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钦辞想抬手碰一碰耳朵,又觉得这样很奇怪。
傅明霁正垂眸看他,那双黑眸里沉淀着他看不透的情绪。
“……行吧。”见傅明霁一副不答应不肯走的样子,谢钦辞勉为其难应下。
于是有了浩浩荡荡两方人对上的一幕。
接收到谢钦辞谴责的目光,傅明霁看了分公司老总一眼:“谢大师是受我邀请过来看宅子情况的。”
听出傅明霁语气里对谢钦辞的看着,即使心中还有不少疑问,分公司老总也不敢说什么。
比如,没有钥匙,谢钦辞一行人是怎么进来的?他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他们完全没有察觉?
没了幻阵,一行人轻轻松松出了宅子。
分公司的车停在外面。
站在月光下,分公司老总一阵恍惚。
就这么出来了?
他神情复杂看向前方,不远处,他们一向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气息的傅总,正低声和谢大师说着什么,眉眼柔和,完全没有平时高冷的样子。
谢钦辞在问宅子的情况。
为了方便讲述,他和傅明霁上了同一辆车。
顾眠下意识想跟上去。
分公司老总拦住他:“顾先生,送你的车在这边。”
顾眠他们是跟着轿子走非阳间路过来的,现在回去,是傅明霁吩咐分公司老总叫的车送他们回去。
顾眠想说什么,傅明霁已经上车关上车门。
眼见车门没有再打开的趋势,顾眠不情不愿上了后面的车。
车里,傅明霁告诉谢钦辞宅子发生的事。
这座宅子是分公司半年前收购的,到手后,分公司立刻派了人过来测量、改造。
第一次派人来的时候,一切正常。
第二次派人来,刚要动手修葺,头顶阳光被乌云遮住,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天没雨下吗?这天气是怎么回事?”一位工人望了眼天色,不解。
“刚刚还是大太阳,怎么突然变天了?”
豆大雨珠砸下来,那雨水很奇怪,砸在身上生疼,有工人觉得不对,低头一看,自己身上被雨珠砸到的地方红了一圈,一碰就疼。
这么恶劣的天气,施工是不行了。
奇怪的是,等他们从宅子里退出来,发现外面并没有下雨,依然阳光高照,风和日煦。
几人对视一眼,具咽了口口水。
回去后,几个工人病了一场,胆子小的不敢再赚这钱,递交了辞呈。
第三次施工前,分公司的人特意选了个无风无雨的日子,不料进宅子后,发生了和第二次一模一样的事。
这下,包工头也犯起了嘀咕。
没人敢进去。
施工进度停滞不前。
这个项目分公司投了一笔不小的钱,眼下钱被套在里面,分公司老总急得不行。
更让他头疼的,是不知从哪开始传,他们触怒了那片古宅的守护神,不让他们施工,是守护神在警告他们,工人生病是他们无视警告受到的惩罚。
带着灵异色彩的流言总是传的格外快,等分公司老总察觉,流言已经传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无法,分公司老总只能将情况汇报给总部。
因着傅明霁这边的事,谢钦辞没回剧组订的酒店,顾眠等人干脆也没回去,谢钦辞不回去,他们自己回去心里没底。
和微道长带着几名道长回莲花观了,他们都受了伤,需要回去调养一番。
离开前,和微道长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谢大师若是有需要,可以联系我们。”
禺;息——
礼尚往来,谢钦辞也给了他们自己的联系方式:“你们若是想买符或者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也可以找我。”
和微道长本想说不用,转头想到在宅子里,顾眠等几个普通人凭着谢钦辞的符毫发无损的实情,默默咽下到了嘴边的话。
朱道长磨磨蹭蹭走过来:“谢大师,您的那些符,我可以买一点吗?”
谢钦辞暴揍厉鬼的实力他们无法复刻,买一点同款符还是能做到的。
其他几位道长也一脸期待望过来。
“可以,等我画好了联系你们。”
几位道长离开后,谢钦辞继续问起宅子里发生的事。
“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其他怪事?”
“工人带去的工具总是不翼而飞算不算?”分公司老总神情凝重。
“还有,他们进去后总是听到奇怪的叫声,像某种动物,却和现实中的任何一种都匹配不上。”
众人七嘴八舌说了自己知道的情况。
试图在宅子里举行冥婚的黑雾鬼已经被黑坨坨吃了,想问什么也没法问出来,谢钦辞想到去接亲的媒婆鬼。
那只鬼非常狡猾,寻到个机会溜走了,谢钦辞当时正在揍黑雾鬼,没顾上它。
现在想,还好当时没顾上它,留了个可以问话的活口。
天色已晚,众人用过晚饭,回房休息。
梦中那个东西没解决,老臧根本不敢入睡,罗导和他一个房间,两人买了谢钦辞手里剩下的所有符,勉强找到一点安全感。
半夜,老臧睡得迷迷糊糊,听到一阵翅膀扑闪声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他的意识坠入深渊。
即将沉入最底端的时候,腰腹处传来一阵热意。
老臧猛地惊醒。
腰腹处仍散发着热意。
颈边好像有什么东西。
老臧没敢动。
他缓慢挪动手臂,摸到自己肚子。
热意透过衣服传到手心。
是他藏在身上的符散发出来的。
老臧隔着衣服压着藏在肚子上的符,在黑暗中睁着眼,不敢睡,不敢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过去多久,刺目的光照到眼皮上,老臧睁开眼,发现天亮了。
昨晚他好像没做梦……
身体一动,老臧感觉到肚子上有什么东西,不是符纸的感觉。
他忙坐起来,掀开衣服。
化为灰烬的符纸从衣服里落出来。
老臧一惊。
谢钦辞告诉过他,若符替他阻挡了什么,透支力量,就会变成灰烬。
所以,昨晚那个东西还是来了吗?
“老臧,你枕头边是什么?”罗导洗漱完进来,看到老臧枕头边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
老臧思绪被拉回,他回头看了一眼,大惊失色:“怎么会有一只蝴蝶?!”
“什么蝴蝶?”罗导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看到坠落在老臧枕头边的蝴蝶,声音顿住。
二十分钟后,谢钦辞看到被老臧放在托盘里端来的蝴蝶。
蝴蝶有成人巴掌大,浑身透明,翅膀上繁复的金色花纹萦绕,金色花纹在光照下泛着点点金光,某种角度下,像一双睁开的眼,神圣又诡异。
“这是什么?”顾眠只看了一会,就移开视线。
看久了,总感觉翅膀上的那对眼在注视他。
“是梦蝶,可引人入梦,”谢钦辞拨了拨蝴蝶的翅膀,“看来,臧先生入梦的原因找到了。”
似乎察觉到某种威胁生命的危险,一动不动的蝴蝶在谢钦辞的触碰下颤了下翅膀。
“谢哥,它是活的!”顾眠震惊大叫。
“当然是活的,死了你就见不到它了。”谢钦辞收回手。
傅明霁给他递了一方手帕。
谢钦辞接过来,仔细擦去手指上的金粉。
“梦蝶……是什么?”老臧茫然。
“是一种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谢钦辞垂下眼眸,敛去眸中深色。
这已经是谢钦辞在这个世上见到第二个无限世界生物了。
不过不奇怪,神明的恩赐都出现了,这玩意出现也正常。
毕竟,梦蝶是种子的孵化物之一。
“它被我的符所伤,目前处于无害状态,记住,不管以后你们在什么情况下遇到它,都不要多看,也不要去触碰,它身上的金粉会在某种情况下转化成卵,将人体当做培养皿,孵化。”
老臧倏地站起来:“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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