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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的迷迭香在几秒钟内收得干干净净，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沉敛着，像是犯了错，正在等待批评的孩子。
度沨能够想起来自己前些天做的事情。
伤害到他的宝贝的事情。
度沨记得他跪在他身前，不论如何都没有抵抗，反而用了所有信息素来安抚他。
记得他口中溢出鲜血却还在说他一直都在的样子。
记得他主动露出腺体任由他咬。
记得易感期三天无止境的索取和不管不顾的……
他都记得。
是他伤害了沈灼。
真是…该死。
心脏被攥住凌迟似的疼着，度沨小心翼翼地抱着沈灼，一遍又一遍确认：
“现在还疼吗？”
“我……对不起……”
alpha嗓音低沉，掺杂着粘稠的血似的：
“都怪我。”
“是不是很害怕？”
“是我不好。”
他低着头，几乎都不敢看沈灼的眼睛。
满腔的悔意与自责几乎淹没掉他所有的情绪。
“对不起……”
答应过会保护沈灼的是自己。
让沈灼受到如此重伤的，也是自己。
他没有守住承诺。
同样也不奢求原谅。
沈灼就这样看着他。
熟悉的度沨。
回来了。
沈灼抚摸上alpha紧紧皱起的眉毛，指腹缓缓下滑，落在男人通红的眼眶上。
“我没事，度沨。”
这几天度沨哪怕是易感期也一直在无意识地释放着安抚信息素。
其实他一点也不疼。
“一切都是我愿意的。”
沈灼转过身来，跪坐在度沨面前，慢慢地，将腰塌进男人臂弯里。
胸膛相贴。
心脏跳动。
时间似乎停下了，在一声声有力的心跳中寂静许久。
将人就这样安静地对视着。
在这虫鸣嘈杂的夏夜，在凌乱安静房屋内。
“不要自责。”沈灼笑了笑，温暖明媚。
一如窗外的月亮。
或者是窗边盛开的不眠火。
“我想为你做一些事情，我愿意做这些，就像你愿意为我做一切，是一样的。”
度沨垂着眼睛，睫毛扫在沈灼的侧脸。
“我……”
“嘘。”少年抬起一根手指，放在度沨唇间，威胁般地眯起眼睛。
“道歉的话，我一概不听。”
少年猫似的狡黠：“我想听点其他的。”
度沨顿了顿。
他闭上眼睛，将所有情绪收敛起来。
再次睁眼，他依然那样温柔沉静。
alpha握住了少年的手，放在唇边珍惜地吻了吻。
温柔至极的调子，能听出细密的情愫。
犹如一片羽毛落在湖面。
柔软熨帖，层层波澜。
“我爱你。”
——
沈灼从没在度沨口中听过这三个字。
度沨一向是行动派。
他所有的爱意都炙热的潜藏着。
用一切真实的行动来代表那没有说出口的爱字。
将度沨的心一层层剥开，会发现冰冷的表象后越来越灼烫的温度。
火苗同时燃烧着沈灼的心脏。
他早就习惯了度沨从不把爱放在嘴边。
因此在骤然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动作。
一直到男人干燥温暖的手，无措地划过他的脸颊。
度沨急忙：“我说错什么了吗？”
沈灼就这样仰着头，盯着男人的脸。
脑海突然钝痛。
好像有几个他未曾见过的画面闪烁着。
但在追究回忆时又变成斑驳的星光点点。
那是…什么？
只是一瞬间。
但沈灼感觉到他的身体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就好像……
度沨其实并不是第一次说爱他。
少年眼中的茫然让度沨本就慌乱内疚的心更加收紧痛苦。
“别…别哭。”
度沨手忙脚乱地将人抱在怀里，一点点去擦沈灼脸上无意识流下的眼泪。
沈灼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大脑中异样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哭了。
“你不喜欢吗？那我不说了。”度沨亲着他的脸颊，“别哭，宝宝。”
“我喜欢。”沈灼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抖。
他用力吞咽几下，才恢复平稳。
重新又说了一遍：
“我喜欢。”
沈灼略微垂下些眼睫，目光从男人眉眼落在唇上。
他扬起身体，轻轻印了上去。
“我爱你。”
不是我也爱你。
不是度沨爱他了，他才爱度沨。
他爱，本身就爱。
.
温存的亲吻后，度沨慌慌张张地去找了药箱子里测孕纸。
加入了最新的科技。
能够测出12个小时后，omega是否怀孕。
沈灼刚起身，就被度沨抱着去了卫生间。
“检查一下。”
度沨额头已经冒出冷汗了。
沈灼看着他比自己还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不希望我怀孕吗？大部分alpha都希望自己的omega给他生个孩子。”
度沨却沉默着，片刻后摇了摇头。
“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那是你的愿望，也是只有你才能做的事情。”
“我不想让任何人绊住你向前的脚步，包括孩子……”
度沨停顿了一下，沉缓地，“包括我。”
沈灼脸上笑意缓缓收敛。
他觉得度沨实在太过偏激。
度沨把自己也当作是会禁锢住他的枷锁。
因此处处担忧，处处小心。
谨慎得甚至是卑微。
“可我不要独自一个人向前。”
沈灼少有的，在度沨露出真正的，认真中加着点生气的表情。
“我要跟你走在一起，不论是向前，还是向后。”
怕度沨还听不懂，少年加重语气：
“沈灼要和度沨并肩而行。”
度沨神色空白了一瞬。
alpha小心地拉了拉少年的手。
“夫人……”
沈灼：“现在不想听这个称呼。”
度沨：“宝宝？”
沈灼：“也不要。”
度沨：“老婆……”
沈灼勾住度沨的脖子拉着他弯下腰，用力在度沨嘴唇上咬了一口，凶巴巴问：
“记住了吗？”
度沨这才笑了笑：“嗯，记住了。”
沈灼这才满意地拆开包装，然后，回头看了一眼盯着他的alpha。
“你先出去啊……”
度沨：没动
少年偏头瞪过去。
度沨：“哦……”
度沨站在卫生间外面，倒有些像站在产房外一样紧张。
掌心出汗，心跳如擂鼓，度秒如年。
过了几分钟，门打开。
度沨立刻：“怎么样？”
沈灼本还想逗逗他，但看度沨额发都湿透的模样，突然就不忍心骗了。
沈灼将手里的试纸递给他看。
一条杠。
“没有怀孕。”
度沨长长地松了口气，握住了少年的手，一下一下轻轻摩挲着。
不知道为什么，度沨眼前一片模糊了。
心里满是庆幸。
还好，还好。
还好，你不用承受怀孕的痛苦。
还好……我没有拖累你。
——
易感期三天军部积累了很多事情，于是度沨当天夜里就去了军部。
沈灼因为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就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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