莱尔,我希望你脑子能够清醒一些,你太年轻了,还不懂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虫族已经入侵了我们的领地,它们很快就会打到联盟的面前来!我们必须团结,你在这个时候搞内乱或谋反,无异于毁灭全人类!”
“看来你也是很清楚的嘛?既然这么清楚,那为什么还要在这种紧要关头举办什么无关紧要的舞会呢?难道召开的不应该是战前会议吗?”
“不过不用担心这一点,我正在团结全人类。”莱尔突然不知道从那儿拿出来了一个金属小玩意儿,阿伯塔仔细定眼看去,发现莱尔手上拿着的是个金属机械的蜘蛛,模样设计得十分瘆人。
阿伯塔还没有搞清楚莱尔拿着的那个机械蜘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只是直觉那是不妙的东西,等他开口刚想继续说一些什么的时候,阿伯塔突然听见外面舞会大厅里响起络绎不绝的惨叫声。
阿伯塔被那惨叫吓了一跳,回头往房间门口看了一眼,他同他身边最为信任的一个保镖说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出去看看。”
保镖应声行动了,立刻走到了门口打开了房间门,然而刚刚开门的那瞬间,那保镖就被人用一爪子给穿了个透心凉,瞬间倒在地上不动了。
这情况让阿伯塔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浑身被冷汗给浸透了。而从视频镜头里看见阿伯塔这边发生的一切的莱尔,也微笑着道:“看来他们行动得还是蛮快的。”
来不及仔细思考了,阿伯塔意识到自己这是被人一锅踹了,莱尔带人直接前往中央大楼,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了联盟总统,然后派另一伙人来袭击他们奥坎家族举办的舞会,他们这个无聊的舞会把联盟大部分有权利的人集中在了一起,这反而令莱尔他们更加省事,因为这样,他们就可以一把把所有人全部撂倒了!
想到自己举办舞会的主意简直就是在变相的帮助敌人,阿伯塔悔不当初,但是现在没时间让他继续后悔了,他的屋子已经被人突破了进来,阿伯塔顿时张口喊自己身边最厉害的两位保镖来保护自己,一个傀儡师和一个魔偶。
然而阿伯塔喊了半天,身边的傀儡师和魔偶一点反应都没有,都安静地杵在原地,阿伯塔仔细看过去时,却惊悚地发现自己身边的傀儡师,脖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十分瘆人的机械蜘蛛趴在那儿,和刚才视频里莱尔手里拿着的那个金属蜘蛛一模一样。
“奥斯维真是天才啊。”视频里面的莱尔依然在说话,他端详着他手里的小机器,说道,“这东西被我称呼为‘微型虫族’,奥斯维以前就有类似的发明了,可以通过刺激人类神经达到暗示和操作人类的一种机器。”
阿伯塔已经完全无力反抗了,他也清楚自己今天恐怕要栽在这里,他房间门口陆陆续续进来了几个人,但他已经来不及查看那些人是谁,他此刻只能转过头,继续盯着视频里的莱尔。
“莱尔.霍克。”阿伯塔喊莱尔的名字,“我太小看你了,原本以为你不可能做到这一步的,结果却真是出乎意料。”
“噢,我当然会做到这一步。”视频里的莱尔说,他的表情冰冷、眼神冷漠,用看着死人的目光看着阿伯塔,“我已经失去了我能够拥有的一切,而我现在得到的也不是我在乎的。阿伯塔,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那么我为什么不疯狂一些呢?”
阿伯塔看着莱尔,半晌,憋出一句话来:“你看起来……跟你父亲真像,我应该说……不愧是雷因的儿子吗?”
莱尔没说话,他只是对着阿伯塔狰狞地笑。
这时候,已经闯进阿伯塔房间来的奥斯维等人,奥斯维已经上前一步,走到了阿伯塔的背后,在他还未回过头之前,就已经把手里的金属蜘蛛往他脖子上一放,阿伯塔瞬间感觉到自己身体仿佛通了电流一般抽搐了起来,眼前一片昏花,仿佛失去了意识,却仿佛还保留着意识。
做完这一切的奥斯维看到了桌子上摆着的通讯视频,弯下腰来同视频里的莱尔对话:“我们已经处理好了,你那边呢?”
莱尔潇洒地向他比了一个大拇指:“一切顺利。”
“不得不说这次计划实在是太大胆了。”奥斯维停顿了一下,继续对莱尔道,“我们这样做真的是在谋反吧?你真的想彻底夺权,然后控制全联盟乃至全人类吗?”
莱尔无所谓的耸肩;“那又怎么样?你难道害怕吗?”
“你和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完全不一样,莱尔。”奥斯维却摇摇头,继续对莱尔道,“我不知道这几个月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可怕到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甚至本质,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保持本心,莱尔。”
“当初喊我去杀人的家伙,没有资格对我说这些。”莱尔一脸寒霜的看着奥斯维,“奥斯维,你只要做好我命令你的事情就足够了。”
奥斯维没再说话,倒是旁边的阿班突然站过来,一把把奥斯维推开,矮个子的阿班努力爬上了桌子,然后趴在桌子上看着视频里的莱尔,说道:“别和奥斯维计较,莱尔,他就是个渣渣。”
阿班一开口,莱尔就笑了起来,“别担心,我并不是跟他计较,相反,我或许应该感谢他。”
让我意识到这个世界有多么残酷的人,同样也是让我顺利活下来的人。
当莱尔走到今天这一步时,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责怪别人的必要了,因为这一切就这样自然的发生了,当他最不希望自己成为像雷因那样的人时,他俨然已经是雷因的翻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