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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太明白艾梨的意思，但艾梨表达出的内容让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说，虫母身上，都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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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人小心翼翼地靠近，没有另一队的其他讯息，暂时也看不到褚白苋他们。
韦栖耳边都是那种诡异风声，心里有点没底。
加上听到沈灼说虫母身上都是人之后，韦栖决定将队长还是交给沈灼让他判断。
s5的敏锐程度，一定比s2高。
他万一下错了什么决定，会让这些学生全部遭殃。
沈灼于是和韦栖并排前进，缓慢地来到了虫母的面前。
他们终于看清了虫母的全貌。
与军部带来的信息并无什么差别，只是更清楚了。
那不是单纯的山形，虫母更像是一种巨型的软体虫子。
将自己的头尾藏起盘成一团，身体因代谢而缓慢地一点点蠕动着。
它表皮呈现一种半透明肉红色薄膜的模样，却异常地坚韧紧绷。
沈灼抬起手轻轻触碰了一下。
感觉比橡胶的触感更加厚实，表面有透明的粘液沾在沈灼的手指上。
沈灼皱着眉将粘液保存入取样的试管。
透过透明表皮能够看到它身体中还有无数挤在一起的卵，数量之多令人咋舌。
有的已经有了虫子的形状，有的才只是白色的卵。
而虫母身体两侧有无数根十几米长的蠕动肢体，每一条粗细不同。
那触手有长有短，分散在虫体周围的地上蠕动扭曲，也有的插在泥土之中。
整个虫体邪祟且庞大，犹如外星生物。
不远处发出一声被压在喉咙口的尖叫。
沈灼转头看去，脸色同样白了一瞬。
有个学生指着地上的触手，眼眶通红，强忍着被吓到的情绪，朝着沈灼传递信息——
那成百上千的触手，仔细看去都是由无数张脸组成。
活着的，人脸。
那些脸挤在一起，扭曲挤压得变了形，比普通人类更加扭曲恐怖。
都是肉粉色的状态，表情变形怪异，各种情绪夹杂排列，密密麻麻。
但所有的人脸上嘴巴都无一例外地张开到最大，仿佛失去空气的人拼命想要呼吸。
之前听到的层出不重的风声，或者是哭泣就是从那些“脸”上传出。
场面一时之间让人失语，所有人都僵直着目光，震悚到无法动弹。
连沈灼都没能够瞬间反应过来，抬手做出指示动作的速度比寻常慢了一拍。
就在这个时候，付淇商颤抖着拉了拉他的手，指着某个方向。
沈灼顺着看过去，看到一张人脸正直直盯着他们。
那种眼神十分怨毒，嘴唇开合发出尖叫，表情狰狞得甚至不像是人能够达到的程度——
不过在这虫母的触手上，应该也算不了是一个人。
付淇商明显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抓着沈灼的手指用力到指尖泛白。
沈灼没有忘记这次来需要做什么，短暂的僵硬后，从腰侧取出小刀准备取样。
“别怕，现在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沈灼紧紧盯着那团在不远处扭动的触手。
说实话，他一向不太喜欢这种软体生物。
更别说上面长满了人脸。
“韦栖，你去试一试能不能取到虫母身体中的卵，你们几个警戒一下四周，有异动可以直接开枪，付淇商……”
沈灼想了想，“你跟着我，收集虫母其他的材料。”
“是，殿下。”韦栖转身朝着虫母的另外一边跑去。
剩下的学生们点了点头。
付淇商深深呼吸了几次，将不安的情绪强硬压抑下来。
手中开始准备随时发动能力【重力操控】。
虫母看起安静，但不论是触手还是本体都随时有可能爆发。
他们要做好准备快速撤离。
靠近那触手，沈灼寻找着可以切割的地方。
刚要下手，就听见了一道非常清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不是尖叫。
也不是哭喊。
而是两个字，清晰的像是正常人在呼唤他的名字——
“沈灼。”
沈灼头皮一炸，那声音很近，似乎就在不远处。
他看了付淇商一眼，付淇商同样以惊恐的表情回应。
金发少年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找到那个声音来的方向。
“沈灼……”
那道声音再次出现，好像远了一些，依然恶毒。
“你……你也听见了吧？”付淇商声音在抖，“你在这里也有认识的人啊……”
“怎么可能。”沈灼侧耳去听，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是因为这个声音有多诡异。
而是这个声音……是他熟悉的。
“你有没有觉这个声音很像……”
沈灼和付淇商对视一眼。
付淇商嘴唇都有点发白了：
“不，不会吧，他不是死了吗？”
对啊，就是因为死了，所以才让人疑惑。
因为他们听见的声音。
是荀清的。
理智告诉沈灼不可能。
他看到度沨掐死荀清。
按照度沨的脾气，荀清绝不可能活着。
但他还是四处看了看，和意料之中一样没有任何其他人影。
不会是荀清，有可能是风声与这里怪异的哭喊加起来导致耳朵暂时分辨不清。
沈灼手中迅速动作，用试管迅速切下一小块虫母触手的组织，随后将试管插在腰间。
突然，听到了什么的少年眼神一变！
锋利眼神从纤长睫毛下射向某个方向。
下一秒，他握住付淇商的手臂就地一滚，远离了落脚的地方。
原本他们站着的地方瞬间有一根触手打了下来，地上被打起一片尘土。
沈灼带着付淇商扑出几米翻滚停下，两人反应都极快，翻身单手撑地重新站起。
背靠着背端枪警戒四周。
“沈灼！”
那道声音再次出现，不同的是这次距离沈灼非常近。
几乎就是贴在他的耳边说的，声音中充斥着怨毒与愤恨。
沈灼下意识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而只是这一眼，沈灼愣住了。
整个人瞬间如同被冰水从头浇到脚。
冷意从脊椎极速向上攀升，引出不受控制的猛烈颤栗，瞬间冷汗就出来了。
沈灼浑身发麻，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触手上的这张脸。
喉咙干涩疼痛，说出的两个字嘶哑无比：
“荀……清。”
因为方才的移动，他们距离虫母的另外一只触手近了很多。
而在这根触手上，在沈灼面前，有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
是他的脸。
“这……”付淇商声音都在抖，不敢相信地看向沈灼，“怎么会是你？”
这张脸跟沈灼几乎一模一样，脸上整容的痕迹很难分辨。
但从细微处可以看出那不是沈灼。
此时面目狰狞地张大这着嘴，就好像溺水的人。
“这不是我，是……”
沈灼突然发现自己说出那两个字十分艰难，“荀清。”
“他曾经整容成我的样子想要去骗度沨，被度沨杀了。”
虫母的触手泛着一种令人恶心的光泽。
所有的人脸都变成了和它同样质地的红色的肉。
但哪怕这张脸已经失去本来颜色，沈灼还是能从这张脸的轮廓看得出来。
这就是荀清。
可……荀清怎么会在这里？？
“沈…灼……”
那张脸说出的话断断续续，因为已经挤压变形。
说出的声调与荀清平日里也并不一样，有一种粗粝而尖锐的感觉。
荀清似乎非常愤怒，从怨恨的呼唤逐渐变得与周围嘶吼一样。
“你怎么还没死……”
“你为什么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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